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三只鬼胎以及打更人
处理完鬼胎，我任由中年男人晕倒在床上，自行离开了。 接下来的事就与我无关了。 虽然挽救了一条人命，但我却开心不起来。 鬼胎这玩意，根本没有实体，在我看来，就是一团诡异的黑色鬼气所组成，也不知道是怎么跑到人类肚子里的。 没有实体，就代表医院束手无策，即便在肚子上开刀，也取不出鬼胎。 在短短半天不到时间，就出现了两只鬼胎，这还只是我发现的，其他还有没发现的呢？ 鬼胎处理不了，待破肚而出，就变成了鬼婴。 从我交手经验来判断，鬼婴的灵异能力，至少是鬼胎的五倍，普通人碰上了基本就是个死。 如果只是一两只还好说，怕的就是，万一这鬼东西有几十只，几百只呢？ 它们要是全部变为鬼婴，那对于大昌市来说，绝对是灭顶之灾。 鬼对普通人类天生就带有压制，只要被鬼沾上身，人就会彻底失去行动能力，除非能像我这样，身体里也有鬼存在，才能相互抗衡。 而且，我心头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大昌市现在这种诡异的天气，到底跟这些突然出现的鬼玩意有没有关系？ 我极度缺少情报，尤其是关于鬼婴的情报。 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尚在为了三餐而奔波，在三天前，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平凡又忙碌的活着。 而现在，我却成为了一名能处理鬼事件的人，这身份转变之快，让有点淬不及防.... 滴滴，手机响了，我接了一份外卖单，现在是下午两三点，有人点了几杯奶茶，这是小资生活的年轻人最喜欢喝的饮料。 我开起小电驴，来到制作奶茶的小店，在等待的期间，还不忘打开食邪鬼眼偷偷看向四周。 幸好，周围都没有黑气出现，看来那些鬼玩意并不算多。 过了一会，奶茶制作完了，我接过来放好，直奔目的地。 在送奶茶的路上，食邪鬼眼没有关闭，一直在掌心来回转动，不断的查探周围。 我只有一个人，能力实在有限，只能顺道观察我所经过的地方，至于其他深入的地区住宅什么的，唯有自求多福了。 大昌市这么大，想靠我一个人将所有隐藏着的鬼婴都处理干净，压根就不可能。 更何况我还得送外卖赚钱，要不哪来的钱活下去？我可不想下个月因交不起房租睡大街。 好人可以做，但不能做圣母。 十多分钟后，我到达了一处兴旺的地段，这里道路宽广，两旁有许多餐厅，商场和写字楼。 外卖要送的地方，正是其中一座商场里。 我找了个地方停好了小电驴，将几杯奶茶提在手上，右掌继续到处观察。 “mama，mama，你看那个哥哥手上有一只眼睛。” 身边突然响起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我吓了一跳，马上握紧右手，将食邪鬼眼隐藏起来。 小女孩的mama只是看了我一眼，赶紧将孩子拉开了，嘴里还小声嘀咕了一句：“神经病，真是什么人都有，没见过在手掌心纹只眼睛的。” 呼...看着走远的两母女，我松了口气. 幸好没被人发现，这一路只顾着观察鬼气，着实有点大意了，这小孩子身高只到我腰部，一扭头，恰好看到我的食邪鬼眼。 不过就算真的被人看到了也没什么，我掌心的食邪鬼随时都能收起来，不释放的时候，从外表看上去，完全看不出异样，即便真有人要较真，我也可以一口咬定他眼花了。 不过这里人流比较多，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sao动，真的要小心点。 我提着奶茶，快步走向商场，同时，食邪鬼眼又偷偷打开了。 转了一圈，没发现异样，然后当我视线望向高处时，突然发现商场旁边一栋三十多层高的写字楼最上方，在其中一扇打开窗户里，赫然有阵阵黑气飘荡。 要不是我往高处看，就真的错过了。 我眉毛一挑，有了！ 不知道上边的是鬼胎还是鬼婴。 随即我直奔商场，迅速将手上的奶茶送到目的地后，赶紧冲向散发着黑色鬼气的地方。 这是一处比较高档的写字楼，有三四十层，在一楼大厅设有刷卡栏杆，只有刷卡才能进去乘搭电梯，外卖不准上去的，只能统一放在一楼，等楼上的人自己下来拿。 于是我在旁边站了一会，等到有人刷卡进写字楼，就跟着进去，谁知道走到栏杆处，却被保安拦住了。 “等等，你上去干嘛？”保安见我是生面孔，开口问道。 “抓鬼。”我一心想着楼上的鬼气，心不在焉随口回了一句。 “啥玩意？”保安抠了抠耳朵。 “哦不对，我上去找我女朋友。”我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又随口胡诌了个理由。 保安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看我这一身造型，穿着标准外卖制服，圆滚滚的头盔上还贴了个小鸡玩具，听我说上去找女朋友，他怎么听怎么就不信。 事实证明，保安是对的...我压根就没女朋友，我都两年多没碰过女孩子的手了，没办法，虽然我长得不丑，但是我穷。 而且能出入这栋写字楼的女生，都是精致OL级别的，怎么可能当我女朋友。 保安叹了口气，说道：“兄弟，大家都是苦逼的打工人，就别互相为难了，你老实告诉我，你要上去干嘛？” “我真的上去找我女朋友。”即便保安不信，我也坚持着自己的谎言，我就想吹嘘有个女朋友怎么了？ “哦，这里没卡不能上，你有事打电话叫她下来把。” “我...”我眼珠子一转，又说道：“我手机坏了，打不了。” 保安眼睛下移，盯着我握在手里，还亮着屏幕的手机，说道：“就这一阵子，你都骗我三次了....也就是这几年我收敛了脾气，要搁着以前，我早揍你了。” 哎，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保安冤枉我了，实际上我只骗了他两次，我第一次说的捉鬼，是真的.... 随后保安跟我拉扯了一阵子，他见我不肯走，直接动手推搡，赶我离开。 切，不让我上去就算了，以后有你们哭的。 我生气的转身就走，但刚走出几步，又有些不忍心。 生气归生气，我现在一走，上边的人就真完了，这栋写字楼多不说，几百上千人肯定是有的。 如果上边遭到出生的鬼婴袭击，只怕会死不少人。 我思量了片刻，一咬牙，罢了，爬楼梯吧，不就三十多层吗？持久力一向都是我的强项。 随即，我找到后楼梯处，迈开步子直奔楼上。 唉，我这该死的责任心！ 实际上，以我现在的体质，一路飞奔的爬到楼上，几乎没消耗什么体力。 五分钟不到，我就来到了三十八层，进来前，我从外边数过鬼气出现的地方，就是在这层。 走廊很安静，两边都是一间间写字楼，里边有人在工作。 可是当我一路看过去，来到鬼气出现的地方时，却有些犯难了。 女厕..... 哎。 我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才一头扎了进去。 厕所有十来个隔间，我走到最后一个隔间，门是关着的，低头看下去，从底下的门缝中，缓缓的飘出了鬼气。 就是这里了。 “嗯...呜...”同时，隔间里传出了一阵强忍着痛苦的呻吟声。 凭这个声音，我就断定里边的是怀着鬼胎的人，不是鬼婴。 又恰好在这个时候，咔哒一声，隔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名脸色略显痛苦的年轻的女生走了出来，与我四目相对。 年轻女生楞了一下。 现在现场的状况是，女厕出现了一名男人，而且左手拿着手机，目光还投向下边的门缝.... “呃...”我张了张嘴，发现好像无论说什么，都显得有点苍白无力。 我拿着手机，在女厕干什么？ “啊..” 我反应极快，女生张开嘴，还没待喊完第一个音节，我已经一手捂住了她的嘴，接着熟练的将她推进了隔间。 我感觉心好累，要是真被她喊来了人，我就真的身败名裂了。 我继续捂着她的嘴，将她抵在墙上，迅速说道：“我不是变态！” 女生看着我，露出惊恐的神色，眼睛中明显透露出‘你不是变态谁是’的眼神。 我继续解释道：“我真不是变态，不信你看，我手机都没开摄像....” 不说还好，我这么一说，年轻女生的神色更加惊恐了，但她实在是挣扎不过我，兼且她肚子又很难受，缓缓的，女生放弃了挣扎，露出一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态度。 唉.... 见她这样，我叹了口气，索性直接说道：“我说我是来抓鬼的，你信吗？” 听我这么一说，年轻女生脸色一顿，露出半信半疑的眼神，虽然还是带有警惕，但我能感觉到，她的身子开始放松了。 我跟她商量道：“我松开你，你答应我别叫，行吗？有事慢慢谈。” 她点了点头。 随即，我慢慢的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可手掌却不敢远离，避免她突然叫起来，还来得及再捂住她。 不过女生像似冷静了许多，开口小声说道：“你说你是来抓鬼的？有什么证据？”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盯着她鼓起来的肚子，说道：“你不是怀孕吧，这肚子是最近几天才涨起来的吧，是不是感觉里边有东西在动？” 我这么问，只是为了让她相信我是抓鬼的，因为在我食邪鬼眼的视线中，她的肚子散发着鬼气，里边显然就是鬼胎。 果然，年轻女子听了我的话后，眼神中怀疑的神色尽去，转而露出了惊喜的表情，她的症状完全被我说中了。 “你真是抓鬼的！你是来救我的吗？” 这次不是我捂住她了，而是她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胳膊，生怕我走了似得。 “没错。”我点头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肚子里有东西的？”年轻女生又问道。 “我能感觉到鬼气，你肚子里有鬼胎。”我将能看到鬼气，换了个说法，变成感觉到鬼气。 “太好了，求求你快救救我吧，这几天我好害怕，都想自杀了，我去过医院照，根本照不出什么。”年轻女生将这几天受的苦，倒豆子般说给我听，将我当成了救命稻草。 我心说废话，肯定照不到啊，你肚子里的所谓鬼胎，实际就是一股鬼气，而鬼气这东西，普通人是看不见的，你去医院用仪器照进去，压根什么都没有。 或许只有在破肚而出的那一刻，鬼气才能变为实体的鬼婴。 我看着已经对我满脸信任的女生，好奇道：“你这就相信我了？我可是说你肚子里有鬼胎，你一点都不怀疑？” “相信啊，怎么不信。” 这次轮到我不服了，她这么容易就相信了，弄得我一点成就感都没有：“我说的可是鬼啊，鬼，你听清了吗？鬼！” 年轻女生说道：“鬼又怎么了，我又不是没听过。” 我：？？ “你什么时候听过？” 年轻女子说道：“在我家的族谱上看到过。” “族谱？”我好奇了。 “不过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在我家的族谱上，记录着有一位清代的先人，职业就是抓鬼。” “清代？抓鬼？”我一下子就愣住了，如果年轻女子族谱上记录的是真的，那么像我这样身体里有鬼的人，在清朝就有了？ “嗯，族谱上有记录，那时抓鬼的人，都叫做打更人。” “打更人？”我登时失声道，同时心绪翻滚。 打更人这个职业，可不止是清代，要往前推的话，好像汉代就开始有了。 不过在历史记录中，打更人就是个晚上报时间的，是个人就能做，没什么技术含量，这什么时候变成抓鬼的了？ 这一刻，我的思绪又伸延到另外一件事上。 如果古代就开始有抓鬼这个职业，那么现在是不是也有？ 这样的话，我就不是一个人了，或许....还有其他像我一样处理鬼的人。 我越想越深入。 今天不枉此行，想不到在一名年轻女生嘴里，竟然听到了这么多信息。 呼...我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看着年轻女子，说道：“我来帮你处理掉鬼胎吧。” “好！”年轻女子点了点头，已经完全不怀疑我说的话了。 “你现在的情况还不算严重，要是再过两天，你就危险了。” 女生的症状比前两个男人轻一些，肚子也没那么大，抓紧时间趁早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