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寂静的夜，颤抖的手

    这种事情根本不用猜。

    房子里加上他现在总共只有四个人，如果不是若若姐，难道是丈母娘？

    他刚才太困，若若姐什么时候进来的他都不知道。

    刚打算说话，另一只小手又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发不出声音。

    “咱们两个都小点声，我妈刚睡着，我偷偷跑出来的。”

    夏星若为了能在声音小的情况下还能让学弟听到，贴在张明洋的耳朵上轻轻说着，温热的触感汇聚在张明洋的耳尖，让他感觉痒痒的。

    这算什么？夜袭？这也太刺激了！

    人家爸妈正在隔壁房间熟睡，他现在就这么和他们的女儿在温暖的被窝里偷偷拥抱。

    他现在都害怕，房间的灯会不会突然打开，柳竹君或者夏凌出现在房间里，问他们正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趴在被窝里看荧光手表！

    黑暗中，张明洋看不清若若姐的表情，但他们贴的很近，他明显能感觉到夏星若的心跳速度越来越快。

    夏星若轻轻掀起被子，她慢慢从学弟身上爬起来，半趴在床上朝他招手。

    张明洋刚才还不清醒的大脑现在睡意全无，担忧混合着刺激的心情在心里蔓延。

    现在他们理应做一些更刺激的事情，但若若姐却小声对他说：“我今天晚上答应要给你看照片的。”

    好吧，是他想多了，若若姐现在才十九岁，深夜夜袭的目的都是这么小清新，相册什么时候不能看？晚上当然要做只有晚上才能做的事情啊......

    但他还是配合地从床上坐起身，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和若若姐从床上移动到床旁边的地毯上。

    睡着前，他曾想象过，爱书的少女一个人趴在地毯上，身边和手边都是书。

    眼睛早已适应黑暗，即使没有灯，他也能看清若若姐的脸。

    她安静地坐在他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

    大晚上，两个成年人如同孩子一样趁父母睡着后偷偷爬起来玩。

    张明洋没忍住，率先笑起来，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

    学弟这么一笑，夏星若也忍不住了，也跟着他笑起来。

    两人笑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书桌旁，打开台灯，又调节台灯的亮度，让温暖的黄色光芒只维持在这一小块地方。

    打开灯后，她又在书柜下面打开一个抽屉。

    书柜看起来年龄很大，夏星若每动一下，里面都会发出“吱吱呀呀”的响声，让她不得不每拉开一点就停一下。

    张明洋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但他就是笑的停不下来。

    过了好半天，夏星若才终于彻底打开抽屉，她从里面拿出一本巨大的相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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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明洋看去，那大概是一个专门放相片的抽屉，除了相册之外，还有很多零散的照片在里面。

    拿到相册后，夏星若没有第一时间给学弟看，她先是翻开相册，小心检查，然后用手指捏住最前面的几页，这才拿着相册坐到张明洋身边。

    若若姐捏住的部分，大概就是她口中三岁之前的照片，张明洋会意。

    他低头看相册，照片里面的小姑娘从小就留着长发，粉粉嫩嫩的，看起来像是一个可爱小团子。

    小时候的若若姐婴儿肥更严重一点，小脸圆润饱满，让人看着就想上去捏一下。

    “怎么样，我小时候是不是很可爱？”夏星若贴在学弟耳边问道。

    很多人都会说自己小时候长得不好看，长大了才知道打扮，但夏星若这种从小美到大的人很有自信，她期待地看向身旁的学弟。

    “以后我们生一个女儿，肯定也和你小时候一样可爱。”

    为了让声音尽量保持在仅有两个人能听见的程度，张明洋和夏星若靠的越来越近，他顺势揽住若若姐的腰肢。

    肥大睡衣之下，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

    睡衣被他收紧，上面的线条也清晰显现，是令所有女孩子看到都会羡慕的弧度。

    “你小时候还挺胖的，一看就是上面下面一边粗。”张明洋调侃道。

    照片里的夏星若除了脸蛋外，小手小脚也都rourou的，不过目前看来，若若姐并没有变成小胖墩，这些脂肪都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

    夏星若也不反驳，两人靠的很近，她仰起头，在学弟的侧脸上咬了一口，留下一排可爱的小牙印。

    张明洋转头，瞪大眼睛捂着脸。

    不就是说你小时候胖吗？这怎么还带咬人的？

    夏星若也不说话，她笑着对面前的空气咬了几下，好像在说：“你要是再说我坏话，我还咬你！”

    “不胖，不胖，比我小时候好看多了。”张明洋假意屈服，趁若若姐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把相册往前再翻一页。

    夏星若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等她反应过来，前面的照片已经出现在两人面前。

    小时候穿着开裆裤的照片其实没什么好看的，毕竟婴儿这种大眼睛短鼻梁的生物长的都差不多。

    他只是感叹，怪不得若若姐现在眼睛这么大。

    原来她还是个婴儿的时候，眼睛就很大，照片上那张小小的脸上，眼睛占了很大一部分。

    他记得有个说法，人的眼睛是不会变大的，出生的时候什么样，以后就什么样。

    很多人觉得眼睛没有小时候大，那不是眼睛缩了，是脸大了。

    除了那几张婴儿照片外，再往后就是周岁照片。

    两周岁的夏星若身穿一套看起来很像哪吒的衣服，她光着脚站在地上，脸上是灿烂的笑容。

    不仅仅是衣服，妆容也很吸引人，她的嘴唇被涂上厚厚的口红，两个婴儿肥的小脸蛋的上是被涂成两个红色圆圈的腮红，她的额头上还点着经典的红点。

    张明洋指着这张奇怪的照片，夸张地笑着，他没发出一点声音，只是表情搞怪，表示这张照片真的很好笑。

    突然被看到小时候的秘密，夏星若恼羞成怒，张开嘴就要咬上去。

    张明洋能感觉到，刚才若若姐只不过是轻轻咬了一下，但这次她要动真格的了！

    他连忙躲开，凭借身高的优势让若若姐咬不到他。

    一击未中，夏星若也不追击，她的嘴角翘起，好像是马上要做坏事的小恶魔。

    两人都盘腿坐着，张明洋能防住上面，但防不住下面。

    夏星若突然伸手，手法快准狠，直奔目标。

    张明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他已经被抓住小尾巴。

    刚才他还说不够刺激，大晚上夜袭就是为了看相册。

    这下好了，刺激马上找上门

    “我mama她非让化妆师给我这么画，不能怪我。”夏星若凑在学弟耳边小声说道。

    刚才这还只是普通的亲近行为，但配合上她手中的动作，每一个平常的音节仿佛都包含着别样的韵味。

    抓住要害的夏星若就好像没事人一样，继续给张明洋看自己小时候的照片。

    过了三岁后，相册里开始多出不少夏星若参加活动的照片。

    就像她说的一样，自己小时候也是一个像她爸爸一样的闷葫芦，母亲为了改变她的性格，强迫她参加各种活动。

    照片上的夏星若面目表情，看起来很紧张，光从照片就能看出她眼睛红红的，也不知道被强迫送到台上的小夏星若那天受了多大委屈。

    “当时看到你宣讲会的视频，我就特别羡慕你，要是我小时候像你一样，或者小时候就认识你，你能教教我就好了。”夏星若语气遗憾，照片又让她想起了自己悲惨的童年。

    她若无其事地讲着小时候的事情，张明洋当然也不能落了下风。

    他的呼吸已经有些粗重，强迫自己集中精神。

    “我那就是脸皮厚，没什么厉害的，而且你现在也很厉害啊，成为了小时候想象中的自己。”

    “这不是我想成为的人。”

    这一次夏星若没再贴上来，只是低着头喃喃自语。

    夜晚的房间很安静，虽然声音很小，但他还是听的一清二楚。

    等他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相册已经被夏星若翻到下一页。

    “不过我不后悔，正是这样的我才能让我遇见你。”夏星若抬起头，脸上已经都是满足的笑容，眼睛中的爱意仿佛能溢出来：“就好像是所有错误的选择，叛逆的做法，最后却把我引向了一个最正确的答桉。”

    张明洋感觉，这要不是隔壁房间还住着叔叔阿姨，现在已经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他是理科生，还是程序员，他的脑袋里只有数字和代码，他听不懂若若姐那些文艺难懂的话。

    但他能听懂女孩话语中所蕴含的爱意，这是人类最基本的能力。

    张明洋低头，想要亲上去的时候，嘴唇被若若姐用食指点住。

    “后面还有很多照片，不想往后看看吗？”

    上面和下面隔着一条名为爱意的分界线，下面是十里扬州，灯火不休，上面有的只是最纯洁的感情。

    夏星若继续翻动相册。

    照片中的女孩渐渐长大，身形变得苗条，眉眼也一点点展开，脸上的笑容也开始变多。

    她参加更大的舞台，礼服也变得华丽，女孩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公主，或者说从她出生开始，就是公主。

    “我有时候经常在想，会不会我过去所有的盛开，都是为了有一天能等来你的采摘呢？”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相册也翻到结尾。

    最后一张照片是夏星若十八岁成人礼的留影，礼服洁白，看起来像是婚纱。

    夏星若单独把这张照片从相册里拿出来，举过头顶。

    “我那时想着，这是我第一次穿婚纱，也是最后一次，但没想到才一年我就改变想法，我想为你穿一次婚纱。”

    “会的......一定会的。”张明洋咬牙坚持，说话都有点勉强。

    “我相信你。”

    夏星若偏头，靠在学弟的肩膀上。

    过去的一切都不再重要，只有此刻最为珍贵。

    ......

    夏星若在卫生间洗完手，又小心翼翼地从门缝窜进大屋。

    万一mama问她刚才干什么去了，她就说晚上吃坏肚子，起床上厕所。

    黑暗中，夏星若摸索向前，她看到mama还背对着她躺着，动作没变，这才松了口气。

    她掀开被子，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等她躺在床上，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下来。

    “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差点把夏星若吓得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她转过头，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翻过身，直勾勾地看着她。

    “我刚才起夜去趟厕所。”夏星若做最后的挣扎。

    “大屋不是有卫生间吗？”柳竹君问道：“再说谁上厕所要上一个多小时？”

    夏星若算了下时间，她刚偷跑出去的时候mama就知道，只不过没拆穿她。

    她不想面对现实，拉起被子把头盖上，一句话都不说。

    “我还以为你这么大胆，今晚都不回来了呢。”柳竹君撑着下巴，看着身旁躲在被子里的女儿。

    夏星若稍微放下一点被子，露出一双大眼睛，小声滴咕：“我怎么可能不回来。”

    “早就猜到你晚上要偷跑出去，不然我为什么没让他和你爸一起住？”

    夏星若没说话，她隔着被子，紧紧抱住mama的胳膊。

    “真的就是他了？”柳竹君继续问道。

    躲在被子里的人依旧不说话，只是不断地点头。

    “我也觉得他不错，是这块料，但还得再看看，不过你喜欢最重要。”柳竹君平躺回床上，说道：“难得有这种既合适，你又喜欢的。”

    听到这句话，被子下面的夏星若突然安静，她掀起被子，难以置信地看向睡在旁边的母亲。

    “你在说什么？”

    柳竹君没直接回答女儿的问题，她把夏星若按回到床上，叮嘱道：“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说完，她再次转过头，背对夏星若。

    夏星若又僵持了一会儿，最后也躺回床上，曾经那种被掌控感和无力感仿佛又回到身上。

    她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但最后她还是直到天亮才睡着。

    ......

    第二天一早，醒酒的夏凌睡醒走出房间。

    除他外剩下两个房间都房门紧闭。

    他得意一笑。

    能喝又怎么样？还不是一直睡到现在也没起来？

    单纯的老父亲当然不会想，他们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没起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