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这对姐弟
负刀江湖行第二百四十七章这对姐弟再次睁开眼的夜三更一时间也分不清此地是何处,恍恍惚惚力有所不及,心思一动想起昏迷前种种脑袋就如撕裂一般生疼,让他很是难受的用力转动脖颈,试图减缓一下疼痛。 却见到趴在床头的jiejie一头白发着实有些匪夷所思。自有前车之鉴,自己当年逞强,一己之力硬拼京陲几个世家子,身负重伤差些就丢了性命,靠着强行提升的境界方才躲过那般命里劫数。 之后自己卧床不起几日不起,夜遐迩以泪洗面仅仅是一夜便哭瞎了双眼,用郎中的话说只有大悲方才能有此难以解释的变化。 眼下一头青丝化雪,夜三更猜也能猜到自己在昏迷之前到底做出何种事来。 轻轻唤了一声 “姐”,便惹来夜遐迩猛然起身,摸索到自家这个从不教她省心的弟弟,长出一口气。 也让夜三更喉咙里一阵疼痛,如钝刀子割rou,生涩难受,带起一阵沙哑轻咳。 “我去端水。”慌忙起身的夜遐迩也顾不得其他,撞翻矮凳踢倒竹椅跌跌碰碰方才摸索到桌子上的白瓷壶,很没有耐心的倾倒出大半在桌子上才将杯口对准,再度返回时几步距离就又泼洒一些。 很想起身的夜三更发现自己动一下手指都是枉然。好在一直守在外面的姜一听见声音赶忙进来,才避免了更多狼藉与狼狈。 在姜一帮助下半倚在其怀里,润了润嘴唇,借着这稍许的湿意便减缓了喉咙里火辣辣的灼伤敢,只是声音依旧沙哑,使着力的才说出话来道:“这是哪里?” “凤凰城府衙后院居所。”说话的是姜一。此时夜遐迩全然不像武当山中弟弟逞强负伤后的置气不理,眼下更多的还是担忧担心,那一双红肿且无神的眼睛里,所流露出来的忡忡可不是假的。 显然单是瞧夜遐迩的神色也知晓自己这次受的伤绝对算是这一个月里最重的一次。 姜一进一步解释道:“那日里你强行提升修为对敌,可是把亓城主那座山庄弄成了地狱一般,直到今天都还冲刷不去的血腥味。”对于那天发生的种种,夜三更记忆里只停留在驻跸寨看见二狗受伤回来的那一刻,尔后是急火攻心还是心旌摇曳便如坠云雾里。 直到到了自己也不知晓的地方,看到那位王朝中最小的公主,恍惚间便引来泼天气机,鬼使神差的让自己竟与天地产生共鸣,雄浑浩然气灌注全身,浑浑噩噩之中牵引出一丝清明。 于武当之中于那万字道德经中参悟得来的呵气之法,以及延伸得来的道门吐纳术,那一夜里在星罗山庄感悟出来的唏嘘之法驱除体内浊气,两两相辅相成之下,得益于自小打熬的健硕底子,又有那门谁都解释不清缘由的心法霸道加持,如同釜底抽薪一般做出最后的一击,强行破镜一窥登堂玄妙。 只是相对的,有得必有失,自己昏迷几天也不知道,反正现下收敛心神去感应,这可是一点的气息波动都察觉不到,气海丹田之中空空如也,甚至呵气之下巧借天地之力内敛身体之中的一缕浩然之气在体内游走之时如泥牛入海,几个呼吸便荡然无存不知所踪。 这下可好,一身修为毁于一旦,自己现在怕是连半大孩子都打不过了。 “现在是什么日子了?”浑身无力的夜三更任由姜一摆弄着复又躺下,这位舅家表哥也是粗中有细,一举一动都是小心翼翼。 他道:“二月二。”瞧着始终不发一言、面色不比夜三更差了多少的夜遐迩,姜一再度开口道:“我去伙房给你做些吃食,今早天不亮,亓城主庄子里的老妈子就炒了一锅子的金豆,我去磨磨做成面,给你熬碗粥,当时讨个吉利。”姜一想得周到,话讲完便转身离开。 夜三更这才嗅到一股香烛味道,想来就是家家户户固有的习俗,在这一天里照房梁熏百虫。 一脸憔悴的夜遐迩几日里也是茶饭不思心神不宁,可见的消瘦了许多,到底是几年来头一次见到弟弟这般身负重伤,前些日子在武当山里,几次三番昏迷不醒,不过都无性命之忧,不管是武当道门中人,还是自家那位颇有医术的兔儿爷看顾照拂,都能化险为夷。 这次可就不一样,城里有些本事的郎中都束手无策,甚至是连脉象都摸不真切,如何不教人担心?
好在有姜一这个算是师出同门的兄长在,即便是心法不同,也是万变不离其宗,一脉相承。 也得亏是姜一在这里每日里按时按点的以己身做桥梁,好似药引子一般起着传导输送的作用,将旭日东升的天地灵气、落日余晖的阴阳精华尽数送入这具在普通郎中眼里已然回天乏术的 “尸体”里,日复一日的不懈努力,才算是捡回一条命。只是其体内本该与之相互辉映的气息点滴也无,夜遐迩认为活着就好,姜一却是惋惜不已。 再怎么说,能将炼气与外家横练同时修行到如此地步,不谈那古怪心法,已然是前无古人的壮举,眼下如此,怎不教人可惜? “你头发…”还是夜三更先行打破沉默。夜遐迩便瞬间红了眼眶。其实等了一日又一日,也晓得这呼吸平缓便说明无事,可到底是比不过这几句话来的直接,才能让人清楚的明白这的确无事。 所以夜遐迩泣不成声。早就以为三年前那一场便哭尽了眼泪,这几日夜里偷偷抽泣才明了只是未到伤心处,已然开始后悔年后自己这番选择、二十多年来头一次质疑自己的夜遐迩只恨自己为嘛安稳日子不过,非要激着弟弟一路向西,过分水岭上武当,又阴差阳错来了这凤凰山城。 一切的一切,一切的源头,全在这个遐迩八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女人一生啜泣声后,爆发出来。 “三更,我不该让你做这些事。” “不找韩有鱼,这一个月里你哪能受这么多伤。”舌灿莲花的夜遐迩第一次感觉到了词穷,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表述自己当下的心情,甚至于所思所想,都断断续续的摸不着头绪。 她只顾呜咽。 “三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