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布施箱下

    两个多月的适应，谭永亮初步整理出大抵情况。

    这里是一个古老而又神秘的国度，名叫大灵。

    他出生地，大灵北面的一条山脉下，一个小县城，其中的一条街道。

    而他所在的道观，名叫劝亡宫，耸立在葱茏的山林中，平常的不能再普通，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道观。

    劝亡宫三面环林，一面临街，以为三清神灵为主，是“神仙”的天堂。

    除开有这些，还有北帝庙、孔子庙、各路神仙聚于一堂。

    因此，古时有说书人称劝亡宫“神仙之宅，灵异之府。”可谓人才济济。

    道宫占地一百多亩，还有互相接壤的，整体更为庞大，里面住了百多个道士，且外来挂单的道人，亦不在少数。

    其中干杂事道童和外工，接近二百人，数量巨大。

    而谭永亮也是其中道童之一。

    虽与道士一字之差，但待遇却相差甚远。

    道士每天清晨早课，晚饭后晚课。

    除开诵经，就是向道童教授怎么诵读经文，或吩咐外工维持道宫体面。

    道士除了会诵经，偶遇碰到一些身高体壮的道人，正在习练道门真经。

    谭永亮遇到的次数多了，看出道门真经来路，也就是前世长寿养生功法（八段锦）。

    没有飞檐走壁，没有一气化三清，更没有撒豆成兵，点石成金的仙法。

    这世界的道士习练道门真经，直观看到的好处，就是身体增高，力气增大。

    还能炼金成丹，采草木之精华，给他人治百病，跌打损伤，无一不精通。

    听人说还有“房中术”，道门核心功法，也称“熬战法”，非核心弟子不传。

    为求真经，经人指点，拜访了几个德高望重，年纪过百的老寿星道人。

    上前询问，据他所说，从十岁打小，练习疏气之术，十五岁成年后，转修阴符经（黄帝阴符经）。

    阴符经大成后，也就只令对方百岁的年纪，有着三十岁的体力和耐力。

    行走远路时，面不红，心不慌，说话中气十足，其余的没有了。

    谭永亮听后，对此功法大失所望，之前以为是遇上了修仙世界，从此一路爆发，战天战地，最后飞升仙界。

    对此，他彻底没有了之前雄心壮志。

    少年人转念一想，老老实实当一个道士，结婚生子，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况且，大灵道士准结婚生子，只要礼金足够，娶十个老婆，也没有人干预。

    不然，道士们那些“房中术，熬战术”是怎么习练至大成的，娶一个老婆只能入门境，是绝无可能修行至大成境的。

    过了一刻钟，那群少年人念完经后，静坐休息，一旁的仆人立即递上热毛巾、水果、茶点、砌好的上等香茗。

    少年们也不客气，念了近一个小时的“道亡歌”，个个口干舌燥，吹一口凉气，仰头“咕噜，咕噜！！”大口喝着茶水，毫无形象可言。

    一旁的道人领队，看时辰差不多了，他记得下午有贵人来访，要回道宫准备好一切，这里不便多留。

    道人站起来，走到高秀才前面，互相客套了几句，高秀才从袖口袋里，取出几张大额银票。

    近日，谭永亮对金钱特别留神，眼光扫过，阳光下的银票，印制着大灵独有的银线图案，美观之余，又有防伪的功能。

    如果世界上，谁有金睛火眼，非谭永亮莫属。

    太阳底下，少年人半眯着的眼睛睁开，露出乌黑的眼珠，眼眸中闪着一点点的火星。

    野心的火星，被银票一点，马上变成熊熊烈火。

    谭永亮决定了，今晚子时（晚上12点到1点）夜劫孔子庙布施箱。

    原因一，无它，布施箱放置地方显眼，就在大门口外，在谭永亮这个幼稚的盗贼眼中，无疑是最好的位置。

    更何况是平日里，谭永亮上工之余，都是在那片区域内休息摸鱼，哪里的一草一木，他定会了如指掌。

    原因二，孔子庙地处偏僻，对于整个道宫神像方位的安排，地位置于中下游，但布施箱子里的捐赠金，没有一点减少，反而每年递增。

    少年人正因为这两点原因，决定了今晚的行动目标：

    “孔子庙布施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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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铛铛铛！！！”

    “道门重地，小心盗贼！！”

    三人一队的巡夜道人，游走于道宫各主殿要道，一人摇玲，一人提灯，一人领路，按照道书上的提示，一个点一个点打卡签到。

    “怎么换了你上，谭永亮？”一个高大少年嗡声嗡气的问道，语气中有些许愕然。

    高大少年小名叫高头，当初父母希望他长得高头大马，所以叫了高头，想着成年后再改一个正式的大名。

    高头人不傻，想到：“白天做事的少年人，会连续上夜班？

    这次调换同伴，没有事先提及，这个谭永华绝对有问题！”

    “彬哥下午喝酒喝多了，叫我来凑数，如果高头哥有意见，我现在回去睡大觉。”说完，他转身准备往大门口处走去。

    另外一个领路道人，见少年人往回走，立即伸手拉着他的肩膀，用力将他拉了回去，并说道：“少一个人巡视，不合道门戒律，下不为例，有事要提前请假。”

    领路道人瞄一瞄嘴角，示意高头提灯引路，道人在后面指挥，少年人提手摇玲断后。

    “铛铛铛！！！”

    道宫的夜晚非常寂静，白色的明光斜照树林深处，映起一排排黑色的倒影。

    子夜时分，道宫灯火通明，晚上的灯火比白天更亮，连一个黑影都不存在。

    此时的孔子庙就在眼前。

    谭永亮的三人小队，以不快不慢的步伐前行。

    寒冷的冬季，少年人的前额头上，冒出一滴滴的冷汗，滑落前胸的长袍之上。

    顿时，汗滴下来的地方，更加深沉了。

    谭永亮清晰乌黑的眼珠子，死死盯着右手边，脑海中浮现出数十种想法，都被他一一否决。

    “世上难道就没有一种完美的方法，令我不被人怀疑之下，偷得善款？”少年人眼见孔子庙渐渐远去，再不行动，今晚肯定食白果（毫无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