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最后的选择
谎称最后的选择佣兵，为林凯争取到了时间。 此时他不再废话，一个火球直接对着光头砸去。 释放火球术时，虽然有个短暂的投掷动作，不过并非像丢铅球那样先蓄力，再从手里抛出去。 火焰不具备铅球那种重量。 魔法火球是以投掷动作为契机，借由魔法的力量，直接从手中弹射出去，速度快得惊人。 光头绑匪头目反应不慢，眼见火球飞来，震惊之余，不忘记闪避。 然而，绑匪们之前过于轻敌，此时距离与林凯之间的距离太近。 因光头绑匪及时闪避的缘故，火球没有直接砸到光头上，而是命中了绑匪的右肩。 登时，剧烈的爆炸声和炫目的火光过后，衣服的焦糊味和烧烤rou类的气味开始在后街弥漫。 光头绑匪捂着胸口，吐出一口焦黑的血水，剧烈咳嗽起来，倒地不起。 一些建筑地窗户后面浮现出人的轮廓，好事的眼睛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过没有人开窗或者出门制止后街地冲突。 “cao！”一名绑匪大骂，“这小子真是一名魔法师！” 另一名绑匪推开咒骂的人，满脸堆笑的走向林凯： “魔法师先生，我、我们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是、是我们弄错了。” 林凯面无表情：“我说过你们认错人了吧？” “是是，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可以补偿您。” 绑匪向躺在地上的“老大”凑过去。 “如果你们诚心认错，就都给我过来，”林凯说道，左手再次开始于空中书写字符。 最前面的绑匪明显愣了一下，随后立刻开始后退，就差转身逃跑了。 林凯有点惊讶： 这些绑匪在道上混的时间应该不短，但之前绑匪头目竟然没第一时间认出他在施法。 其余的绑匪对魔法也显得不甚了解。 比如林凯此时左手只是在随意比划，并没有真的在临魔咒语。 他的其实另有目的，而绑匪却以为他又打算释放火球术。 看来这个世界里魔法师的实际数量，可能比原来林凯基于剧透而推断出的数量还要少。 几名绑匪互相使了个眼色，突然同时向不同方向逃窜，抛下他们的老大在地上呻吟。 林凯抬起左手，手上名为「霜魂轻语」的戒指散发出幽光。 他一个也不想放走，极寒霜冻新星应该能留下剩下的三人。 嗖-嗖-嗖！ 三只弩箭精准命中三名逃跑绑匪的腿部，致使他们栽倒。 同时，几道黑影从附近的几幢建筑的尖顶后面现身。 迎秋风，逆阳光，衣物猎猎作响，弩箭寒光闪亮。 其中一道黑影格外矮小，一道黑影中等身材，一道黑影健壮如牛。 三道黑影行动敏捷矫健，踩着建筑上的突起，几个跳跃，纷纷落到街道地面。 正是最后的选择-寂岩城分会代理会长侏儒威尔、《灵魂之书》原著男主克罗斯，以及一名林凯没见过的壮汉。 剧透的缺点再次显现，最后的选择-寂岩城分会中，战斗人员应该有接近十五人左右。 然而，剧透中只提到过出名的几人，更何况林凯不可能每条剧透必读。 他只是被动遭到剧透，导致信息更加不完整。 所以对眼前的壮汉完全没有任何印象。 这名壮汉衣着打扮明显在刻意模仿费多，同款的护甲，同款络腮胡子，只是身材相对费多小了两圈，不知二人是否有亲缘关系。 三人一落地，立刻收起手中的弓弩，从随身背包里掏出绳索，麻利地将四个绑匪捆得结结实实，如待蒸煮的大闸蟹一般 ——包括那名中了火球术一击的绑匪头目，也不管对方死活。 打扮如同费多的壮汉踹了地上的绑匪头目一脚： “老大，我可是听到了，这家伙刚才竟然说赫菲斯小姐是女魔……咳咳，女魔法师。 我想，赫菲斯小姐会很高兴认识这样有胆识的汉子。” 威尔点了点头：“等我先问两句话，你再送去不迟，只要还热乎就行。” 原本半死不活的绑匪头目突然剧烈挣扎起来。 受到以肩部为中心的烧伤影响，他有点口齿不清，但是能明显听见“不要”两个字。 他们人口中的赫菲斯应该是分会的副会长，露尼娜·赫菲斯，也是分会中唯一的魔法师。 由此也能看出魔法师是一个多么稀缺的职业。 “那么，”威尔转向几名绑匪，“你们的目标是费德罗·卡佩？是卡佩子爵的指示？” 绑匪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保持着沉默。 侏儒威尔叹气：“杰利加特医士，既然他们不愿说，送给赫菲斯好了。” 名为杰利加特的装束酷似费多的大汉一手拎着一名绑匪，如同拎着两只大号礼盒。 令林凯感到惊讶的是，克罗斯也一语不发地拎起两名绑匪。 虽然他拎起绑匪来，明显不如壮汉杰利加特轻松，可也没有显得十分吃力。 要知道这些绑匪本身也很健壮，看起来最轻的一个，估计也有一百六七十斤。 “现在轮到我们了。” 现场只剩威尔和林凯两人，但是面前的侏儒却显得有恃无恐。 这时，四周街巷中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一名名全副武装的士兵现身。 士兵们穿着闪亮的轻薄全身甲，徒步小跑而来，无一人骑马。 纵然全身甲属于轻薄款式，可穿着盔甲快速奔跑的体能，以林凯前世的标准衡量，依然很强悍。 他们的武器是一种结合了步枪和长矛的长柄武器。 在长矛的矛尖后方有一个枪孔，用特制的皮塞子堵住，防止灰尘等杂物进入枪管。 矛身即为经过改造的枪身，矛的尾部有精心设计的扳机装置。 很难说是在长矛上加装了枪械，还是超长的步枪上配了刺刀。 士兵的面甲没有放下，胸前披着深灰色战袍，袍子上有红线绣出的伫立于巨石上的城堡，有黄线绣出的几道狂暴的闪电。 此刻巨石城堡的实物就在几个街区之外。 由于太阳逐渐夕沉，巨石和城堡在城市里投下大片的黑影。 带队的士兵上前一步，向侏儒威尔行了个军礼： “威尔先生，”士兵似乎也知道威尔不喜欢别人称呼他的全名，此刻机智地用一种关切的语气问： “我们听到爆炸声，并且侦测装置发现此地似乎有人释放过魔法，您有受伤吗？” 威尔笑了笑，略微抬头，额头上堆起很深的抬头纹，其下的双眼显得更加锐利： “城卫队的先生们，我们的魔法师受到了暴徒袭击。真想象不到，在向来以治安良好著名的紫薄荷街，竟然会发生这等事。” 威尔只字未提林凯释放魔法的事情，带队的士兵轻微咳嗽了一声，看向林凯： “威尔先生，您说的魔法师就是这位？” “不错，我们新招募的魔法师。” 士兵对林凯也行了个礼：“请问魔法师先生尊姓大名，来自何处，师从何人？” 威尔在一旁说：“现在我们招募佣兵都需要打听得这么仔细了吗？” “这不是针对这位先生个人的，”士兵解释道，“您也知道，现在我们在通缉晨星隐修会的成员。” 威尔用食指敲了敲自己的脑壳：“那先生们是觉得我们最后的选择公会是晨星隐修会的资助者，或者没法判断自己招募的新成员是否可靠喽？” “当然不是，”士兵再次行了个礼，“最后的选择向来是我们寂岩城伯爵的拥护者，秩序的维护者，和平民的守护者。” 威尔报之以礼貌的致意：“多谢，我过几天会带我们的新伙伴去登记的，现在如果先生们不介意，我们要返回公会了。” 带队的士兵做了个手势，其余士兵让开一条道路。 威尔对林凯挥了挥手，林凯看着士兵们锃亮的武器与盔甲，在侏儒后面跟了上去。 林凯与绑匪之间的冲突就发生在紫薄荷街的后街。 因此，只要穿过建筑物之间的小巷，来到紫薄荷街大路上，再往回走几十米，就能回到拥有暗金色圆顶的最后的选择-寂岩城分会办公楼。 “谢谢，”林凯趁着还没回到分会大楼，先感谢侏儒威尔为自己解围。 否则四名绑匪如果逃走一两人，必然后患无穷。 而之后赶来的士兵也可能直接将林凯逮捕收押。 “谢什么，”尽管从林凯的视角无法看到威尔的神情，但是侏儒语气很轻快： “既然凯先生已经以我们公会成员自居，那大家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又何必客气。” 林凯觉得自己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 刚才他的确借用了公会的名字，不过他并未真的想要加入。 “凯先生，”威尔漫不经心地说着，“我听说魔法师向来注重信誉与契约精神，想来您肯定不会只是假借我们公会的名号吧？” 林凯觉得压在胸口的大石似乎跳起了踢踏舞。 现在不能完全把自己的秘密合盘脱出，只能适当采用以“进”为“退”的方式。 相信聪明如威尔，肯定能看出自己身怀秘密，而他需要适当放大这种神秘感。 停下脚步，林凯对威尔深施一礼： “再次感谢威尔先生出手解围。在下确实有些难言之秘，不知道威尔先生对一名身怀秘密的魔法师加入公会有什么看法？” 言罢，林凯意味深长地看着威尔，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却正看见威尔转身摘帽，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说过，魔法师不论到哪里都备受欢迎；你看，侏儒就不一样。 先生您正是我们找都找不到、请都请不来的人才。 至于秘密，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不是吗？ 有人家破人亡，仇恨暗藏； 有人身世悲壮，灭国流放； 有人身怀异宝，终日惶惶； 有人秘术诡谲，天赋异常； 有人筋骨惊奇，硬如蓝钢。 世上离奇诡秘、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件真的很多。 比如说，最近一段时间，月湖周边就发生了很多怪事。 村民离奇失踪啊，湖心岛爆炸啊，而月湖郡已经着手调查此事。 月湖郡与我们寂岩城所在的灰岩半岛郡相邻，仅隔着‘乱象地-哥布林丘陵’，所以两郡连年交好。 这次寂岩城也本着友好互助的原则，在‘自己的领土’上调查类似事件，已经搜查了多处可疑地点，逮捕了不少人。 而晨星隐修会的邪恶魔法师们也在寂岩城蠢蠢欲动。 身怀秘密未必有罪，旁人猜忌最为可畏。 哎呀你看，刚才还阳光明媚，说着说着，天又阴了，寂岩城就这鬼天气，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真好。 欢迎您加入最后的选择公会——无助市民们最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