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赛博精神病
“听说了吗，齿轮帮的那群疯子跟杜邦的公司狗干起架来了。”“什么时候的事？马库斯和他手下的改造狂赢了还是杜邦的再社会傻子赢了？”“就是昨天早上，好像是加联的家伙出了大价钱想要齿轮帮劫杜邦的一批货，没想到杜邦花大价钱叫来了CSOF的支援，结果啧啧。”“齿轮帮的疯子就是没脑子，上个月加联的信用等级刚刚从B-降到C ，但凡有点眼光的都不会接他们的单字，更何况对付的是A-的杜邦。”“没办法，谁让齿轮帮前段时间刚刚亏了好大一笔了，实属饥不择食了。”“哦，跟我详细说说……” 俩名警察坐在警车中一边享用着热气腾腾的热狗和咖啡一边闲聊着城里的趣闻以此打发时间。即使是在被称之为“黑金城”和“罪恶之都”的新圣弗朗西斯科，也有着相对和平宁静的角落，索拉诺正是其中之一。这里没有高楼大厦、工厂厂房或是科技实验室，只有连绵不绝、全面自动化的小麦农场、果园和牧场，住在这里的也大多是朴实勤劳的农民，尽管他们个个一只手捧着温度控制屏一只手握着自动步枪，但这里的犯罪率常年排在全市最低，一年到头抢劫案和枪击案不会超过俩位数。正因如此，尽管被分配到这里的PCMD的警员基本上非老即残，不是老滑头就是新手菜鸟，缺员也十分严重，但他们还是大体上掌控了这里的局势，大部分警员因此无所事事，最多就是每天在街道上跑一圈当做巡逻，坐在驾驶位上的安德森警长就是其中的一员。 老安德森曾经也是一位热血青年，在内战和公司战争中当过兵扛过枪流过血，战争结束退役后带着荣誉证书和一只义肢回到家乡成为了一名光荣的PCMD警员，然后在处理一起帮派问题时碰了不该碰的人结果被发配到这里当了警长，从此也过上了颓废的半退休生活，从一个有着六块腹肌、身姿矫健的退伍老兵变成了一个挺着大肚腩、衣冠不整动作迟缓的老胖子，不过他也认命了，有时候也觉得现在的生活不错，毕竟不是人人都愿意为了一点微薄的薪水拿着把破枪被各种改造狂撕成碎片的。 “看看索拉诺，这里没有油水所以没有公司也没有帮派，最大的武装团体是个退伍老兵组成的步枪协会，所以咱们才这么清闲，不像是北湾的那群倒霉蛋。”他的搭档是个新来的菜鸟，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一个劲地要去惩戒罪恶但在他的调教下也渐渐变得滑头，现在也就是每天口嗨一下。 “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北湾和市中心的PCMD是最倒霉的，北湾的天天枪林弹雨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市中心的天天点头哈腰累死累活还要背黑锅，所以啊小子，当一个警察能过上每天啃着三明治喝着咖啡的日子算你走运了，今天还下雨就更完美了，我们可以一整天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干。”外面大雨倾盆，雨水落到警车的防弹玻璃和金属车身上发出“斯斯”的声音，带起阵阵白烟，这种情况下就是最勇敢的PCMD或者帮派分子都不敢站在露天环境之下，当然也有例外。 安德森突然发现了不对劲，透过朦朦胧胧的车窗他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人影正慢慢地行走在雨幕之中，是看错了吗？他连忙擦掉了玻璃上的水雾，这下他看清楚了，一个只披着件风衣的男人在足以融化金属的酸雨中漫步，雨水明显腐蚀了布料和皮肤，露出了鲜红的肌rou但是男人却毫无知觉。“该死的……菜鸟，看起来咱们也交上霉运了。”“什么？”“呼叫支援，是赛博精神病。”安德森毕竟见多识广，迅速做出了判断，神经反应迟钝或者神经坏死，无意识行动，再加上他现在看到的暴露出来的银色骨骼，典型的“械蚀”或者通常意义上的“赛博精神病”患者，今天可真是幸运了，鼎鼎有名的赛博精神病患者让他碰到了。 搭档有些慌张，刚呼叫了支援就手忙脚乱地想从座位下抽出武器但被安德森阻止了，“别摆出那么大动作，对方的知觉看起来完全坏死了，要是运气好他没装义眼或者其他感知器官的话，我们还能逃过一劫，将你的枪缓慢而又安静地抽出来。”他一边压低声音劝诫，一边慢慢地按住了腰间的枪套，这么多年没动手了不知道身手迟钝了多少，安德森感到有些悲哀，曾经的神枪手现在掏枪的动作都有些笨拙了，好在现在不是在比拔枪术。他慢慢地从枪套里掏出了他的爱枪，低下头来检查了一番，还好一切正常，这把战争年代留下的纪念品，M629左轮手枪一如既往的可靠，它经过改装后射出的特制弹药足以射穿装甲车的钢板，不知道能不能射穿这家伙的颅骨，希望他没有进行脑部强化手术。 安德森抬起头来向外张望，却发现那家伙已经不在原地，糟了！他连忙四处张望寻找着对方的踪迹，在哪，在哪，在哪！恐惧久违地重现在了他心中，一滴滴冷汗顺着他的脸庞滑落，那该死的神经病在哪！ “……头？”一旁的搭档声音颤抖，举起手来指向外面，这时候安德森才发现，那家伙正歪着脑袋站在车门外。二人现在都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个男人的惨状，酸雨将他的脸腐蚀得面目全非，义眼在眼眶中滴溜打转，白色的皮肤耷拉在面骨上，红色的肌rou也被腐蚀出了一个个大洞，露出了惨白色的骨骼和银灰色的植入体，这恐怖的一幕让这个年轻人再也受不了，他惊恐地大喊着抽出了座位下的霰弹枪，对准了那个怪物，“混蛋，不要！”安德森刚想阻止，但还是太晚了。刚刚还在疯狂打转的义眼立刻停下直勾勾地盯着搭档，未等他开火只见碎片飞射，防弹玻璃如同纸糊的一般被一只畸形机械爪给瞬间打碎，巨爪长驱直入顶着霰弹枪深深地刺入了搭档的胸膛！ “xxxx！”安德森知道搭档完蛋了，机械爪正在他的腹部疯狂地转动着，将他的五脏六腑搅了个稀巴烂，一团团血rou和内脏碎片的混合物被溅得到处都是，不少还飞到了他的脸上。安德森知道下一个就是自己了，趁着对方还在糟践着死去搭档的尸体，他举起手枪，准星对准了对方的脑袋，“去死吧混球！” ………… “这里是索拉诺分局，发现赛博精神病，请求支援。” “已经有俩名警员牺牲了，所有频道中的人员迅速前往D-04区堵截对方，不能让对方逃走。” “这里是D-04区，对方火力太猛，身上不知道装了多少义体，我们根本挡不住，请求支援，重复，请求支援！啊……盲音……” “对方突破到D-17区了，我们损失惨重，支援警员无人生还，请求CSOF介入，重复，请求CSOF介入！他来了，我……盲音……” “CSOF在路上了，预计还有十五分钟到达，所有幸存警员继续堵截任务。” ………… D-17区的大街上火光猎猎，浓烟四起，在杀掉了最后一个还有气的警员后，赛博疯子停了下来。 他的肌肤在酸雨和警察攻击的双重作用下已经消耗殆尽，只有几块被打得稀烂的肌rou组织还挂在合金骨骼上。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类了，浑身上下都是闪耀着银灰色光芒的特种金属，看上去像是人类骨骼的部分实际上也是植入体，四肢变形成为锋锐的利爪，上面沾满了人体组织，猩红的血液一滴滴地落下，落入了地面上的一滩滩血迹之中。只剩下骷髅头骨的脑袋缓缓地转动着，被打得稀巴烂的警车，溅的到处都是的血迹，不完整的尸体，被踩碎的枪械，已经没有活人了，模糊的大脑中似乎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该怎么做，是时候去下个地方了。 赛博疯子漫步在自己创造出来的杰作之中，突然停下，在他面前一大一小俩个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真惨啊。”高个子的那个用一种听不懂的语言感叹道，“动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