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回城
雪痴背上，五人皆盘坐着，除了汤霾在看风景外，其余人都在闭目养神。 韦笑意识沉浸入黑水天中，坐在矮凳上的他春风得意，双手还在身前不断比划着，紧接着就是一条条念力线条按照着不同的路线行走着，组成了一个“空虚”的球形。 一旁的五尾绯看得连连感叹，内心五味杂陈。 韦笑的“大算盘”成功了，留宿甘草药楼的当晚，他就向子木讨来了“一心二用”之法，此法被子木取名“守意决”，因为对方得到它的时候就不知道名字。 子木取的名字十分贴合，“守意决”的第一步，就是要先守住自己的本心，控制住自己的意志为基础，在衍生而出“多心”的方法。 之所以韦笑能在不到三天的时间内便学会，多得黑水天，也多得屁股下的这张矮凳。 矮凳的作用跟当初李山河的长登一样，可以稳心神，固意识，可以让像当初“外来者”韦笑的意识保持在黑水天内。 而这一点恰好与守意决的第一步吻合，只要他坐在凳子上，第一步便直接完成，韦笑一颗心如同湖底的石头，稳稳当当，对任何事都不会起波澜。 跳过了第一步，韦笑小试牛刀，立即发现自己可以做到“一心二用”，他同时凝聚出两根念力线条，并且照着子木说的，控制他们按照不同的轨迹移动，一直保持。 同时控制念力线条保持不同的运行轨迹，其实不太容易，但尝试多几次便能掌握，紧接着就是三根、四根。 目前，四根虽已是他极限，但他却极为高兴，这是一个巨大的飞跃，他原本连一心二用都很难做到。 当然，他不是愚蠢的人，目前的成就源自于矮凳，为了证明他不需要矮凳也可以“守心，守意”，他决定站起来。 “稳住了！” 眼见身前四根念力线条仍然按他意识移动着，他大喜过望！ 可是，生活总是充满意外的，武者修炼也是一样，只过了数个呼吸，四根念力线条便不受他控制的混在了一起，他脑袋一阵刺痛。 “不行！这样不行！我还无法保持守意的状态，我还需要矮凳巩固这种状态！对，没错！” 说罢，韦笑坐回矮凳上，一会儿又战起，又过一会儿再坐下，如此开始循环，乐此不疲。 练着练着，韦笑忽然就一个激灵，他发现身子飞了出去！ 他猛地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一张脸靠在汤霾的背上。 汤霾没有回头，而是按住韦笑的脑袋，将之往后推，随即战了起来。 韦笑气得张牙虎爪，但很快就发现，原来是雪痴停下来了。 “还没到圣城吧？” 他们此时仍在高空中。 “你们是什么人？靠近圣城地界不得高空飞行，速速降落！” 此时，雪痴前方一行约十人的队伍，乘坐着两头黑色飞禽，但面对雪痴，黑色飞禽似乎有些惧怕，不敢靠太近。 雪痴是十级凶兽，还是属于顶尖的那种，而且血脉强悍，有机会晋升兽王，所以一般飞禽类害怕她也是正常。 不过韦笑还是有些诧异，以前跟着汤霾就从来没碰到这种状况。 汤霾也有些纳闷，圣城四城看管高空的巡空队伍，按道理没人不认识他的坐骑雪痴，就算是高空联盟的人都要卖他面子，更何况普通的巡空队伍。 而且此地离圣城距离也不短，怎么就被拦住了呢。 一向很狂的汤霾也没想为难对方，毕竟是自家人，就给了点面子。 雪痴的飞行高度缓缓下降，巡空队伍就一直在旁边跟着，汤霾朝他们问道： “圣城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见汤霾说的是一口地道的圣城本地话，巡空对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圣城本地话出了名难学，外人很难学得精，而且其本就与圣朝的官话有许多地方相似，显然不会有人刻意去学，眼前着大胡子也不像会是花大量时间去琢磨的人。 一名官兵回应道： “你是本地人吧！嗐，两日前上面便下令了，空管范围从原本的位置往外推了二十里！我们也是临时被调到这里来的。” “噢？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大事？” 官兵很是奇怪，说道： “你们不知道？四城遭属国等叛军偷袭，甚至打到了中岛去，你们怎么会不知道呢？” 雪痴背上众人震惊，连一直闭目的农老也睁开了眼睛。 他们确实是不知道，天圣地域之广非同一般，若不是刻意传播，几天的时间根本传不到其它州去。 加上他们落地的时间不多，大部分都在雪痴背上，很自然就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汤霾很快追问了那晚事情的详情，官兵也没有觉得不耐烦，将大致的情况都讲了一遍。 中岛东北岸的战争持续到了清晨，江岸已是血红一片。 击退属国等攻城大军后，各城的将士就赶向了中岛，中岛叛军一方也终于在这个时候失去斗志，投降的投降，逃命的逃命。 作为主力的江周两家家主不见踪影，但一些两家的家族子弟却被生擒，待官兵包围两家宅子后，却发现家族嫡系也早已经不见踪影。 不过，那些加入了叛军行列的官员就没有那么幸运，他们基本都被逮捕，就连家族也受到牵连。 这次对于百姓突如其来的战争，纵使最后赢了，而且还是以百万守军迎接对方的三百万大军，及上万高级武者，可是也正因如此，圣城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留守圣城的一百万大军伤亡达到六成，其中中岛的四十万守军就死亡过半。 虽然大量的尸体沉入扶龙江，如泥牛入海，但整个中岛的东北岸被染成了红色，数日的潮起潮落也无法将之冲洗干净。 这一次堪称圣城建立以来遭遇的最大一次危机，除了军方的伤亡，百姓也在武者的暴动中有死有伤。 好在，百姓中也不乏武者，而且暴动的武者也不是以杀人为目的，所以伤亡不是很多，主要是许多建筑被毁。 不少人因此无家可归，大部分老弱妇孺只能在那狼藉的城中找一角落，默默的等待时间流逝。 男人扛起了担子，协助官府开始收拾残局…… …… 汤霾等人跨入东城后，便分道而行，子木与农老去了医师联会，汤霾和韦笑则带着王子才赶到了大安别院。 大安别院基本完好无损，但空无一人的场景让他们不由紧张起来。 特别是韦笑，当初自己被诬陷是“投毒之人”后，或许大安别院的众人很快就受到了牵连，现在又发生暴乱，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怎么样了。 汤霾也是皱眉，他与霍安之间有传信卷轴，只不过早已耗尽，如今他也联系不到霍安。 不久后，他们分别到了青铭湖以及榕树阁，前者没受到暴乱波及，不过没发现霍安他们待过的痕迹，后者却已是残垣断壁，汤霾和韦笑内心顿时一沉。 韦笑当然也知道了火婕儿也是汤霾的手下，没想到有圣城第二藏数楼的榕树阁也没了。 “我们去拦龙岛，应该能找到钱胖子。” 因为在城中，汤霾没有召出雪痴，而是直接抓起韦笑和王子才开始疾驰，速度之快让他们不到周围的任何场景。 不过一刻钟时间，三人便越过守卫森严的岛俯军，进入到了岛内。 相对于外城的狼藉，拦龙岛与以往没有丝毫变化，除了民众议论的话题成了消失的“147号”，以及那场夜袭。 三人出现在一片住宅区中，汤霾似乎在考虑到钱胖子的哪个宅子找人。 忽然，有人认出了韦笑，但他没有喊出声，而是一步步靠近了韦笑。 “你是谁？！鬼鬼祟祟在干嘛？！” 汤霾一手朝身边探出，一缕清风被他抓在了手心，逐渐变化成一道人影。 看着那人脸上露出惊恐神情，但目光却在韦笑身上，汤霾挑了挑眉毛，说道： “你认识他？” 韦笑的笑容一点点变得灿烂，“他就是铺子老板！坑了我五百星钱还想杀我！” 嘿嘿，钱胖子的钱，就是我的钱嘛！ “哦，你就是藏清风！” 藏清风不会这个时候也还没意识到眼前之人是谁，他颤抖开口道： “王……屠……狂人……汤霾！” 很快，王子才便有了个伴。 接下来一段时间里，汤霾带着几人寻了好些个地方，都没发现钱胖子的踪迹，无奈之下，他们只能去了死人场。 …… 阿宰在办公室内，一如既往的玩弄着桌面上的星钱，只是他却表现得闷闷不乐。 从韦笑消失后的第二天开始，光顾死人场的客人便少了近八成，下注的人也是寥寥无几，若再这么下去，阿宰就要自掏腰包给死人场补充经费了。 也是因为如此，阿宰生出了离开圣城的打算。 敲门声突然响起，但阿宰陷入苦恼中不想回应，可敲门之人竟直接开门，这让他立即抬起头，怒气缓缓上涌。 “阿宰，你要还钱吗？” 看着那副熟悉的面孔，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阿宰瞳孔缓慢收缩起来，渐渐的，他开始艰难露出微笑，起身后脚步竟在往后退去。 “啊哈哈，那个什么，就是那个……我，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那小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就不见了，不能赖我呀，也不知道他招惹了些什么人……” 阿宰说着说着他嘴巴又突然一点点张大，腹中早已酝酿许久的措词也不再继续，抬起一手指向“讨债人”的身后。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你！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