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五百年的执着
第三天清晨。 卡罗尔在自己房间里醒来，他打量了一下，自己在圣堂教会的房间，结论是和其他教会没什么两样。 洗手间很朴素，里面有一罐冷水，一个洗脸盆和一面完好无损的镜子，卡罗尔嘟囔了一下对方在其他方面奢华，却在这些方面这么节俭，不过毕竟教会有灵脉存在而且各种地方也比一般的酒店要好一些。 凉水让卡罗尔神清气爽，他换上一身干净些的衣服，打算怎么杀死间桐脏砚，虽然他们欣赏对方的作战方法所，但对手就是对手，要把对方打得灰都不剩才能安心，并且为了达到目的，他也完全不介意使用一些盘外手段。 ……如果那家伙还是魔术师的话，确实很麻烦，毕竟就算是杀人作恶的魔术，教会也未必去管，这也算是魔术师协会和圣堂教会之间的默契了…… 卡罗尔用毛巾擦了擦脸，打量了一下魔术道具上标注的情况，发现没有虫子靠近，在医院的英灵礼装也没有触发，虽然他早就看过，不过还是再观察了一遍。 ……不过那家伙居然和巴巴托斯，扯上了关系，这样就是完全的堕化了那么就可以考虑拉教会的人入内了，不过这么一来，我参与圣杯战争的事情，可能会在对方临死前暴露出去，这么一想，对于计划也有些不利…… 他离开教会的房间，来到了大厅，坐在后面的座椅上，打量着祷告的人，光看着这些身穿服装的人祷告、走来走去，有时候也能给他带来一些新奇的想法。 当然，他在享受魔术师进入圣堂教会的禁断感也说不定。 而就在这时，一名穿着快递服的男人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没有理会过来做晨礼的教众，径直走向了卡罗尔。 在他还没靠近时，卡罗尔就已经扭头开始打量他了。 “这个……您的包裹。”他轻声说。 包裹……我有什么包裹……橙子来到日本了……还是梅黛尔……卡罗尔思索着，观察对方不像送正规快递的样子。 “请问，这是谁送来的呀？”他不露声色，轻声开口。 快递小哥思考了一下，哆哆嗦嗦的说： “他说他是什么植物课的魔术师。” “从俄国来。”快递小哥思考了一下，最后总结的，“对了，他还说，他叫……玛奇理，佐尔根。” ………… 咚。 黑色的手杖轻敲地面，身穿黑色的和服，枯瘦的老者于清晨来到冬木市医院不远处的房间。 不详的气息散布于这个房间里，等他走进去后发觉己快突破结界。 屋子里面白色的胶状块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多了，红色的椭圆形宛若装饰品一般密布在上面，黑色的十字镶在椭圆内，如同瞳孔一般，收缩着，震动着盯在他的身上。 失败了，不过没关系……只要再造一本书就可以了，先去袭击远坂家……对方未必能取得圣杯战争的胜利，下次只要下次，我一定能赢 各种想法出现在脑海中，感受着不断从心中翻涌出的恶意，紫色的约束咒文在老者四周闪现，结合房间里的布置，暂时封锁住了魔神柱的侵蚀。 房间开始震动，仿佛是大地开始翻涌一般，不想气息汹涌澎湃，宛若实质一般。 “怎么了，佐尔根，你难道忘记了自己的计划吗？”白色的魔神柱轻语道。 ”是谁说自己的夙愿是长生不老？” “想想你的身躯，每时每刻都在腐烂，散发着恶臭，快点吧，不然你仅有的智慧也会逐渐流失，被痛苦折磨，说不定会失去下一次圣杯战争获胜的机会。” “不是已经受不了这份活生生腐烂下去的痛苦了吗，回想起来吧，这份痛楚” “——世上无人不畏死亡。” “不是说好了吗，只要能够实现你的夙愿，那么纵使杀光世间所有人也在所不惜！！！” 魔神柱不断发出秽语着，72柱排行第八位的魔神拥有巴巴托斯拥有和动植物沟通的能力，通晓古今，针对已经化身为吸血虫的间桐脏砚，作为玛里奇家族的血脉源头，他仅凭一个接触就轻松的侵蚀了内心已经腐朽的玛里奇，佐尔根，只是没想到对方的居然猥琐到将自己的本命昆虫隐藏了起来，只留下在外面的精神体。 它倒是不怕对方放弃，毕竟服从于魔神柱对对方的行为完全是有益无害的，偶然遇到这个血脉后嗣他只是在看对方取乐而已，只要不解决长生的问题，对方哭着喊着主动向他索求力量也只是迟早的事情。 佐尔根没有回答它，只是抬头看向天花板上的那块彩绘玻璃窗。 那是一名头戴金色皇冠的银白发女子，红瞳，身披红白色的法衣，她以及是谁在他左右的两位魔术师，对着天上的一盏杯子伸出双手的模样。 两名魔术师，一名拥有黑色长发，蓝色瞳孔，英俊，轮廓柔和，而另一名留着蓝色的卷发，深红色瞳孔，皮肤苍白，冷峻，线条刚硬。 他看着看着，身体化作一片钢铁之色的昆虫，缓慢盘旋后聚集在一起，已化为拥有海藻般蓝色卷发，红色瞳孔，灰白皮肤上布满裂痕，轮廓宛若粗制滥造的雕塑一般的魔术师。 他低下头，握了握右手，虽然变回了往昔的模样，但身上也裹上了一层血光，正如同他近百年做的一样，血迹斑斑的理想，那是怎么擦也擦不去的污痕。 “我的夙愿是……根除世界的一切罪恶。”他用说服自己的口吻说，声音不复百年前的清澈，如同昆虫摩擦钢铁般的阔噪。 “如果这个世界已经无药可救，” “身为人就无法与罪恶割离，” “如果理想乡位于人类无法到达之境，那就去寻找超越人类之物，寻求人类新的存在形式。” “对，为了消除此世全部之恶” “我等愿为此心愿赌上性命” 男人优雅的声音，青年低沉的声音，女性优美的声音仿佛仍在回荡。 一阵刺耳的笑声打断了他的回忆。 “……哈哈哈哈哈哈！！！” 魔神柱蠕动了一下，爆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 “你在想什么呀，佐尔根～” “你不会还做着，用第三法施舍全人类的美梦吧。” “开什么玩笑——”魔神柱剧烈的滚来滚去，有一些碎石从上面掉落，砸在蓝色卷发男子的黑色外套上。 “这不是玛里奇家族长久以来的夙愿吗，属于我们的冠位指定――GrandOrder。”佐尔根开口反驳道。 “那我告诉你吧，你的计划会失败的，全人类的救赎并不存在，你可以放弃了，这是身为魔神柱，你的先祖巴巴托斯大人给你的指令” “…………” “根除世界一切恶性的方式并不存在……” 光照在两者身上。 家族自公元前便已诞生的夙愿被否定，魔术世界当中最为崇高的血之戒律，是玛里奇一族灭绝为止，都要为之牺牲的使命……一族绝对严守的骄傲被轻轻飘的一句话粉碎了，而且完全没有办法否认，因为对方是自己的先祖，魔神柱巴巴托斯。 心情是怎样的，苦涩，不甘，麻木，痛恨……对于自己五百年的人生，艰苦中的折磨感到绝望。 蓝色海藻，红色瞳孔，僵硬的如同泥造雕塑一般的身影，沉默了一会，然后，没有理会它，从怀中取出一张纸张。 “嗯，执念未消吗？”巴巴托斯讥讽他道。 “…………” 感受到魔神柱的疑惑，佐尔根开口道： “那我换个说法吧，这是………” “………我们的夙愿。” 他不去想那名银白发的女子，低头看着那张白色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