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恐惧我吧！

    夜色下。

    一场残酷的处刑正在进行。

    海面上吹来的夜风，吹淡了空气中的血腥，与恶人的哀嚎、染上血色的海面，构成了一幅残酷且凄美的画卷。

    然而，水野月什么都做不了。

    她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那个漆黑冰冷的小巷。

    冷酷的枪声、火药与血腥混杂的气味、倒在血泊中的父母和meimei……与眼前的景象渐渐重叠在了一起，让她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恐惧。

    这一刻，她不再是盗走罪恶的怪盗，而只是一个软弱无助的小女孩。

    “住手！快住手啊！”

    “不，不要……”

    水野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从怒喝变成了哀求。

    但显然，羽宫琅不打算这么放过她。

    在处刑了所有恶人后，他一步步向水野月走去，同时口中说道。

    “我已经明白了，你想当怪盗，不是为了正义、法律，而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病态的心理诉求。”

    “没错，你的本质，不过是个偏执的精神病人！”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这番诛心之言，如同利箭刺穿水野月的心防。

    她的身体开始颤栗，面铠下的眼泪模糊了视线，呢喃道。

    “不，我不是……”

    【邪恶克星（绿色）】

    【5%→8%】

    来自“邪恶”的恐惧，会化作羽宫琅的养料。

    从世俗意义上说，水野月自然算不上恶人，只是个还有些幼稚的少女，怀揣着正义的理想行事。

    狐师说过，自古论迹不论心。

    不管她是不是个偏执狂，她的所作所为，确实降低了这座城市的犯罪率。

    但……谁让她挡了自己的路呢？

    所以在羽宫琅看来，她便是“恶”的一方。

    听起来有些唯心，但在这個世界，唯心主义本就大行其道。

    此时，羽宫琅有些意外：“一个人就能提供这么多的进度？”

    在【邪恶克星】变成绿色后，进度条增加的速度明显放缓了许多。

    方才那些受刑人加起来，提供的涨幅也不过2%。

    而现在，水野月一个人就给了3%，并且还有继续榨取的空间。

    羽宫琅心中有所明悟：“越是意志坚定的人，产生的‘恐惧’品质就越高？”

    毕竟，让这类人发自内心的感到恐惧，本来就不是易事。

    付出越多，回报越多。

    合理。

    心中的杂念闪过一瞬，羽宫琅抬起了妖刀，指向水野月。

    “看看吧，你到底保护了些什么？”

    水野月呆呆的看着四周，已经没有一个还活着的受刑者。

    可空气中，却影影绰绰的浮现出了一些模糊的身影。

    遍布伤痕的身躯、黑黢黢的眼眶、残破的尸骸，在水野月身侧徘徊。

    刺鼻的血腥、腐烂的恶臭萦绕在鼻尖。

    “痛，好痛啊！”

    “我不想死……”

    “mama，爸爸，我好冷……”

    “我们……可以解脱了吗？”

    还未消散的鬼神，在低声呢喃。

    水野月的灵感在生死边缘变得更加敏锐，于是隐约窥探见了世界真实的一面。

    它们冰冷的注视着少女，似乎将她认定为那些受刑者的帮凶。

    水野月如坠冰窟，内心被莫大的恐惧占据。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羽宫琅漠然的看着刀下的水野月，冰冷说道。

    “我说了，你谁也救不了，包括你自己。”

    下一刻，血刀斩落！

    在水野月的视角中，众多鬼神拥簇在血衣剑客的身边，随着妖刀的落下一齐发出刺耳的尖啸，如潮水般向她涌来。

    水野月不禁闭上了眼睛。

    嗤！

    凌厉的刀风划过她的脸颊。

    片刻后，水野月错愕的睁开双眼。

    周身的异象消失不见，而血衣剑客已经转身向黑暗走去。

    咔嚓！

    突然，一声脆响。

    水野月低头看去，只见一道裂纹浮现在“怪盗假面”上。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这可是“怪盗假面”啊！是那件即便用重型火炮轰炸也无法摧毁的铠甲！

    然而，现实却给了她的内心最后一击。

    霎时间，裂纹不断扩大，短短一秒就蔓延了全身上下。

    再然后，整件铠甲彻底崩碎，化作粉尘大小的碎末。

    连带着她的高傲和强大一起粉碎。

    被夜风吹向远方。

    铠甲破碎，露出了一个只穿着单衣的娇小少女，在这漆黑冰冷的夜晚，显得如此无助可怜。

    “像你这样的弱者，不配死在我的刀下。”

    夜色中，传来羽宫琅冷漠的声音。

    “让我看看，失去了这身铠甲，你到底还剩下些什么？”

    “你就尽情恐惧我，憎恨我吧！”

    “但是，别再来惹我。”

    从一开始，羽宫琅就不准备杀死这个少女。

    毕竟，他还不至于像水野月说的那样，会把挡路者杀个一干二净。

    只要水野月对他心怀恐惧，今后一生都活在他的阴影里，再也不敢出现在他面前，当然就没有了杀人的必要。

    而且，水野月不是说自己因怪盗铠甲而困扰，担心被其扭曲了心智吗？

    那他就好心好意的毁掉这件铠甲，给美少女怪盗放个长假好了！

    “没办法，谁让我这人心善呢？”

    羽宫琅心中暗道，彻底迈入阴影中。

    见到这一幕，水野月瘫软在地上，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气，随后失声痛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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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邪恶克星（绿色）】

    【8%→14%】

    看到面板上的进度条跳动，羽宫琅面露喜色：“不错，进度喜人啊。”

    光是水野月一人，就给他提供了一大笔高质量的恐惧，堪称收获颇丰。

    羽宫琅摸了摸下巴：“看来以后，专门找这种意志坚定的人散布恐惧，或许效果会更好。”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可持续发展，像是割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

    暂时压下心中杂念，羽宫琅走到港口的一个角落，从高处取下一个小型摄像头，同时发信息道。

    【羽宫琅：都拍下来了吧？】

    【安原独：都拍下来了，视频也在制作当中。】

    【羽宫琅：不要把全部的声音放进去，录下的视频也要做模糊化处理。】

    【安原独：了解！那……最后的片段，要放出来吗？】

    【羽宫琅：暂且保留，作为后手。】

    老实说，羽宫琅本来并不打算对水野月动手，但谁让她偏偏要悬赏自己，还摆出一副完全不肯放弃的姿态。

    被逼无奈之下，羽宫琅只能顺水推舟，安排了今夜的好戏。

    而录制视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今夜的行动，一举多得。

    不仅处置了恶人，暂时解决了美少女怪盗这个麻烦，还找到了一些收获恐惧的新规律。

    如果狐师在，一定会说，这是秦始皇吃花椒——

    赢麻了！

    但就在这时，羽宫琅身后有一阵阴风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