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请不要乱动
空觉得自己不对劲，或许是绵被太小寒风在吹，他想靠近她暖和一下...或许是她的唇柔软如春樱、果冻般的质感让人忍不住... 不行！空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虽然不痛。 双唇即将触碰，最后一刻，他回过神来，从被子里掏出了手...拔掉了陷在心海粉色的长发里的枯树叶。 它出现得蛮巧合的，大概是给屋外的寒风吹进来的吧？毕竟这秘密居所没有门... “空...”心海睁开眼睛，眨了眨眼。 “你...你你你！”她现在是一副气得不行却又无言以对的奇特表情。 嘟着小嘴，漂亮的紫瞳瞪得大大的，鼓着红彤彤的小脸...还挺可爱的，给男孩看呆了，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还笑！”心海感觉自己被捉弄了，原本的粉色心情一下子就散了。 作为一个十来岁的少女，八重堂小说的忠实读者，看过那么多不同类型的小说，对其中描写的恋爱、亲吻这种羞羞之事...有自己的幻想很正常。 面前的男孩很帅很可爱，很符合小说男主角的感觉，还是于她而言很是特别的他... 心海原本想象着小说里的情节，月黑风高夜，情愫弥漫时...男孩却临阵脱逃了。 真是让人...哼，气不打一处来。 “我错了我错了...”空有点不太明白，又好像懂了，晃了晃脑袋，“心海我们休息吧，很晚了，外面好冷...” 休息就休息，好端端地你凑上来干嘛？ “冷你就靠近点。”心海说，“回来。” 她把脑袋缩进被窝里，就露出了一对小眼睛，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很显然还在赌气。 空原本是准备转过身，往外靠点，给心海多留点被子的，毕竟这是一份的床铺，被褥的尺寸只是勉强能塞下他们两个，也是避免接触到她的身体...被她抓住了衣角，用力拽回了被窝。 “我占不了多少位置的，你不用让那么多被子给我。”心海不打算放手，“要是因为我害得你受寒了，我会过意不去的。” 海祇岛的天气按季节算，最近已经入冬了，午夜的寒风刺骨而凛冽。 “心海，我不冷的，早就习惯了。” “现在是冬天，海祇岛的冬天，温度是足以让近海结冰的。”心海不甘示弱，“即使你的身体素质扛得住，我也不希望我的朋友第二天早上起不了床。” “什么意思？”男孩一愣。 “你不觉得...我的秘密居所，水分很高吗？”心海说，“今夜一过，明早你就是一尊栩栩如生的冰雕了！” 空显然是震惊到了，用手捂着张大的嘴巴，“不至于吧...” “至于，怎么不至于？”女孩字字珠玑，“你有没有尝试过潜水？” 空老实地摇摇头，“我倒是经常游泳...” “潜水是要把整个身体泡在水里的，和游泳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心海说，“有机会的话，我带你去看看吧？水下的世界虽然不如陆地上明亮，但每次呆在那里时，心都会慢慢沉静下来...鱼群在远处游动，水母在身旁起舞，让人不知不觉就会放下所有的烦恼。” “嗯...可是在水下要怎么呼吸呢？”空挠了挠发角。 这次轮到心海愣了一下，“嗯...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对了！”她的眼睛一亮。 “我想到一个办法，可以做一个特别特别大的泡泡，将我们两个包裹进去，慢慢沉到水下。这样既不用担心氧气不足，我们也可以一起在水下遨游了！怎么样？” “是个好办法啊。”男孩笑笑，“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不用不用，你随性而为就好。”心海说，“我可‘军师’啊，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这个军师来安排就好。放心，一定安排的明明白白的，让你充分感受到潜水的乐趣！” “嗯！那我就期待着了。”空说，“心海真的...很喜欢潜水啊。” “只要你体会过一次，一定也会喜欢上潜水的！”女孩显得自信满满，“不过...好像确实有一件东西，必须要由你来准备呢...” 男孩微微一愣，“嗯...是什么呢？” 心海翘起唇角，竖起一只纤纤细指，轻轻一点在男孩鼻尖。 “你的...时间。” —————————— “都说了...回来，”女孩紧紧攥住男孩的衬角，没有丝毫松手的打算，“真是...刚刚白讲那么多了...” “不是已经约定好了吗？等有时间了，你带我去潜水...” “那你跑什么呢？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了吧！” 空眨了眨眼睛，“不冷，没感觉的...” “我有感觉！”心海显然气得不行，“我这里都漏风了！被窝里的温度都给带走了！” “啊抱歉...”空意识到了，自己往外靠的时候，心海的力气都用来扯住他，没有顾及她那边的棉被...反而变成他把整床被子卷走了。 “心海...” “别乱动！”心海语气极其不善，“我有办法了。” 空老老实实地定住身子，他听得出来心海是铁了心了。他动她不动，被子会跟着他跑的...到头来受寒的就是她了，这可不是男孩所希望的结果。 “你先转回来...”女孩说，“我们都侧身睡的话，水平接触面积小一点。” “但是这样...两侧都容易漏风...”男孩老实地转回身子，回到最开始面面相觑的状态。 她的俏脸近在咫尺。纤细的淡粉发丝散乱在额前，那对瑰丽的紫瞳映着点点月色，樱色的薄唇看上去暗淡了许多，不知道是因为光线的缘故，还是给夜晚的寒气冻得...看得男孩很是愧疚，有些心疼。 “打住。”女孩伸手捂住了男孩微张的嘴，她的手指冰凉，“你的睡姿...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空结巴了半秒，直接改口，“有问题，很有问题，我...” 心海二话不说，把整只小手都按了上去。 “唔...嗯唔...”男孩的嘴巴彻底给她的手掌封住了，语言的辩解已成奢望。 “就不该问你的...”女孩语气有些悔意，事到如今...反正等下他想动也是动不了的了。 “等下...放开你的嘴，不要说话！”心海说，“老老实实照我说的做，知道吗？我是‘军师’你是二番队队长，我官比你大，你要听从指令。” 空连嗯几声，点了点头。 “还有...等下别乱叫，明白吗？” 空重重地点头，左手竖在女孩面前，比了个“立三弯二”的战略手势，意思是自己明白了解了。 心海轻轻地松开，把冰凉的小手缩进被窝。 “你...还是转过去吧。”她说，不知为何红了脸，“动作轻点...别把我的被子扯走了。” 男孩心说明明是你刚刚让我转过来的...缓缓支撑起身体来，翻转，将自己的后背朝向女孩。 下一秒，男孩感觉到了一份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啊！”他完全猝不及防。 “都说了别乱叫的！”心海把红得guntang的脸埋进被窝，整个身子贴上了空。 原本刚刚好覆盖足两人的毛茸茸棉被，顷刻已经翻卷起来。它的一侧向内旋转，被的边缘从下方的空间——女孩单手支撑身体而留出的——穿梭而过，形似游淌的蝠鱼，完美地垫在了女孩的娇躯之下。 女孩侧躺在翻卷的棉被里侧，没有给男孩反应的机会，腾出来的左手径直插入了那道间隙——男孩的身体与床垫之间的缝隙。 “你动一下！” “心海等等...”空为了不压着心海的手，只得支撑起自己的身体，留出足够的空间。 “你从那边扯，快点！”心海说，“还有...千万不准转过来！” “哦哦...”空心说这样好累...大概明白了心海想要做什么，一边努力稳住身体，另一只手乖乖地抓住自己那侧的被边，向着身体侧下方拉扯...直到触碰了那只温软的小手。 心海此时正对着空的后背，因为身体相贴的缘故，视线全给他的金发遮挡了，看不见前面的情况。 她只觉得侧压着的那只小手一热，好像是触及了谁的温暖的肌肤...轻轻一捏，却只捏住了一团毛茸的棉花。 大概是棉被的另一边...心海用力攥紧被边，往回一扯。 整条棉被如打结的履带般骤然紧缩，毛绒的软绵跟随着女孩往拉的手，填充了男孩身下的空间。 随之而来的，还有男孩坚韧的身体，这次是真的撞到一起了。 “心海...” 他的气息好似冬日的暖阳。 “千万...别动...”她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空明白现在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因为他什么都做不了。 现在的他们如同一份制作了一半的鱼生寿司，空和心海是塞在其中的、最美味的“生鱼馅”，棉被充当了软糯香甜的饭团层，垫在最底下的则是仍未用于包裹的紫菜床垫。 男孩和女孩紧紧相贴，各自的体温辐射于彼此，暖意如同涌动的海浪。 白夜于顷刻降临，寒风潇潇如汐。 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