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选择懒床之后
从珊瑚宫殿到秘密居所的距离不过三四百米，路途不远，只是落差有点高。 和泉那希走在珊瑚贝壳形成的小路上，平端着一只方形木托盘，上面摆满了许多精致的餐点。托盘中部还有一个两厘米厚度的夹层，摆放了珊瑚宫大人的丝织衣物。 宫殿建在山顶，居所位于山腰，由上及下，从镂空的岩洞中穿过，前方还有三段长短不一的老旧木桥。和泉那希在第一座平台的几株珊瑚旁停下，从敞开的粉色贝壳里取了两只伴生的珊瑚真珠，用作托盘上的装饰，然后缓步上第二座木桥。 “早上好，和泉小姐。”木桥的另一头站着守桥的士兵，他挥挥手打了个招呼。 “小山军士，你好。”和泉那希认识他，原本担任望泷村的巡卫，因最近海祇岛外派的驻扎军士增多了，珊瑚宫附近的人手不够，就一并安排他成为这条浮木栈道的守卫。 “上次您提起的，关于这条木栈道的维修工作，昨天已经有建筑专家来过了。”小山说，“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进行修复了吧？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全是东缺西破的木板...” “那就好。”和泉那希微笑地点头，“要不要站上来试一试？其实现在也蛮坚固的，小心一点木板间的缝隙就没问题...” “别别别！”小山连忙摆摆手，“我很怕高的，光是看着腿就已经软了啊...” 他露出一副唉声叹气的模样，“还是以前巡逻或者当跟班的工作轻松啊！都是走在平稳的土地上，和这种危桥没有半点关系...” “这是...早餐？”目光不自主地落在了托盘上，小山神情有些惊讶，“珊瑚宫大人她...不是住在山顶的宫殿里吗？” 他知道和泉那希是珊瑚宫大人的内侍巫女，巫女从山顶上走下来送早餐的事情可不多见。 “是大人吩咐的，听说是来了重要的客人。”和泉那希撇了他一眼。 “重要的客人？”小山有点疑惑，使劲回想了一下，“对了，昨天好像...是有一位很特别的少年来过。金色头发的，还带着一只会飞的奇怪小家伙。他还向我问起过珊瑚宫大人的去向，当时大人外出巡视了，我就让他有事去珊瑚宫殿等着...结果转头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难道说...” 看起来他并不知晓旅行者，和泉那希反倒有些惊讶了。那位少年的大名早就在海祇岛传开，像小山这样不清不楚算是很少见的情况。 巫女小姐转念一想，为了珊瑚宫大人，让他这么不知道下去也没什么。 “嘘。”她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表情有些意味深长，“他的身份...保密。” “哦？”小山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哎但是啊，我最近好像听说...”他忽然又变了一副语气，神神秘秘地左顾右盼，然后凑到巫女的耳旁，“民间小道八卦消息，珊瑚宫大人和某位异国的少年走的超级近！之前还有人拍到了他们约会的照片呢，好像就在望泷村附近...” —————————— 心海呆呆地看着他，貌似还是有点没睡醒。 空就显得老气横秋了许多，表面上一副波澜不惊。 四目相对，睡意朦胧的女孩硬撑了两秒，双眼重新一闭，小脑袋慵懒地缩了缩。 因为睡姿比男孩稍微安分一点，两只胳膊都好好地放在了被子里面，活动起来方便一些，她把小手都缩在了胸前，身体随着惯性不由自主地向前下倾。 “啊...”空忍不住地叫出声来。 他心说这可动不得啊，本来棉被里的空间就很小了，心海和自己的距离撑死都拉不开五厘米。她这么向前一压，整个上半身直往男孩的怀里倒，两人的下半身还是“锁住”的状态。 他伸手想要扶住女孩，却发现自己的胳膊给卡外面了。 大概是感觉到了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女孩眼眉微微一皱，被男孩夹在中间的那只腿不安分起来，使劲地往回抽。 空只能硬生生地把被子顶出一块窿包，方便心海动作。 现在想来，昨晚好像不是这样睡的啊？明明包裹在一起的两人都无法动弹，安分守己地各占一边，她这腿是什么时候伸进来的？难不成是他自己夹过去的... 被褥的表面上下起伏，女孩最后找到了合适的角度，把双腿抱在了自己的怀里。有意无意地轻哼了几声，再让小脑袋躺回到枕头上，依靠着男孩的胸膛，渐渐安静了下来。 空的下颌刚好触碰得到她的发丝，痒痒的感觉让他有点不太适应。 算了啦，忍忍就好。明明心海和他差不多高，蜷缩起来却是这么小小的一团，软软的香香的，很轻松地就能抱住在怀里。 “早安，心海。”他再次说。 你还装作一动不动的模样，明明清醒得都睁着眼在偷看呢。 “唔嗯...早上好。”既然被发现了，心海也就不装了，扭着身子往空的怀里蹭了蹭，像极一只黏人的小猫。 看样子是没有起床的打算啊！男孩神情略显无奈，心想着这样也不错，给自己放一次难得的悠闲周末，日常任务什么的晚点去接就好了。 难怪派蒙总是那么地嗜睡...这种赖在床上的感觉，真是再舒服不过了啊！还有懒懒的你陪着一起。 耳旁听得见洞xue外的蝉鸣，远处的瀑布涓涓不绝地落下，流水声稀里哗啦。 “被吓到了吗？”怀里的女孩嘴唇轻动，低着脑袋也不看他。 “嗯...有点？”空知道心海指的是什么，语气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不会是...我干的吧？我的睡姿确实是很差的啦...但是绝对不是因为有其他的想法啊，真的不是！” “你在说什么呢？”心海有点疑惑，“算了...笨蛋。” “唉...被骂的那个总是我。”男孩苦笑，“私底下的心海，完全不像和我所之前认识的军师大人啊！性格差异也太大了，我都怀疑是不是一个人了。” “那你觉得...哪一个我，更好一点？”心海轻声问。 空愣了一下，他本以为女孩会冷眉一挑，恶狠狠地给他掐个几下。 “嗯...都很好，都很有心海的风格。”他思考了一会说，“军师大人厉害一点，现在的你坏一点...” “你说什么？”心海冷哼一声。 “不对不对，是可爱一点。”空赶紧改口，语气有点不太确定，“感觉...爱撒娇一点？” 他感受到了来自胸口的熟悉的力道，女孩一拳重重地锤在上面。 “我错了。”空说，饱含真诚。 心海却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地挪动了一下身体，并非拉远了距离，反倒往男孩的里侧靠得更深些。 “谢谢你，空。”她忽然轻声笑了笑，语气里含着一丝羞涩，“其实...我是，第一次。” 什么意思？男孩的脑袋一时没反应过来。 “和一个人的距离如此之近...是第一次。”她抬起头来面对他。 空愣住了，目光交汇的瞬间，她的眼神里闪烁着特别的光。 静静地几秒钟就这么过去了。 无数思绪一闪而过，男孩忽然明白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那...舒服吗？” “嗯？”真是意料之外的回答，心海表现得很惊讶。 “唔...很舒服。”她想了想，“是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这份温暖。” 是这样吗？空心想。 “那真是...辛苦了。”他说，忽然用力抱紧了她。 即使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被，这份力道应该也足以能让你清晰地感受到吧。 毕竟之前一直...是一个人，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