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河边
这几天妦都没怎么笑笑，在从图书馆看书回来的路上，李说： “王妦，我觉得你有心事，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笑笑了，不多笑笑的话，是容易生病的。” “我娘到外地去了，那儿可能会很危险。”妦说。 “没事没事，你别担心，他们不会接触到活体的。”程说 “怎么回事啊？”李问。 “就是她母亲要到外地出差，然后可能会接触到很危险动物吧。”程说。 “你mama是做什么的啊？”李问王。 “我，我妈是做研究的。”王说。 “研究什么的，传染病的？动物传染病的？”李问。 “差不多吧。”程说。 “那穿上防护服肯定就没事了。对吧程颖。”李说。 “对啊对啊。”程说。 “诶，今天还早，我们到东边那条河边去走走吧。”程说。 东溪河的东岸是农田，西岸则是城市建筑。现在水流量不大，百米宽的河面与十多米高的河堤间露着灰白色的石头，是还未被冲成鹅卵石的大大小小的石块。在群石靠近堤坝的地方，长着茂盛的粗茎草和小树。 妦手指拂过蒿枝的顶端，枝端有粉末落下，像向下游动的雾气。蒿丛中的蚂蚱在空气的扰动中向各个方向跳驶离开。李摘下几朵野菊花，他想把它们送个妦，他不知道该不该在一个人不开心的时候送这样随手摘的野菊花，也不知送的时候该说些什么。他把它们捧到手中，走在旁边。妦看到他凌乱动着的手指，踌躇的步子。妦转身正对着李，说： “你手上的花挺好看的，你想把它送给谁吗？” “我想给你，怕你不想要。” “你给我吧，我喜欢它们。”妦说。 程转过来嘟着嘴，说： “我也要什么礼物，李文你们那儿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要别的地方没有的。” “我想想，好像没有这样的东西。” “那下次你就别想给我们家妦什么东西了。” “我想起来了，有一种叫‘八月瓜’的水果你肯定没吃过，是野生的，林子里才有。” 妦笑着看了程一眼再看李说： “程颖开玩笑的，你不必太在意。” 前方几个姑娘正往这边走，姜萍披着的头发自她身后吹来，发丝微遮笑脸。 李怀着罪恶感。 姜看到李看着自己，迷离的眼神，不知所措的身形。 “李文，你们好。”姜友善地微笑着抬着右手招了招说。 “你好，你们好。”妦和程说。 “都是同班同学。”姜指着身旁的众人对三人说。 “大家在一起时间太少了，都不太认识，以后就都认得了。”妦说。 几个人人一番介绍之后朝个子的方向走去了。 “刚刚那个女生挺俊俏的，叫什么我忘了，叫什么啊？”程对李说。 “哪个？”李问。 “就是向你打招呼的那个姑娘！是吧程颖。”妦说。 “她叫姜萍，姜太公钓鱼的那个姜，萍字有三点水。”李说。 “很漂亮，很潇洒。”妦说。 “是，很美，长得像戴娇倩jiejie。” “你叫戴娇倩jiejie，我觉得应该叫阿姨才对，人家都快四十岁了。”程瘪着嘴说。 “是谁啊？”妦问。 “一个演员jiejie。”李说。 “我想起来了，开学前我悄悄查过班群里好多人的资料，好像查到了她，她参加过SX省中学生舞蹈大赛，我翻翻，上面还有照片呢，哦，好像有一段视频。”程说着掏出手机，正拿出来，手一滑，宽手机摔到了地上的石头上，程慌忙捡起来，屏幕从手机一个角上向外伸出两个贯到底的裂纹。 妦看着程难过的表情，一时难以想出安慰的话，就说： “程颖，你别哭啊。咱们去换个屏幕吧。” “是啊，程颖，女孩子如果哭的话会长很多难看对的眼纹，会变丑的。” 程立起身抱住妦，李感觉要把妦勒扁了，心里担心却又不好去把程掰开。正在李内心焦急之时，程停止嘤嘤声松开妦，笑起来说： “哈哈哈，我故意哭的。” “你把她勒坏了。”李嘟着嘴说。 “我没事。”妦说。 “哦。”李说。 “哼！”程对两人说。 “我好心疼，我的手机。”程手指滑动着屏幕，点着屏幕。 “嗨，嗨，你们看，是不是她？”程播放一个单人现代舞视频给二人看。 “她身形好美，纤细而结实的腰身，线条美丽的双腿。”妦说。 “她们跳舞的人这样踮着脚尖快速旋转几圈为什么不摔倒啊？”程说。 “身体旋转时眼睛看着一个固定的方向。有利于保持身体平衡。你把播放速度调慢，就会看到舞蹈者头部的运动和身体的旋转并不同步。”李说。 “头部在快速旋转过来以后会保持短时间的不动，等到身体旋转过来以后头部才又会快速旋转一周。”妦说。 “李文，你跳过舞？”程问？ “没有，小时候看各种搏击术和武术教学视频时了解到的。”李说。 “那你可以这样脚尖着地旋转那么快那么久吗？”程问？ “没法。”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和姜萍。”妦问李。 “刚来这里时在车站认识的。”李低着头小声回答。 “你是不是一看到她就动心了？”妦问。 “前些天是，我深受吸引，我很动容。”李回答。 “那后来呢？”妦问。 “我告诉她我被她的美深深吸引，但她告诉我她有男朋友。”李说。 程惊讶于这忽然发生的事，鼓着眼睛看着他们。 “那假如她是骗你的，而事实是她并没有男朋友，她只是暂时还无法接受你的表白，你该怎么做？”妦问， 李低下头，像一个接受家长责罚的做错了事的小孩。 “所以那次在那个广场上，你神情恍惚地一直看着的，是她。”妦说。 “哎呀，你们别说了，我都搞糊涂了，大家冷静，别说了，别问了，别问了好吗小妦。”程说。 李一直低着头，嘟着嘴，像一个被家长打了的小孩子。 “天渐渐地晚了，我们去吃饭吧。”程说。 妦把捏在左手上的花要递还给李，李垂着头。 “你把花儿送给该送的人吧！”妦伸出捏着黄颜色的花儿的手。 他垂着头，不说话，也不伸手。 “伸手，不然我把它扔地上了！”妦说。 “你是不是不带我一块玩了？”李委屈地说。 “不会不会，咱们是好朋友嘛！”程说。 “那我先把花拿上吧，等回去了，我就把它扔到垃圾桶里。”妦说。 “好了好了，我们去吃饭，晚上还要参加生物入侵宣讲大会呢！”程说。 “妦啊，我们去吃点辣的吧！”程说。 “太辣的吃了对女孩子不好。”李小心地对妦说。 程走到一个巷子入口，说： “咱们进去吃花椒干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