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烤鱼

    杨柳依依，的确是好风景。蹲在河边，不时的会有柳条打在身上，柔柔的，倒是撩拨的人的心情也好起来。

    韩嘉让五郎和七郎先在河边洗衣裳，她则仔细的看着河里。喝水清澈，而且水也不太深，算是能见底的。有鱼儿快活的在水中游荡着，显得十分自由自在。

    韩嘉卷起了裤腿，然后进了河里，看着一点也不知危险的鱼儿，猛然出手抓住了鱼。抓住了鱼，她倒是很开心，虽然鱼不大，不过也算是收获。

    “哥，七郎快看，我抓到鱼了。”韩嘉笑嘻嘻的回到岸上，手中的鱼摆来摆去的挣扎着，滑不溜手，差点就没抓住。看着背篓中的脏衣裳都已经取出来了，她便把鱼扔进了篓中。

    见她抓到了鱼，七郎高兴的拍手，很快却又笑不出来了。“姐，鱼拿回去了，怕是姐连汤都喝不上呢！”

    “谁说要拿回去了，既然是我抓到的，我们就弄了吃。”韩嘉笑着又到河里去抓鱼。她要抓鱼，就是为了吃呢！要是真带回去了，七郎说的很对，她怕是连口汤都未必能喝上。

    废了半天的劲，总算是抓到了几条鱼，虽然不多，不过也不错了。五郎一个人洗着衣裳，倒是也洗了大办了。七郎已经在韩嘉的指挥下找了些柴火。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了火折子和引火之物递给七郎。

    火折子是她从厨房里偷拿的，家里还没到要做晚饭的时候，应该不会有人随便到厨房里去，一时半会的不会发现火折子不见了。

    等韩嘉处理好了鱼，七郎也已经烧好了火。她便让七郎悄悄把火折子给送回去。厨房便有一道小门通向外面的菜园子，她在厨房的时候没有闩上门。七郎悄悄从菜园子那里回到厨房，应该不容易被人发现。

    她也就把鱼架在火上烤着。没有多的佐料，也就有盐而已，撒上一点盐，翻着烤。等七郎回家放好了火折子折回来，鱼也快烤好了，有浓烈的香气弥漫开来。

    韩嘉为了不让人发现，便躲着些烤，有一丛灌木遮挡着，倒是不容易被人发现。

    “姐，能吃了吗？”七郎咽了咽口水，三月不知rou味的日子过久了，能闻到点荤腥，可都是难得的事情。

    “能吃了。”韩嘉把烤好的鱼放在了摘来洗干净了的荷叶上。又喊了五郎过来一起吃。

    “哥，快吃。”韩嘉捧了荷叶给五郎。

    “我……我们这样好吗？”五郎有些迟疑，这样避着家里偷偷摸摸的吃东西，他总觉得不好。

    “没什么不好的，快吃吧！爹娘的份已经分出来了。”韩嘉指了指一边用荷叶包好的鱼，“至于其他的那些人，我们干嘛要多想着啊！”

    爷奶都是偏心的人，她可没什么好印象。至于大伯一家嘛，住在县城之中，她还没有怎么接触过。二伯一家偷jian耍滑的，谁也不是省油的灯。然后他们家下面还有个四房。

    四处在镇上帮人做工，娶了镇上人家的女子回来，倒是一房人都有些不同，爷奶倒是也对四房的人不错。总的说来，也就是自家这个三房最容易被人遗忘。不受奶待见，不被爷看重。

    而且人越老实，好像越会降低存在感。

    “哥，姐烤的可好吃了，你快吃啊！”七郎催促着。

    “唉。”五郎也就吃起来。

    吃好了之后，韩嘉让七郎带着给爹娘的鱼悄悄先回去，放在自家屋里藏好。她和五郎一起把剩下的衣裳洗完了，便也返回去。

    刚踏进家门，便听到了里面的大骂之声，韩嘉皱了皱眉。那样雄壮的声音，根本不做第二人想。他们的祖母——杨氏，杨氏喜欢骂人，应该是天生的，每天一小骂，三天一定要找个事情一大骂。好像不骂人就浑身都不舒坦一样。

    反正日日都能够听到杨氏嘟嘟囔囔的咒骂之声，好像世间所有的倒霉事都落在她身上一样了。

    “也不知道今日又是怎么了。”韩嘉有些无语。日日都听着这样的声音，是个人都不会舒服的。

    杨氏兄弟姐妹众多，单是姐妹，算上她就有五个。听乡里乡亲的说起，姐妹五人，谁都不是省油的灯。嫁到哪里，那在当地都是名声赫赫，十分难缠的主。韩嘉忽然想，以前这姐妹几人没出嫁的时候，是怎么相处的？

    还是说同样难缠的人反而会惺惺相惜，相处的很好？

    “别管，我们还是晾衣裳去吧！”五郎径直的往里走，韩嘉也只能跟了上去。五郎这个时候进去，八成是要挨一顿骂的。

    不出所料，五郎进了院子里刚要晾衣裳，杨氏就冲了出来。倒是也不指着五郎，径直的就开骂了。

    “挨千刀的小崽子啊！都死哪里去了？我这辛辛苦苦一辈子啊！老了老了，连口水都没人端给喝啊！……”

    看着杨氏精神抖擞的骂着，那是脸不红气不喘，精气十足。骂人的话也怪找得出来，一直骂了半晌，竟然都不带重样的。五郎倒是也不理睬她，自己抖开了洗好的衣裳晾晒着。

    韩嘉站在院子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娘，娘，这是怎么了啊！”韩蕊儿一扭一扭，故作妖娆的走了出来，细碎的步子，一副娇无力的模样，韩嘉差点都没忍住笑。半晌走出来，扶住了坐在地上撒泼打滚的杨氏。

    杨氏还径自骂个不休，韩蕊儿狠狠的瞪了韩嘉一眼，“大丫，你是聋了，还是瞎了，你奶这样，你怎么也不知道要哄着？你奶渴了，叫了半天也每个人应声，还不快去烧水啊！”

    韩嘉伸手指了指自己，一脸无语。韩蕊儿既然一直在，杨氏要喝水，怎么就不应声了？再说了，杨氏也就五十岁多些，身子还利索着呢！要喝水难道就不会自己动手？

    要是病了，小辈们伺候着是应该的。可是现在这样，算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说你啊！还愣着干什么啊！快去啊！”韩蕊儿怒声道。

    “好，我去烧水。”韩嘉皮笑rou不笑的应着，“东施姑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