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龙归大海

    赤晶湖水从西面峡谷而来，注入赤晶湖，再往东去，进出河道都在高崖峡谷中。

    出入口都有人值守，水下设置了铁栅栏，除了范家来往船只通行时打开栅栏放行外，常年封锁。

    铁栅栏并不密集，一个人想钻过去却也困难。

    不过，陈撼现在的力量将栏杆拉弯一点还是很容易的。

    他准备遁了。

    他突破炼体第二阶单臂掷牛境界没有告诉范长山，他也没问。

    范长山根本不关心他进阶与否。

    总是在饮完赤蚌浆之后，催促他潜水寻觅玄龟。

    陈撼也乐得潜水施展蛟凤舞炼体。

    蛟息流转，在水中潜伏时间更长，一两个时辰都不用升出水面。

    炼化赤蚌浆的速度也比原来快多了。

    这正好稳定刚刚突破的境界。

    陈撼越来越感到自己适合在水中生存，好似蛟龙一般。

    他并非没有寻到玄龟，反而两三天里总能见到一面。

    陈撼在水里游动速度赶得上赤晶鱼，比以前胆子大多了，也敢在玄龟经过时，稍稍靠近一点观察一番。

    玄龟游动迅速，捕食时的速度尤其快，远在赤晶鱼之上。

    一条三尺长的赤晶鱼几口就下肚了。

    九级玄龟在赤晶湖里没有天敌，日子优哉游哉，吃饱了就睡，睡醒了就吃。

    不过，奇怪的是玄龟四条腿上都带着一只两尺左右的赤蚌，好似寄生在玄龟身上似得。

    一日午后，玄龟正在一块湖底岩石旁仰头吐着泡泡，呼呼大睡，陈撼赶紧告诉了范长山。

    范长山听了眉开眼笑，脸上的皱纹都堆到了一起。

    “快快快，脱下铁甲衣，拿上刚才制好的赤蚌浆跟我来。”

    陈撼将铁甲衣扔地上，用渔网兜起八个赤蚌浆跟在范长山身后匆匆去了湖边。

    两人上了渔舟，划到玄龟所在水域，范长山说道，“一会儿，你下去将玄龟腿上的赤蚌换下来。取下赤蚌时玄龟可能会醒，如果醒来你就拿赤蚌喂食于它，自己逃命。如果顺利取下，就装进这个网里，在下面拉一下，我就知道了。”

    不用说以前死去的家伙们都是换赤蚌时，弄醒玄龟，被吃掉了。

    陈撼一手提着一网刚制好的赤蚌浆，一手拉着空渔网跳进湖中，慢慢沉入水底。

    玄龟依然沉睡未醒，仰头吐着一串串气泡。

    陈撼慢慢摸过去，试着摘下一只赤蚌。

    那赤蚌仿佛长在玄龟腿上，上下左右掰来掰去，用了点力气终于将赤蚌扯了下来。

    玄龟腿上露出一道血口子，流出一点血。

    陈撼一直盯着玄龟吐出的泡泡，一直不曾间断，对于后退上的疼痛浑然不觉。

    这下放下心来，将扯下的赤蚌放进那八个赤蚌浆网里。

    接下来，如法炮制，将剩余三个赤蚌扯了下来。

    陈撼拎着一网赤蚌悄悄从水底离开，走了一段又返了回来。

    取出一只从玄龟腿上扯下来的赤蚌放进空网里，在玄龟身上绕了一圈打了个结。

    随后，取出两只制好的赤蚌浆按在玄龟两只后腿伤口上，赤蚌立即吸住了伤口挂在了玄龟腿上。

    玄龟吐着的泡泡忽然停歇下来，隔了一会儿又继续吐着泡泡睡着了。

    没醒。

    陈撼只好又拿出两只制好的赤蚌浆压在两只前腿伤口上，也立即吸住挂了上去。

    泡泡没有了。

    陈撼静静伏在玄龟背后的沙石上。

    玄龟睁开了眼睛，身子一动，扯动了渔网，水面上的范长山立即向上提拉。

    玄龟微微挣扎了一下，就顺着绳子向上而去。

    陈撼不等玄龟出水，就施展蛟凤舞，拉着装着赤蚌的渔网从水底游走了。

    范长山用力拉起渔网，看到的却是渔网缠绕在巨大的玄龟身上，立即抄起鱼叉扎了下去。

    不是要杀了玄龟，只是想要将渔网割断。

    范长山身为八级武师，想要杀死九级原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有很大风险成为对方的腹中餐。

    陈撼有意将赤蚌放置在龟背上，范长山一眼就看到了。

    玄龟温顺不过是在饱腹之时，现在有人捕它，早已发怒，一个冲击便将渔舟顶翻了。

    范长山身法轻盈，渔舟底朝天也没能让他落水，反而站在朝天的舟底上，继续跟玄龟对峙。

    玄龟吸了一口湖水，一道水箭冲着范长山喷射出来。

    范长山拿着鱼叉一拨水箭，强劲的冲击力，差点将他冲下湖中。

    玄龟跟范长山在湖上闹出点动静来，一方面吸引守卫的注意力，一方面范长山也没有时间去追杀陈撼。

    即使猜到他逃了，他要的东西在玄龟背上，他也不会有兴趣查看陈撼的下落。

    陈撼从水底摸到铁栅栏附近，抓住栏杆两手一角力，栏杆立刻向两侧弯曲。

    他将渔网塞过去，人像游鱼一样游了过去。

    游到外面的河道之中，水流逐渐收窄，流速快速增大。

    陈撼一路贴着河床，顺流而下，唯恐河面有人意外发现了他。

    河水之中，除了鱼虾，还有有毒的水蛇，受到袭击，掐死水蛇也不敢任其漂浮水上，便塞进渔网之中携带而走。

    河水涛涛，喧腾而下。

    两个时辰后，陈撼在一处树影遮覆的水面露出头来，大口大口呼吸，看了看周围岭高林密，还在伏龙山中，至于何处就不知晓了。

    他担心空中飞鸟追索，小憩一会儿就重新沉入水下，继续顺流而下。

    一个多时辰后，陈撼被水里阔口细牙的食妖鱼群赶出了河道。

    背上腿上咬着的食妖鱼扔进水里，留下一道道血淋淋的伤口。

    幸亏他反应快，鱼群刚刚聚拢他就蛟龙摆尾窜出到了岸上。

    再晚一点，不死也要咬下几斤rou来。

    食妖鱼气血充溢，堪比赤晶鱼，范浪记忆里只记得价值不菲，不曾想亲身遇上却差点成了它们的美味。

    陈撼缺医少药，连块干净的纱布都没有。

    四下幽暗，刚刚入夜，月光照射不到山崖下面。

    两岸山崖上兽吼禽鸣之声时起时落。

    陈撼忍着疼痛，渔网缠到后背，沿着崖壁向上攀爬。

    一只苍鹰发现了他，向他俯冲下来。

    各种鸟类都被人们驯化来传讯、监视、捕猎等用途。

    苍鹰袭来，陈撼不知这是野生苍鹰还是附近有什么牧场之类的私有领地。

    总之，不想暴露自己最好杀了它。

    因此，在苍鹰探爪扑击时，陈撼也从崖壁上猛然弹射而起，如凤舞九天，探手抓住了两只下抓的鹰爪。

    苍鹰唳鸣，展翅翱翔。

    其身下却带起一人。

    陈撼抓着鹰爪悬在苍鹰下方，任苍鹰带着他向前方滑行，借着月光察看下方的情形。

    苍鹰飞出几里地后，再也无力负担陈撼的重量，扔又扔不掉，慢慢落到一座低矮的山丘上。

    即将落地时，陈撼抬起一脚将苍鹰脖子踢断，随即跳到地上。

    苍鹰扑进灌木丛里，一命呜呼。

    翼展三丈，真是个大家伙。

    附近没有原兽聚集，也没有石屋之类的人类活动迹象。

    陈撼咬破苍鹰脖子喝了几口鲜血解渴，匆匆吃了几口鹰rou便离开了。

    食腐动物已经在四周窥视，等待机会上前分一杯羹。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却是炼体后身体机能远远超过了普通人，自我恢复的功能异常强大。

    陈撼沿着河道向下游走，河流最终会汇入汜水河流出伏龙山脉，流到汜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