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人贱我来收（1）
何况她身上毕竟一半是苏武的血脉，老夫人怎会不维护。二夫人这没脑子的东西真是找死。 苏云离屈膝行礼，缓缓说道：“云离自知身子不好，经常劳累旁人自是不该，所幸能有爹爹心疼，殿下才慷慨赠药，云离心里对爹爹和殿下都很感激。” 一番话将苍茫月送药的功劳都推到了苏武的身上。想苏武是大将军，手握兵权，自是别人巴结的对象。苍茫月看着他的面子出手解围，情理之中。 老夫人的眉眼之中露出一抹欣慰之意，苏武在旁也是连连点头，想到前几日这个女儿在井边对他说过的话，心中不由一震。也许，日后能帮得上他的，还真是这个以前不待见的女儿呢。 “奶奶，七妹是生的美，您可不知道她这张皮下面，披着的是什么，说不定啊，是……” “是什么！” 不等苏甜儿说完，老夫人威严的声音响起，生生地把苏甜儿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苏凌甜甜笑道：“说不定啊，是个仙女转世，来报恩的呢。” 老夫人呵呵一笑，伸出手。苏云离小心翼翼地上千，跟她的手握在一处。老夫人年纪六十，皮肤却如三十之人吹弹可破，苏云离顺势靠在老夫人旁边坐下，规规矩矩的模样甚是讨喜。 “孙女多年在后院养病，不曾给老夫人请安，如今身体状况日渐变好，想给老夫人请安，不知可否？” 老夫人眸光一亮，精明的眼睛似要穿过苏云离的脸，随即淡淡一笑，亲昵说道：“身上带着伤还想给我这老婆子请安，真是难为你了。老大，你也是，怎么把她养的瘦瘦小小的？还有，一路上我听闻的那几个仆人是怎么回事？” 原本是一句很平常的调笑话，可是后面半句她语气陡然一变，似是质问。大夫人程氏不敢怠慢，立刻说道：“老夫人说的是，之前是妾身疏忽，才让那些恶奴欺上瞒下的做坏事，还请老夫人责罚。” 苏云离在心中暗笑，看来老夫人跟程氏的关系并不好啊。要是真要处理这事情，大可以回房之后叫程氏过去慢慢调教，在众人面前如此质问，听她的口气，分明是不想程氏下台来。 “下人管教不严也是主母的过错，看我孙女都成什么样了！苏武，你说这事情如何处理？” “回娘的话，那些恶奴已经惩罚了。” “光是惩罚奴才？”老夫人显是不悦，苏武只好说道：“那依着母亲的意思如何是好？” “老大也有错，以后若是再出一桩如此丑事，这管事的权力便给别人来做好了！” 老夫人发怒，纵然是程氏也只有乖乖听从的份。她恭顺说道：“谨记老夫人的交汇，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苏凌见自己母亲被训斥，希望苏云离能像那日为母亲求情一样冲出去说话，可是瞪了一会儿见苏云离并无求情的意思，她赶忙岔开话题：“奶奶，我们为了迎接你回来，准备了好些礼物准备献上呢，奶奶可还稀罕我们的东西？” “稀罕稀罕！拿来吧。” 苏凌冲程氏一笑，身边丫头送来一只玻璃翡翠种的福禄寿，足足半人高的玻璃种翡翠本就难得，雕刻成福禄寿之后更是价值连城，她的礼物一出手，就把其余几人的折扇、披风和万字竹席等物给比下去了。 老夫人只是淡淡一笑，“不错，有心了。” “我们礼物都送了，七妹送什么呢？”苏甜儿眉目轻佻，料定了苏云离穷的叮当响，没有见过世面又没有跟老夫人相处过，恐怕是连礼物都没有准备。一些人正等着看苏云离的笑话。 她却默默地从希儿手上接过了一本佛经，双手呈上：“孙女不比各位jiejie慧质兰心，也身无长物，听闻老夫人喜欢念佛，所以抄了一本佛经请老夫人过目。” “一本佛经也拿得出手，切！” 苏甜儿话刚说完，只觉屋子里面不少冷然的目光射到她的身上，似要将她活埋一般。苏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一副很铁不成钢的模样，脸上不悦一览无余。 苏云离心中微笑，转头用悠悠目光扫了一眼苏甜儿，在别人不注意只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之意。 这个苏甜儿，就跟她娘一样，是个没有脑子的人。为人小气，爱计较，自以为依附大房就有恃无恐，凡事都爱出头。这种人，一般都非常好控制，而且死的往往都比较快。 老夫人捧着佛经连连点头：“我的那本佛经正好在回来的路上，被雨水沾湿不太能用，云离这本送的很及时，和我心意。” 一句和我心意，让不少人脸色一变。苏凌心中甚是不悦，她的礼物论分量，轮心意哪一点比不上一本佛经。就是最不起眼的折扇，也比这佛经来的贵重。 偏生老夫人竟然只对这本佛经伤心，苏云离还真是完了一个巧啊。难道真像娘所担忧的那样，苏云离跟以前不一样了？看似软绵绵，实际上却暗里藏针？ 不，不可能，一定是她们多心了，苏云离不可能一夜之间就从变聪明。她不记得自己将她推下井，就是最好的证明。 “云离真是用心啊，短短两日竟然写了一本经书，真是辛苦你了。不过也就是你聪慧才能赶的出来，要是换了你其他jiejie，肯定写不完呢。”五夫人柳氏盈盈笑道。 来了！ 苏云离心里一沉，本以为对她发难的会是大房或者二房的人，没想到却是这醒来之后，都没有见着面的五夫人柳氏。 她生了一个女儿名唤苏昕，此时还随着长公主外出没有回来。柳氏仗着苏武的疼爱，又仗着女儿跟长公主走的亲密，平日在府中除了老夫人和程氏，从未把别的夫人放在眼中。 今日她居然先行发难，一定跟程氏串谋了。 二房也笑道：“是啊，我家甜儿抄起来肯定要花上五六天呢，而且晚上昏暗，甜儿抄肯定会东漏西漏的。” 抄写佛经字迹不整便是亵渎神灵，若是再漏掉几句，便是大不敬。老夫人不将她关在祠堂面壁思过便是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