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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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紫气弥漫,银雷成网,封印达成。 凄厉哀嚎久久不散。 元綦叹了口气,即刻御风而行,待他入西塔,便见含碧抱着双膝坐在银符形成的结界中。 “元綦,你可算来了,没受伤吧?快让我瞧瞧!”含碧连忙起身,却似撕扯到伤口,拧了下眉。 “我没事。”元綦走进了结界。 “老妖怪没追来吧?”含碧问。 “嗯。”他在一步步靠近。 “你怎么了?”含碧感觉四周变得阴冷,那脚步生出的风尤是阴冷。 “有些人可能从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承载了因果、宿命,含碧,你知道自己背负着什么样的宿命吗?”元綦道。 含碧不解,摇了摇头。 元綦道:“师兄留给我的信上说,师祖当年因情所困,私自将护灵法妖释放。而天道下济,因果定数,此妖几番轮回,今世仍应藏于南宫氏族之中。” “那人…”含碧强撑着问。 “是你…你便是东皇镛的护灵法妖。”说着,元綦的背后滲出一缕黑气,他屏息定神深吸了一口气。 “你要杀我?”含碧眼底星光点点。 “不,你不会死!只是…” “只是得一辈子困在东皇镛里吗?”元綦还未说完,含碧便问。 她觉得好痛,这痛似乎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传来。 “可…我喜欢你!我想和你长相厮守啊!”含碧痴望着他,自语道,“你看,我是个好妖,我从没害过人…我们…我们可以远离尘世去一个……” “不,含碧,我不能喜欢你!我是个修道之人…”元綦渐觉眼前变得朦胧不清。 “修道?修道怎么了?在哪儿都能修啊!你师祖不也是…放了…我…”含碧言罢,不禁有些茫然。 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完全没有发现元綦的眼中泛出红光。 “杀了她,献祭东皇镛啊!杀了她,你就能召唤东皇镛了!杀啊!”赤乌的声音如魔咒般在他心中响起。 元綦捂着胸口,身躯摇摇晃晃,背后一团猩红的魂火燃起,黑气从他的指缝间冒出,又丝丝缕缕地缠上身。 “含碧,重新成为东皇镛的护灵法妖吧,成为护灵法妖,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这就是你想要的永恒不变的爱情啊!难道…你不愿意为了我付出那么点代价吗?”他的眼神是魅惑的,语气亦是。 含碧发觉了他的异常,颤抖着后退。 “含碧,你想逃?怎么,不记得我们的契约吗?”元綦问。 一记掌风过,含碧被风押着推至元綦身侧,跌坐在地。 元綦抬手,轻抚着她发髻上的紫竹钗,忽得将它拔下。 “上天合契,与灵同体!”他道。 一道紫色的光从含碧的掌心生出,将她束缚。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挣扎着。 “你以为呢?”元綦仰天长叹,“因为没得选!只有你!只有你才能开启东皇镛!你我相遇是命中注定的劫数!” “不是!我才不是唯一能开启东皇镛的妖,世上一定还有其他的法子能开启它!只是你不知道,不代表没有啊!求求你,放过我!我可以和你去找,一直找…直到找到的那一天!”她道。 可,东皇镛已在他掌中高悬。 脚下星光变幻,一个华彩绚丽的法阵生成。 点点星辉从圆心回旋上升至高空,又在半空凝落,那一片片破碎的星光好似镜子,镜子里映出的脸是苍白枯竭的,含泪的眼绝望却晶莹,些许血色的唇似笑非笑,美得摄人心魄。 “元綦,放了我吧,何必做这…不是让你后悔,就是让我后悔的事呢。”她道,眼中只有哀,已无求。 一只手同时死扣住她的两只手,往上一提,拎在她的头顶之上。 紫竹钗狠狠扎进了掌心的夜花藤印中。 莹莹绿光溢出,一根幽蓝透亮的蔓芽抽生。 一瞬,她的掌心亦变成了浅蓝色,滴落的血亦成了由浅至深的蓝色光点。 紫色的光渐收渐紧,浑身上下勒痕累累。 “我…错…看了你…”她道。 他望着自己指尖那抹浅蓝色的余光许久,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眼见着她化了原形,成了一株小小的不发光的藤蔓,朝着东皇镛而去。 她只觉熟悉的痛感卷土重来。 承受着灼烧的躯体转瞬被冰冷刺骨的寒流占领,血液里仿佛凝结出一粒粒的小冰晶,虽横冲直撞,却是在躯体中朝着同一个方向行进。 道道紫光在入侵内丹,恍惚中,赤红羽纷纷扬扬。 碎裂,熔炼…… “不!不要!”满目的蔓藤,满目的幽绿。
“爷爷,爷…爷…”蔓枝缠绕着幼小的身躯。 “支支,支支,你不要睡,别睡…”一股灵力正源源不断地注入她的体内,荧蓝光点跃出,脑海中那有个声音回荡,“跟爷爷再念一遍,念熟了,爷爷带你去看大龙!息神笛……” “息神笛…即应…镇…魂珠,灭邪,诛妖!”那微弱的声音,努力地照做着,她的眉间星光点亮。 息神笛飞至半空,银光落。 蔓枝断裂,绿意退散。 “哈哈…哈哈…杀了我,你也得不到…你想要的…” 食指轻弹,风旋,走马灯燃起,一缕魂飘然而入。 一双眼轻轻睁开,又因光线刺眼,再度闭上。 “小葵,还没想到法子吗?”男子问。 “阮黎,你也来帮忙啊!”女子急道。 似乎又多出个女子,正对着男子身上的一道黄符一连使了好几种术法。 这次的术法明显有了些用处,那男子动了动身子。 “唉,可算能动了!我扶你先离开这儿吧!”女子道。 “玉尘尾定是去了夏盖山取蛟龙内丹,”男子思忖片刻道,“收好走马灯,把她们也带上,我们走!” “好。”女子顺从地答道。 一丛丛一簇簇的光影回旋流转,枝枝蔓蔓收缩回拢到走马灯中。 他醒了,终于醒了过来。 又一次真真正正地回归尘世。 如今,他在这个叫赵居延的人的身体里。 仅在那一瞬,他认出了那个停留在他记忆里的幼小身影。 眼见几人离去,他指尖微动,虚喊了一声:“支支!” 而叶支支仍陷在心境之中。 “不…不会的,这是谁捏造的记忆?他不会这样对我!他不会!”含碧的声音似从深渊里传来。 “人可能永远也不知道,有时他人为你做的某件事,也许是最后的善良,是逃生的最后一次机会。绝不是什么宽容,错过了,万劫不复。”叶支支大口地呼吸着,仿佛要将胸中积压郁结化作呼出的每一口气。 “师姐,过了这关,我…便放了…你…” 迷迷糊糊间,叶支支听到了陆诚的声音,但她怎么都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