第159章 还爱着
古堡房间的沙发本来就不长,季北个高,但也就这么在沙发上,蜷着腿将就了一个晚上。 他一晚上没睡着,不是因为睡的不舒服,而是因为……薛迷也没睡着。 薛迷一向浅眠,让人心疼。也是最近,她的睡眠才越来越好。 就是上次吵起来的时候,她趴在他怀里睡下,也是乖乖的。 薛迷喜欢听他的呼吸和心跳。当然表现得不明显,是季北自己感觉出来的。 她就像一个孤独了太久,却又乖巧的孩子。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和稳定的心跳,她才能安心。 季北是真喜欢她,几乎喜欢她的一切。所以才格外关心她的身体。 昨天晚上薛迷没睡好,季北自然也睡不着,一晚上听着她翻来覆去,而他又不能像以前那样去摸摸她的背,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哄。他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他知道她大概很伤心。 虽然他很冤枉,可是他现在只想再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安抚她就好。 差不多凌晨五点的时候,薛迷爬了起来。 季北立刻跟着她爬了起来:“你去哪儿?” “起床啊。” “现在才几点,你起那么早干什么。” “你管得着?” “……” 薛迷没再搭理他,很快披了睡袍,随便拢了拢头发,开了小灯坐在窗台底下,开始配色。 ……是去画画?季北有那么一会儿没反应过来。 薛迷调好了色,沉着脸开始在画布上涂涂抹抹。 季北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出声打扰。 事实上薛迷的思绪有点乱。 似乎内心有一阵狂潮,找不到出口。 梁医生说过,她比一般人,其实更加敏感脆弱。 冷漠不过是她的保护色,理智是她给自己铸起来的高墙。 她没有想到,几年的时间,她竟然会在同一棵树上吊死两次! 昨晚的失态和崩溃,她意识到,大约她是……真的爱他。 从过去,到现在。 从第一眼初见,到分开。 哪怕她哭着,恨着,大约埋藏在心底的爱意,也从未消失。 薛迷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非是他? 那所谓的爱,是多么可怕的东西,为什么会像个鬼影子一样,摆脱不了? 她想,或许她该离他远远的才好。 因为情绪太过激烈,所以薛迷涂抹得很快。 她从窗外往下看,画出了晨曦中的月季园。 薛迷的画里第一次出现人物。 她画了月季园里,来往收集露水的佣人们。 其中有个银发青年,正若有所思地抬头望着她的方向。 因为她脑海里一片空白,纯粹就是记录写实,就跟拍了一张照片差不多。 季北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她背后,看了一眼,脸都黑了。 “薛迷,你画这个干什么!” 薛迷被吓了一跳,回过神看了一眼画,才知道自己画了什么。 但是被从沉浸中吵醒,让薛迷的心情很是暴躁:“画月季园啊!你吼什么!” 她仔细看了一眼,发现了图中的银发青年正望着灰蒙蒙的城堡。倒是有点古典时期的庄园恋情…… 怎么会画出这种感觉? 她沉着脸把画从画板上扯下来,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丢完以后又觉得不对劲,她为什么要丢了?!只不过是一幅画,她又没有跟谁滚到床上去! 然而季北却还在喋喋不休:“你以为丢了就有用吗,我都看见了……” 薛迷笑了,道:“对啊,我也看见了。” 季北:“……” 有这个吵死人的家伙在边上,薛迷也不想画画了,画笔也甩开了,直接冲到床边上,一头又栽了下去。 这回是真累了,她很快就睡着了。 季北跟了过去,看了她半天,最终还是没舍得叫醒她继续吵。 他撩开她额前的碎发,俯身落下一吻。 睡梦中的薛迷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嘟囔了一声,吓得季北立刻爬起来跑了。 最终他匆匆洗漱了一下,换了衣服,下了楼又开始坐在客厅里一边翻资料一边抽烟。 陆续有早起客人也下来了,看到季北在那坐着,一下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但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也就都不动声色地去打招呼。 这时候,沈特助匆匆忙忙从门口冲了进来。 看到季北,他也是吓了一跳。 “北少……”他期期艾艾的。 昨天晚上,他被人算计了进去,还被转移了注意力,以至于没防住季北吃了个闷亏。 季北倒是脸色如常,笑道:“沈特助,今天起那么早啊。” 沈特助讪笑了一声:“您不也是……” 当着所有人的面,季北竟然道:“昨晚闹了个笑话,被少夫人赶出来睡沙发。” 沈特助:“……” 围观的客人们:“……” 沈特助努力调整自己的表情,然后试图把戏给他接上,道:“哎,您,您没解释吗,那,那就是个误会啊……” “解释她也不听”,季北转向那些客人,笑了笑,道,“见笑了,她被我惯坏了。”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尴尬地笑了笑。 “那个关兰呢?” 沈特助立刻道:“我刚刚问过管家,说是一大早就不见了。同时……昨天事情发生以后,大马的陈小姐也在半夜离开了米国。” “陈茉把她带走了?” 沈特助讪笑了一声,道:“还不好说。” 季北淡淡道:“这件事,你要是查不清楚,也就别干了。” 沈特助做出大惊失色的表情:“北少,您放心,我一定会查清楚的!” 围观群众的心声:查!这种腌事,还有什么好查的! 季北也眯起了眼睛:“你怎么查?” 当着所有人的面,沈特助大声道:“北少,您和陈家本来就有过节。那陈小姐还天天跟着咱们老夫人,这次还来参加派对。我还挺见她叫老夫人,姨奶奶呢。” “你的意思是……” “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啊。按理来说她该是恨死了您的,那么长时间没见人,这回她突然冒出来,就出事了。” 季北笑了:“继续说。” “然后一出事,她就和关兰一起不见了。听说是昨天晚上直接从机场调了飞机,就飞走了。” “所以?” “昨晚老夫人心肌梗塞,现在都还没有脱离危险。她连夜走了,也没打声招呼,说不过去吧?” 季北道:“那你就去大马。别的我不管,一定要把关兰给我找出来。” “好的,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