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便宜那啥
六月二十六日。 已经是两天后，一行人来到了木名镇。 点点雨滴打湿了泥土，脚下的泥土却没被带进镇里 逃过一命的众人都如释重负，他们知道，这里将会是他们以后生活的地方。 他们当然感激不尽，只是无以为报，只能跪地感谢，说着将来定会报答之类的话语。 这些话对黑衣人很受用，虽然救人不是他们本意，但是也觉得十分有成就感。 而韦笑不同，他似乎能与黑衣人同行，还有王离，以及那几名孩童。 这个人十分高大，像一扇墙。 他被兜帽的阴影挡住了面貌，不过从下巴那茂盛的胡须中看得出是一名男子，准确的说应该是大汉。 未等那黑袍男子说话，那为首的黑衣人便对着前者微微恭身，说道： “老大！” 被黑衣人老大称为老大的黑袍男子应了一声，随即看向韦笑王离等人。 “千万不要把我们当成菩萨，救下你们只是顺手。 “这里是木名镇，能不能在这里安定下来，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几名老人感激涕零，奈何身上并没有值钱的物品，只能朝兜帽大汉跪拜磕头。 跪在地上的几人突然被一阵风托起，恰好看到这一幕的韦笑是目瞪口呆。 “其实你们还有另一个选择。 “这几个孩童可以跟着我们，我会跟镇长打个招呼，让他们家人可以马上安顿下来。” 老人和夫人们下意识抱住或揽住自家孩童，并没有立即答应。 “你们还有时间考虑考虑，我们明天才会离开木名镇。” 兜帽大汉又看向韦笑和王离，“你们两个小家伙也可以考虑一下。” 韦笑自然也不会立即答应，尽管他很想，因为对方刚刚施展的手段令他震惊。 还有自己被轻易捏爆的拳头，而这个人是黑衣人老大的老大。 入夜。 韦笑离开了他们落脚的院子，这里是黑衣人临时租下的。 黑衣人住在客栈里，他想去找那个兜帽大汉，因为他决定跟随他们。 他想过去寻找阿花，但是像阿花这样的游侠，都不会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太久。 他如今身无分文，甚至自身难保，更别说找人了。 他走过街市，没有被新奇的事物所吸引——他从没有到过镇上——很快就找到了黑衣人居住的客栈。 刚刚跨入客栈大门，他就遇到那个十分高大的兜帽大汉。 “我想跟随你们！请收我为徒吧！” 韦笑仰着脑袋，目视兜帽大汉，没有跪拜也不行礼，只有坚定的眼神。 “好呀！跟我来！” 韦笑眼睛瞪大似铜铃。 好随意！ …… 大汉取下了头上的兜帽，露出了他的样貌。 他面容粗犷，长着茂盛的络腮胡，右脸颊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寸毛不长的头顶上也是密密麻麻的伤疤，他看着韦笑突然笑了起来。 “您答应我了？收我做徒弟？”韦笑轻声问道，内心十分忐忑。 “嗯。不过我只能收你做记名弟子。” 大汉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韦笑吞咽了一下唾沫，觉得不可思议，但他还是脸不红心跳得老快地喊了一声： “徒儿韦笑，见过师傅！” “嘿嘿，名字也不错嘛！” 这一次，韦笑终于有模有样地作了一揖，但他突然反应过来，又立即抱拳说道： “敢问师尊名讳？” “哈哈哈，我名汤霾！”络腮胡大汉汤霾摸了摸胡子，又道： “不过，你在其它人面前先别叫我师傅。” 韦笑不懂，但他还是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 “坐吧。” 络腮胡的汤霾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道： “你其实不必这么拘谨。我知道你现在内心充满了仇恨，虽然你并不知道你的仇人是谁。 “……我却有些想法，只是不知是否准确。” 韦笑一下子变得更加紧张，立即问道： “说谁？！” 汤霾摇摇头道：“我现在不会告诉你，因为你很快就会知道，死人！是再经常不过的事情。 “我来过你好好捋一捋吧！这过你即将踏入的世界！” “在星月界，人口数不胜数。当然，你们这里属于地广人稀。 “不过这里大大小小的村镇也是数不胜数的，依然有着客观的人口，庞大的人口代表着需求也十分巨大。 “特别是武者，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吧！” 韦笑胸膛起伏，眼睛一直盯着汤霾手中的茶杯，点了点头。 欧阳先生曾与他提起，武者最初可分为凡级、尉级、校级、将级、帅级，五个等级根据武神制定军队编制命名。 接着就是王境，这是真正意义的一方强者！ “你肯定也没有办法想象，一个人口过百万，甚至千万的城池是怎么样的。” “星月界大大小小域界有数十，更有西海的无边海域。 “东神域虽是星月界最大的一个域，可你出生的地方只是偏居一隅，是土地最贫瘠的地方。 “这里只有城邦，没有王国。你也无法想象一场数十万人的战争，他们全都是武者，而且可能会在一场战争中全部身亡！ “对于木名镇来说，每一个武者都是高高在上的呢。但在王国甚至皇朝的战争中，他们都只是炮灰。” 汤霾的话语一直风轻云淡。 “你也应该知道，黑暗纪元末期，武神降世，将黑暗势力“青岸”与“赤血”连根拔起，终结了长达五千年的黑暗纪元，开启了战武纪元，武道因而兴起。 “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四起的战争，星月界开始陷入漫长的战争之路，王国皇朝在征战中更迭，生灵涂炭。 “战武纪元啊！没人能在这场巨大战争中幸免，做好心理准备吧。” 汤霾起身离开了这间客房，留下的是如同木桩的韦笑，走时还哼着小曲儿。 韦笑的脑海如有洪荒巨浪拍打而过，脑袋被拍得嗡嗡作响。 他听欧阳先生描述过外面世界的精彩，知道战武纪元，也一直十分向往。 只是汤霾的一席话如同惊涛拍岸，将岸边的他险些拍死。 他这一坐就坐到了亥时，夜晚的空气有些寒冷。 这是一个漫长的心里斗争，从前的他将被一个念头击打得体无完肤。 武者只是炮灰！ 他自嘲地笑了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但是茶水早已凉透。 他打了个激灵，这时房门就被推开了。 “你不用睡觉的吗，我有些困了！” 捡来的便宜师傅没有丝毫架子，打着哈欠走进了房间。 “……我饿了。” 韦笑低着头，脸蛋有些红。 ………… “师傅，我决定跟着你好好修炼，我要成为跟您一样的强者！” 韦笑不曾表明最终想法，但那副场景仍历历在目，他怎能安心？ 唯有成为强大的武者，才有资格去谈论，若不是如此汤霾为何不出言告知？ “强者？你知道我有多强？你觉得我算强者吗？” “算！我看见您虚抬了一下手就让那几个老人家站了起来！很厉害！您肯定是王境强者！” 韦笑一脸认真。 “哈哈哈！” 汤霾吃了一块鸡rou，眼神中闪过一丝阴霾，“不过，我不算强者。 “嗯哼，王境之上的天地还宽着呢！” 韦笑被吓了一跳。 汤霾继续吃着菜，一边道： “你能说出刚刚的那些话，证明你已经思考过。 “但是那个答案我不需要你这么快确定，所以我不会问你。” 韦笑陷入沉思，片刻后却转了一个话题道： “师傅虽然不能告诉我是何人所为，能告诉我原因吗？ “为什么要这样做，我们袭山到底做错了什么？” 汤霾突然变得严肃，说道： “那你可否听过人皇传说？” 韦笑摇摇头。 “传说人皇乃人族至尊王者，人族领袖。 “传说在万年以前，人皇曾经出现过，他曾带领人类开疆拓土，造福天下，功德无量。” 汤霾有些感慨道：“而不久前，有人皇出世的预言！” 韦笑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人族王者出世？ 难道跟袭山有关系？ “没错，有能者看破天机得八字预言，‘地瘠之极，人皇降之’ “东方极贫之地，就是这袭山！” 韦笑不懂，连忙问道：“人皇现世，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要杀人？！” 汤霾冷笑一声，“可不是谁都希望人皇现世的……” 韦笑呆若木鸡。 又过许久，汤霾从怀里取出了一本书籍，放在了韦笑面前。 “如今你别想这些没用的，没好处！这个给你，按照上面修炼吧，相信你可以办到。” 韦笑似懂非懂，伸手接过了书籍。 敲体决！ “这是修炼功法吗？！” 韦笑既兴奋又紧张，他记得欧阳先生跟他说过，这个世界上适合他的功法不多，总之在没有遇到之前，最好不要贸然修炼。 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没有正式开始修炼，只是在炼习拳脚功夫，和阿花教的一式剑招。 “谢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