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隐谋
日记紧接上回: 窗户上的脸逐渐变得清晰,甚至连下巴上的胡子也依稀可见。他似乎在微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仿佛在仔细端详一件满意的艺术品。 我的心中并没有感到恐惧,而是充满了好奇。也许好奇是小孩的天性,能够让他们拥有匹敌一切未知的力量。我掀起被子,走向窗户,他看我向他走来,便像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拿出来了一把钥匙,并顺利的打开窗户。他向我伸出手来,示意要我拉住,我紧紧握住了他的手,那一刻,我感受到了世界上第一丝温暖,这不仅仅是因为他温暖的体温(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晚上是他喝多了),更因为在他身上有一股令人熟悉的味道。 他把我拉了出来,待我站稳脚跟,回头看向这个困住我三年的“故居,内心却毫无波澜,好像它并没有亏欠我什么,我也没有对它有过什么感情。 他转头就拉着我向外走,我也终于看清楚了这个故居的全貌:它就像一个巨大灰色的火柴盒,除此之外我的大脑里无法再想出任何能够形容它的词语。 那个男人拉着我离开了它,带着我向远处的大山走去。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我却深信他会带给我平稳的生活。事实也证明了一切,穿过了一片树林后,我们到达了目的地:一片隐藏在深山里的世外桃源。 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荒凉,有的只是乡村的纯朴与热闹。住在这里的人们大多年老,但年龄的增长却限制不了属于他们的热情。在看到我的到来,众人纷纷上前来抚摸和拥抱我,我也不必做出什么反应,毕竟三年的孤独早已让我丧失了原本的情感。 在众人的拥簇之下,我跟着他来到了一座看似普通的平房,进去之后,它的内部也和外表一样普通。可唯一的亮点也许是悬挂在墙上的一副相框:里面的人,正是我的父亲和他的合影。 他解散了围观的村民,一个人拉着我进到了屋内,屋内的灯十分明亮,地面也打扫的十分干净,客厅里的桌子上摆满了菜肴:一盆白米饭,一盘土豆丝,一锅小米粥,以及一盘烤串——这是一桌普通的农家菜。
他拉着我坐在了客厅桌子旁的椅子上,接着就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我看到他开动了,身体也不由自主的开始进食。吃饭过程中我们没有任何的交流,只是在完成自己的该做的事。 吃完饭后,桌子上早已是一片精光,他看了看我,感觉十分满意。终于,他对我说了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第一句话:“凝墨,我是你的爷爷。” “哦。” 这就是我的回答,只有短短的一个字。的确,这没有什么好惊讶的,不过就是孙子和爷爷相见而已,并且他的那句话还带着nongnong的酒气。 在听到我的回答后,爷爷并没有再说些什么,脸上也没有流露出什么表情,他只是这么看着满桌的狼藉,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