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四年后在西伯利亚的李文和姜萍
秋天,连松树都是白色,只从它的树干和树枝的侧面透出灰黑,当两人看着这灰黑时,他们会发现它在跳动,闪烁。他们知道这是因为长时间看着洵亮的白雪所致。 鹿rou结着冰,上面覆了微微一层雪,火焰不再升腾,李文快添些柴。姜萍穿着很多层衣服,最外面那层两个腋下已被撕开,许是劳动所致,来这里半年左右了,有小半年没看见其他人了,他们最近见到的那几个人的尸体就躺在南边的不远处。 坦克上的绑着的粮食还很多,有小麦和大豆,他们没有仔细翻过,可能还有其他种类的粮食。 把空的汽油瓶装些雪,烧化,烧热,再拧紧瓶盖,晚上抱在两人怀中躲到寒冷的坦克车里,裹着几层大衣袄子,怀里很暖和。 “文,他们怎不多带几把枪在坦克!和子弹!”被李文左手搂着肩膀两只手互插在袖筒里紧缩着肩膀的姜萍说。 “姜,多带我们就死了!”李文说。 “东西完了怎么办?”姜说。 “打猎。”李说。 “猎不到呢?”姜问。 “吃我吧?”李说。 姜萍苦笑,笑容将嘴唇的裂口拉开,血流了出来。 “你吃完了呢?”姜萍问。 “只有死吧!”李文说。 “我们活下去!”姜萍说。 “活下去。”李文说。 姜萍转过肩,看一眼李,血液被抿进嘴唇,萍说: “盐,咸。” “以后鹿,血留着。”李说。 “我们孩子,能活?”萍问。 “必须!”李说。 “活着。” 坦克里结满了薄冰。 “若无灾难,我们都该毕业了,你会和她在一起?”与李互搂姜说。
“是吧!我想。”李回答。 “她们还活着?” “也许死了!” “你也喜欢陈如靖?” “是吧!我想。” “她去欧洲了。” “去欧洲了。” “人很可怕!” “也很可爱!” “孩子叫什么好?” “‘坚生’好吗?” “哪个坚?” “‘坚果’的‘坚’。你想叫什么?” “就这个吧!” 姜皴裂的手抱着李的肩背,隔着一层薄衣服,他能感受到手的寒冷。当早晨来临,那手就会变得柔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