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浴室内雾气昭昭,淋浴器喷洒下来的水滴冲刷在朱莉安身上传出‘哗哗’的声响,她身上很快浮现出一道道水线,随后,在热水的逐渐覆盖下,朱莉安的身体在浴室灯光中仿佛被液体笼罩一般泛起光泽。 朱莉安今年刚刚30出头,常年在警探局厮混的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女人,每天风风火火的日子在杀人犯与尸体的伴随下让整个人开始从青春靓丽变得慢慢冰冷,慢慢对警察这个职业失去热情和感觉…… 慢慢的,在亚当这个大脑的支配下不在充实自己。 水流声让朱莉安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女人洗澡时面对镜子的搔首弄姿,朱莉安在浴室内任凭水流冲击的低着头,褐色长发垂落的好似被打湿的纸张,她很沮丧,在双手扶着墙壁任凭水滴冲洗身体时、脑子里全都是周末在会议室内的侃侃而谈。 今天,本该是她重整旗鼓的日子,是她坐镇凶杀科掌控整个局面的日子,可是结果,却成了一场笑话。 她得承认周末并没有炫耀,也正是他的出现,马上就要产生内乱的凶杀科才算是又一次稳定了下来……可她心里却没有半点对周末帮忙解围后的感激之意,开会的过程中朱莉安一直都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散发着热度,跟随了亚当这么多年的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不如一个来自德州乡村的巡警。 唰。 朱莉安关掉淋浴器的时候,喷洒而下的水滴停止了,只剩下囤积在喷头上的热水慢慢滴落,此刻,朱莉安围上了浴巾,用另外一块浴巾将头发包裹住,弄的像阿拉伯人一样从浴室内走出。直接光着脚步入客厅躺在了沙发上。 她很累。 自从骑士那个混蛋从监狱里拉回来六百多本书,还很自豪的说‘凡是泰德借阅单上登记过的书都在这里了’那一秒,朱莉安就知道这个工作量绝对小不了,如果不是周末直接将借阅登记单上只有一次记录的书全部排除。只留下了与火、心理、法律法规有关的书籍外,估计今天所有人都要熬通宵查找线索…… 又是周末。 他怎么总是在凶杀科陷入无法突破的局面时可以如此镇定的站出来?好像是车内的润滑剂一样,整个部门在他来‘协助调查’以前,从没有过这么顺畅的情况发生,尤其是亚当死后的这段时间。 当、当、当。 敲门声传来时。朱莉安脸上带着慵懒极不情愿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到早就拉好窗帘的房屋门口:“谁在那?” 朱莉安记得上一个男朋友来找自己的时候是一年以前,从此之后除了快递会敲响自己的房门外,这栋房子就在也没响起过敲门声…… “周末。” 这个回答出现时,朱莉安倍感意外,她实在想不通周末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门口。 咔。 打开门的朱莉安看到了穿着便装还抱着至少十几本书的周末:“你这是?” “很重要的事,能进去说么?” 听到周末的话,朱莉安微微偏了一下身体,周末一个跨步直接迈了进来,把手里的书放在客厅内的茶几上。扭过头的瞬间居然发现朱莉安还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把手没有任何动作。 “我来的不是时候?”周末问完这句话的时候才想起一些有关礼节性的东西:“抱歉,这件事太重要了,所以才没打招呼直接找了过来。” 吱…… 咔。 朱莉安尽量轻的推上了房门,在周末的关注下走回到客厅,慢悠悠的坐回到周末身旁,看着茶几上的书籍说道:“你找到了什么?” 眼前的周末对于朱莉安来说就像是一道闪耀的青芒,他早该耀眼,只是那时跟在亚当这个光幕背后只能释放出一点点光泽而已,可亚当现在离开了,这时的周末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开始登上了一个全新的舞台。而舞台下,则是被周末精湛的表演彻底比下去的朱莉安。 她被挫败的连嫉妒心都产生不了,因为警察这个行业和其他任何行业都不一样,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来自哪里。想要被人服你都得用成绩说话。朱莉安没有属于自己的成绩,而翻开周末的履历,那一桩桩、一件件案子光看就能看上很长一段时间。 “我找到了一些字母,这些字母下面都有类似‘_(下划线)’的标注……” 周末还没说完,朱莉安打断道:“泰德不会这么不小心。” “我也这么想,但是我还是去查了。哪怕确定了有99%的机会将一无所获。”周末随意翻开一本书,打开已经将书页折好当做书签的那页:“看见了吗?这些字母还有很多,我尝试组合了一下,可以翻译出很多种意思,不过最完整的……” 周末随手在口袋中拿出了一张纸,纸张被很随意的折叠成很小一块,展开后,上边混乱不堪的标记和被花掉的字母组合密密麻麻让人看得眼花:“在这。” 朱莉安顺着周末手指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细小的缝隙,缝隙中,有一句话,上边写着‘冤枉我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只要我还没死。’。 “这是!” 朱莉安瞪大了眼睛从周末手里拿过那张纸,仔细看着,然后根本不用周末指点的一本本打开那些书籍,一页页查找相对应的字母,这些书籍上的字幕和周末所写的,全部吻合! 再看手里那张纸上被排列组合出的其他含义,那些含义要么缺少一些字母组成相对应的单词、要么则是一些和案情无关的话语,能让警方关注的就只有这么一句而已。 “咱们被耍了?”朱莉安看着周末问道。 周末摇摇头道:“也不能说是被耍……” “泰德肯定是有预谋的,他知道出狱后自己会干什么,也知道警方会查到什么地方。”周末扭过头看向朱莉安说道:“有水么?” “有。”朱莉安去厨房拿了一瓶啤酒走了出来,她根本就没管周末要的是什么,只对后续发展更为感兴趣。 周末愣了一下,不过想起米国人的习惯,也只能顺手打开啤酒盖,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的说道:“泰德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分别在这么多本书里留下单个字母为线索呢?为什么不在一本书里圈下一些单词?这样更难找,除非咱们撞大运一样的直接碰到那本书,否则得找很长的时间。” 这个问题朱莉安从没考虑过,在她的世界观里,查案不是十万个为什么,是把疑难杂症都交给亚当解决。如此情况下当周末说出这些东西那一刻,朱莉安感觉自己似乎又低了一个档次…… 不过周末没给她再次陷入挫败感的时间,继续道:“我试想过泰德干这件事时候的情绪,根据泰德被判有罪而没有申诉、抗辩种种情况和假释接连被驳回都没有便显出懊恼沮丧来看,他和正常人的情绪完全不一样,那么,你说这个变--态有没有可能是在一边微笑的情况,一边给这些单个字母留下下划线?也许,脑子里在幻想着警方在找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露出懊恼不堪、极致愤怒的表情,没准他自己会被这种想法逗笑……” “周?”朱莉安一下就从案情中跳了出来,她觉得周末分析出来的一切无比恐怖:“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拼写出来的那句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被一个人面带微笑的写出来。” “正常人当然不会。”周末没觉得有什么的回答道:“变--态却会把这些当成游戏。” “他抹了九个人的脖子都没有被抓,有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感觉到孤独,你有没有想过,泰德入狱很有可能真的是冤枉的?只有他是冤枉的,才会触动大脑神经中的兴奋线,因为——有人陪他玩了。” “F-U-C-K—YOU!”朱莉安难以置信的看着周末,眼神中,是一股琢磨不透的味道。 周末突然抬起头,他理解不了朱莉安为什么突然爆了粗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