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法则命运线
“对了，怎么只有您二位前来？米拉大人在忙其他的事情吗？” 妮恩和约克似乎事前也料到了威辛格尔会问这个问题，妮恩露出有些憋气的样子摊了摊手。 “不，是只剩我们两个能来了，米拉她早在几百年前就离开这个世界了。” 妮恩说的显然是字面意思的“离开”，不过威辛格尔尽管认识并知道他们这些代行者是什么样的存在，但终究并不是真正了解有关代行者的一切事情的，因此大长老没有悬念地因为这句充满了歧义的话而想岔了。 “呃……” 看到威辛格尔颇为震惊的样子，在一旁的约克就知道他肯定是把“离开这个世界”理解成了那个最不好的意思……想想看，作为这个世界的意志与本源法则体系的代言人的存在居然会死去，无论是因为什么，这对于威辛格尔来说当然会是件令他一时间无法理解接受的大事了。 无奈地白了对于自己犯了什么错还并不自觉的妮恩一眼，约克开口了。 “别误会，威辛格尔，米拉她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而不得不回到她原本所在的那个世界中而已，你应该知道的，我们这些代行者原本都不是这个世界上的存在。” 威辛格尔接受了这个解释，不过这一次轮到在一旁一直打酱油不知道他们在谈论什么的契露丝不淡定了。 代行者……原本都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诶？那这么说，他们都是和她一样的穿越者？不不不，反过来说，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过来的她，难道说…… 契露丝这边一个人陷入了混乱之中，不过威辛格尔却并没有注意到。 “原来如此，米拉小姐她已经不再是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了……可是，那么‘守护者’的位置不是就空出来了吗？” “啊，这个别担心，”妮恩说着，拍了拍自己那没什么料的胸部，“几百年的时间对于我们而言并不算很长，我和约克大叔在这段时间里暂时各自分领了一部分守护者最基本的职权，并没有出什么乱子。” “而且，很快新的‘守护者’就会出现，我们也不用再继续像现在这样越俎代庖了。” 听到后一句约克的话，威辛格尔眼神一亮，扭头看了看在身侧仍旧在低着头思考着自己的穿越者身份所蕴含的玄妙而没有注意听这边讲话的狼少女，然后露出了微笑。 “呵呵呵，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十五年前……这就难怪了……” 约克露出了一丝苦笑。 “抱歉了，威辛格尔，十五年前，原本那个人探知到有关诺兰族的一切之后潜入到你们那里去散布混沌的时候，我们应该至少及时给予你警告的，只是那个时候，我们两个都在次元壁附近忙着善后，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亚勒斯大6上的命运线因为那个变质者而出现了扭曲异变的征兆。” 威辛格尔却摇了摇头。 “哪里，约克大人，您并没有犯错，迎接新的‘守护者’带来，这对于这个世界来说却是正是一等一的大事，而且变质者的特质就是在变质进入最终阶段之前根本很难去察觉，谁都又能料到，这一次大6上出现的变质者居然会是这样一个厉害角色。 “最终，这件事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一切的根源还是我这个看守人的原因，因为我的轻敌，因为我心中一些不该存在的念头，最终导致了混沌在我这里滋生，并也让族人们蒙受了这样一场灾难——” “但是，”约克却并没有让威辛格尔说完，就微笑着开口了，“最终一直都没有放弃希望和责任，再一次击败了混沌拯救了这个世界的，不仍旧是你么，威辛格尔。” “是啊是啊，”妮恩也连连点着头，露出了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而且说实话，威辛格尔，应该向你道歉从来都只应该是我们才对，如果不是我们这些代行者当年的无能与失误，最终也不至于让你们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不再受到混沌的威胁而做出这样的牺牲……该道歉的应该是我们，威辛格尔。” 双方都抢着道歉，尽管威辛格尔亲口对契露丝承认过他心中多多少少确实对于当年的那些事情心存不满和元气，尽管因为威辛格尔被混沌侵蚀而差点引了这场第二次混沌入侵大6的终极灾难，但最终，双方也并没有真的像契露丝担心的那样生冲突。 “呵呵，约克大人，妮恩大人，当年的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再去谈论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后悔过当年的决定，我想，其他人尽管早都已经不再记得那些事情了，可如果他们能够回想起一切的话，他们也不会后悔。” 这样说着，威辛格尔的灵魂躯体也开始了消散。 “诸神留下来的异种法则，我诺兰一族自诸神终末开始直到现在足足守护了两千多年，最终，我们还是没有能够永远地完成我们曾经承诺的任务，用我们这些人的未来去换取到这个大6永久的安宁……现在，我也要紧随族人们一起，用这戴罪之身追随诸神而去，对不起，约克大人，妮恩大人，还有……契露丝，剩下的事情，就只能拜托你们了，请你们，守护好这个世界，请你们替我们这些不称职的神仆们，守护好这块诸神曾经为之战斗为之牺牲的美丽大6……谢谢你们……” 最终，威辛格尔的灵魂和其他的诺兰族人一样化作了光粒散开，因为这一幕触景生情，契露丝鼻子一酸，才刚刚压下的那股无比悲伤的情绪又仿佛要再一次迸出来。 不过这一次，总算契露丝还是止住了自己这仿佛要变成泪包一样的趋势，在心中告诉自己要坚强起来，少女抽抽鼻子，抬手抹了抹眼角，然后扭头看向妮恩和约克。 威辛格尔离开了，可是这两位代行者却仍旧站在那里，正好，契露丝也确实还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 不过就在她转过头之后，却没有能够立刻开口。 “……呜哇……呜呜呜……” 就看到银少女妮恩像个小女孩一样站在那里哭泣连连，两手手背放在眼睛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地从两眼中向下掉落，看起来哭得好伤心的样子。 站在一边的约克看见契露丝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们的样子，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抬手拍了拍身边银少女的顶。 “咳，妮恩，别伤心了，对于威辛格尔和诺兰一族来说，这也并不注定就是一个充满悲伤的结局，好了，别哭了，让人家看笑话。” 妮恩放下了手，不过小还是两眼红泪痕清晰可见，看着银少女嘟着嘴莫名其妙地瞪了自己一眼的那个样子，契露丝一瞬间觉得似乎约克安慰妮恩的话中恐怕最后那句“让人家看笑话”或许才是让这家伙止哭的真正原因。 ……还没长大么。 “喂！你是不是又在想失礼的事情了！” “呃，没，没有啦……” 嘣。 约克敲了一下妮恩的脑袋瓜让少女抱头蹲防，然后若无其事地看向契露丝。 “你好，契露丝，很抱歉，刚才一直在和威辛格尔说话没有来得及和你正式打招呼，虽然已经不是初次见面看起来你也还记得我，不过姑且还是做一个自我介绍吧，我叫做约克，虽然从威辛格尔那里你应该听说过‘代行者’这个称呼，不过实际上这只是因为我们拥有在特定情况下代替世界意志掌控修改法则权利因此才会有的笼统称呼，从分工职责来更准确地说的话，你可以叫我‘监察者’。” 一旁，妮恩揉着自己被敲打的脑袋瓜也重新站了起来，虽然还带着点小别扭不过还是开口了。 “还有我，我叫做妮恩，和大叔一样，我也有自己所负责的职责，你可以称呼我为‘维护者’。” “另外，刚才威辛格尔和我们说话时提到的那位叫做米拉的女孩，她曾经也是我们中的一员，她的职责是‘守护者’，我们三个人，就曾经是这个世界的全部代行者，当然，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 这样说着，约克对契露丝笑了笑。 “你刚才也应该听到了，我们这些代行者，其实都并不是这个世界原本的居民，说来也很巧，之前的那位叫做米拉的‘守护者’，她和你一样，都是来自那个叫做地球的位面。” 契露丝心中一惊，疑问脱口而出。 “诶？可是你们刚刚不是说她已经回去了……难道，真的有从这个世界回到地球位面的方法么？” “不，次元穿越并不是那么容易简单的事情，米拉的离开，以及你的到来，都是因为某些极其特殊的原因，正常来说，为了防止一些毁灭性的麻烦与灾难，截然不同的两个次元世界之间是完全没有，也不应该有任何形式的交流的，”说到这里，约克的墨镜反了反光，“而且，契露丝，你真的很想要回到地球么？” 契露丝被这句话给问住了，自己真的很想要回地球么？回到那个自己作为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人长大，没有魔法没有斗气没有魔导工学只是依靠着一手黑客技术自己养活自己，到快三十岁还是孤家寡人只有二次元作伴的世界中去？回到那个没有灰风和赫兰没有塞卡莉娅和娜诺哈谁都不存在的世界中去？ 契露丝没有说话，约克也没有冒着讨人厌的风险去点破什么，只是接着说了下去。 “契露丝，我猜你现在一定有很多问题想问，现在索兰圣城附近的法则处于比较严重的混乱状态，因此我和妮恩可以暂时长时间地出现在这里，行动和说话所受到的法则拘束也不会那么严格，如果你想要知道什么事情的话，只要不是确定会对法则命运线产生干扰，我们都可以告诉你。” 约克说完，就一副“你尽管问吧”的专业向导npc的样子站在那里等着契露丝问，而另一边妮恩也不再继续闹别扭，而是一边用手抹着自己脸蛋上的泪痕一边看着契露丝。 契露丝并没有思考太久，就弱弱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请问，法则命运线是什么……” 约克和妮恩的表情有些僵硬，一瞬间看起来好像是在说“要从这里开始讲起么”一样，不过很快两个人也都反应了过来，这段时间他们总是和塔菲尔还有威辛格尔这样的家伙打交道，都快忘记了其实作为这个世界的生灵，像契露丝这样根本就不知道所谓法则命运线的概念与存在才是正常的情况。 “嗯，法则命运线，其实就是依据本源法则体系中蕴含的必然性与逻辑性，按照现在这个时间点这个世界上一切事物的状态，而推演出来的包含了一切可能与分歧的独属于这一时刻这个世界的演变进程，”约克说着，推了推墨镜，“我听米拉说过不少有关于你们原来的那个次元世界地球上面的文明故事，所以我可以给你打个比较容易理解的比方：你可以把法则命运线理解为是一系复杂的运算公式，这些公式的建立依据就是本源法则体系，只要将现在这个时间点事物的各方面状态作为参数输入进去，那么你就可以得到事物在接下来的每一个时间点之中的相对应的状态数值。” 契露丝点点头，虽然还不能够说完全理解，但大致上她有些理解了所谓法则命运线是什么样的存在了。 “法则命运线会表明这个世界上所有事物的未来，但其实真正确定了这个未来的却并不是法则命运线本身，而是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事物在‘现在’这个时间点的所作所为——这和能够决定运算结果的其实并不是公式而是输入到公式里的参数是一样的道理，所以其实法则命运线并不会对这个世界上的事物产生类似于‘cao纵一切’之类的效果，它更像是一种因与果的联系机制，正因为在‘现在’种下了某个因，所以在现在这一刻起就注定了你要在未来收获某个‘果’，这就是法则命运线的本质。” 说到这里，约克话锋一转。 “法则命运线的这种因果推演，理论上来说是囊括了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与一切影响事物进程的要因的，但反过来说，如果是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用本源法则无法束缚的事物加入了事情的进程之中，那么法则命运线的推演就会出现混乱与错误，甚至会毫无征兆地在某一时刻因为无法计算的这些因素的影响出现大幅度的扭转曲折， “最典型的，就要数十五年前，变质者塔菲尔的混沌对威辛格尔造成侵染的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