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我加钱居士,得修仙在线阅读 - 第五章 加钱真人

第五章 加钱真人

    第108章加钱真人

    “桀桀桀……”

    鬼哭狼嚎之声不停地在张大胆耳边回荡,惊得他后脑勺的辨子都快翘起来了。

    说到辫子,这时候的男人除了和尚、秃子之外,几乎都还留着辫子,毕竟建奴们还在苟延喘息。

    “高贵”的孝钦显皇后叶赫那拉氏在外逃亡了一圈,又厚着脸皮回到紫禁城,继续做她的老佛爷。

    可惜这时候清廷已病入膏肓,慈禧也病入膏肓,轰轰烈烈的变革已经展开,奏响了清廷的丧钟。

    “驱除鞑虏”的吼声,已经响彻了全国。

    这时候,很多人已经无视了建奴制定的“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规定,蓄起了长发。

    虽然还是保留了辫子,但却不像以前那样将前面的头发剃光,而是前后都蓄起了头发。

    言归正传。

    张大胆突然发现,追他的鬼竟不止一只,而是四五只,一只比一只恐怖。

    一开始那只好歹还有半截身子,后来竟出现一个无头的骷髅,以及一个没有身子,仅有一颗吐着长舌头的鬼头。

    如此一来,更是吓得张大胆魂飞魄散,像只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希望能够侥幸逃出去。

    他心里明白,自己一定是遇上传说中的鬼打墙了。

    这时候他开始后悔,为了区区五两银子把命丢在这里,可就太不划算了。

    早知这样,别说五两,五百两他也不来。

    命都没有了,就算金山银山又如何?

    一开始张大胆仗着功夫底子,身体倒还灵活,总是能够避开几只鬼的围堵。

    慢慢的,便感觉有些跑不动了。

    那几只鬼终于追了上来,有的抓、有的咬,吓得张大胆拼命挣扎,大呼救命。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金光闪过,那几只鬼似乎有些惧怕这金光,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张大胆捡回一条命,已经顾不上打赌的事了,连爬带滚奔出乱坟岗,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口气奔回了家中。

    第二天一早,张大胆有些心虚地走出房门。

    左右一看,没人注意他,这才赶紧奔向谭府。

    说起来,昨夜的赌注乃是他一次失利,心里难免有些失落。

    上午,张大胆先拉着谭庆去了一趟乡公所,中午时分,谭庆上了马车,吩咐张大胆向镇东而行。

    走了一段,谭庆吩咐道:“小张,记得千万别告诉别人我去了哪儿。”

    张大胆赶紧道:“谭老爷放心,我张大胆不是个傻子,你吩咐过一次我就会永远记住。”

    其实,张大胆心里知道谭老爷为什么会这样吩咐。

    因为谭老爷要去的地方,有些的确不能轻易让人知道。

    比如翠红楼,还有刘寡妇家、丁三嫂家……张大胆就算再马虎,也能猜到谭老爷去干什么。

    毕竟他也是男人。

    谭庆笑了笑:“你也知道我是有钱有面的人,而且现在正在竞选镇长,这些事要是让旁人知道了,对我的声誉是有很大影响的。”

    张大胆又犯糊涂了,竟然接了一句:“是啊,影响肯定很大。”

    “所以,你好好跟在我身边做事,我是不会亏待的。”

    听到谭老爷这么一说,张大胆忍不住问了一句:“谭老爷,像你这样有钱有势,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一定要……”

    说到这里,终于还是及时停下口来。

    好在谭庆没有生气,一脸意味深长道:“小张啊,你这就不懂了,家花哪有野花香啊?”

    张大胆笑了笑:“这话倒也没错。”

    过了一会,谭庆下了马车,又一再叮嘱道:“记住,不要走远,就在马车边等我。”

    “是是是,谭老爷。”

    张大胆哪里知道,谭老爷表面上进了一户人家的屋子,结果却又从后门离开了,悄然去了他家。

    像以前一样,张大胆去福伯的摊上要了一碗豆腐花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福伯突然感慨了一句:“想不到现在还有这么多年轻人干车夫这行。”

    其中一个车夫回道:“干这行有什么不好?出入有车,有时候还有赏金拿。”

    福伯摇了摇头,说道:“我跟你们讲个故事,从前有个年轻人跟你们一样,也觉得做车夫挺好。

    有一天,他突然提前回家,结果发现自己的老婆竟然与别的男人……”

    说到这里却又停了下来,一副你们大家都懂的表情。

    张大胆忍不住问:“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这个年轻人就拖着他老婆一起出来卖豆腐花……”

    刚讲到这里,一个老太太气势汹汹走了过来,怒骂道:“你这死老鬼,多少年的事了你还在讲?我偷人你告诉别人,你很有面子是不是?”

    “不是不是,老太婆你听我……”

    “我打死你……”

    老夫妻俩扭打起来,张大胆愣了一会,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

    他这马大哈终于想起了一些细节,比如,他媳妇的新衣服,比如,谭老爷说什么“家花没有野花香”。

    坏了!

    这马大哈脸色一惊,撒丫子往家里跑。

    跑到家里一看,一颗心更是直往下沉。

    大,那臭婆娘关上大门做什么?难不成出门去了?

    于是赶紧凑上前,透过门缝一看……他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那臭婆娘并没有出门,而是将房门从里面反锁,蚊帐放了下来看似在睡觉。

    但是,为什么有一条腿高高翘出了蚊帐?还有一只手也露出来抚摸着那条腿?

    “开门,开门哪,开门!”

    张大胆愤怒地拍门。

    屋子里,谭庆慌慌张张,衣服也顾不上穿了,抱在身上翻后窗而逃。

    可惜这一幕张大胆却错过了,他还在用力拍门。

    以他的力气,其实一脚就能将门踹开,为什么不踹?

    一来毕竟隔着一层蚊帐,看不真切里面的情况,二来,他一向惧内,其三,舍不得,毕竟踹坏了还得由他掏钱修门。

    张大胆就是这么一个憨厚老实的人。

    也不知是不是门未闩紧,张大胆终于推开了门冲了进去。

    他先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然后一把撩开蚊帐。

    “那个人呢?”

    马氏故作一副刚睡睡的样子:“什么人哪?”

    “跟你在床上一块儿的那个人。”

    “跟我在床上的那个人?哦,原来你说我勾搭男人?”

    马氏开始撒泼。

    反正谭老爷已经逃走了,她有恃无恐。

    “来,你找,你给我找人在哪里。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对我不满意,想找借口休了我,你休啊,你现在休啊……

    我日捱夜捱,本想睡个午觉,你却冤枉我偷男人,还拿刀想杀我……”

    如此气势,反倒搞得张大胆有些心虚了。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心里一慌,刀掉在了地上。

    眼光下意识往地上一看,竟然发现地上有一双男人的鞋。

    张大胆下意识捡起鞋,脱下自己的鞋试了试,显然大了一号,这不是自己的鞋。

    “这鞋子是谁的?”张大胆大声问。

    “不是你的嘛?”

    “这鞋明明大了一号,而且也只有一只,还是旧的。”

    马氏反唇相讥:“你哪有钱买新的?一向都是穿旧鞋……”

    “哈哈哈!”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哄笑声。

    夫妻二人这才回过神来,往门外一看,不知何时外面涌来了一堆街坊正在看热闹。

    马氏又开始撒泼:“哦,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冤枉我,我不想活了,你杀了我好了……”

    张大胆终于机智了一回,悄然收起了那只鞋,然后道:“好好好,就当我冤枉你了,我还有事,回头再说。”

    说完,推开门口看热闹的人,一溜烟向着停马车的方向跑。

    刚跑出巷口,一个人却突然走了出来,拦下了他的去路。

    “张大胆,昨夜的赌注你可是输了,我藏的银子还有三两留在坟地里……”

    张大胆苦着脸作揖道:“兄弟,昨夜有突发情况,我现在还有急事,咱们回头再说。”

    “行,一会我在这里等你,你先去忙你的事。”

    半个时辰后,张大胆蔫蔫走了回来。

    一见面,便赶紧拉着丁修走到无人之外,连连作揖:“昨晚真是情况特殊,不管你信不信,有好几只鬼抓我,我不得已之下才逃离了乱坟岗。

    我张大胆打赌从未输过,这次是真的倒了霉,求你千万别告诉别人。”

    丁修叹了一声,拍了拍张大胆的肩:“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死要面子?”

    “这……”

    “昨晚的情况我一清二楚,要不是我施术发出了一道金光,吓走了那几只鬼,你以为你能逃脱?”

    张大胆大吃一惊:“啊?原来……原来是你……救了我?”

    “不信么?”丁修笑了笑,大略描述了一下那几只鬼的外形。

    这下子,张大胆不由心服口服,连连作揖:“多谢法师相救……”

    然后又挠了挠头,有些不解地问:“可是,法师又为何要与我打赌呢?”

    “我是要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切记不要再贪图一点蝇头小利与人打这样的赌,你的运气不会一直都好的,早晚会遇上恶鬼。”

    一听此话,张大胆不由想起昨夜的遭遇,不由一脸后怕地拍了拍胸口。

    “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怕是命不长了。”

    “什么?”张大胆吃了一惊,随之皱眉道:“法师为什么要咒我?”

    “这不是咒你,是事实……”丁修转到张大胆身后,瞟了一眼他后腰上别着的鞋:“你不是在找鞋的主人么?”

    “这……这你也知道?”张大胆不由瞪大眼睛。

    ……

    谭府。

    柳师爷匆匆忙忙来到前厅,冲着谭庆点头哈腰道:“老爷,你找我?”

    “嗯,我今天差点被张大胆抓住。”

    柳师爷吃了一惊:“怎么会呢?那小子不是一直傻呼呼的么?”

    谭庆放下茶碗,叹了一声:“也不知他是不是听到了风声,今天居然想起回家看一看。

    幸得我从后窗离开了,没被他抓到。但是,这小子却捡到了我一只鞋。”

    “那他看见老爷了吗?”

    “没有,要是让他看见了,老爷还能回得来吗?那小子身手不错,一怒之下,谁也说不清会干出什么傻事。”

    柳师爷皱了皱眉:“这的确是个麻烦事,那小子已起了疑心,万一打听到老爷头上……”

    谭庆点了点头:“不错,眼下里正是我竞选镇长的关键时候,绝对不能在这时候闹出幺蛾子……”

    说到这里时,不由目露凶光。

    柳师爷心神领会,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小人明白了,老爷放心。”

    谭庆摆了摆手:“不,那小子会功夫,此事不能掉以轻心,务必要做得干净利落。”

    柳师爷想了想,不由眼神一亮:“对了,那小子不是号称张大胆,喜欢与人打赌么?咱们可如此如此……”

    柳师爷附耳说了几句。

    听完后,谭庆一脸欣慰:“不错,这法子好,神不知鬼不觉,你抓紧时间去办。”

    “是,老爷!”

    柳师爷应声而去。

    这家伙想的主意的确很不错。

    距离镇子不远有一个自称“钱真人”的茅山道人,名叫钱开,人如其名,见钱眼开。

    茅山弟子派系众多,遍及天下,难免良莠不齐,这个钱开便是其中的一个败类。

    只要给他足够多的报酬,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他都敢做。

    当天晚上,柳师爷便不辞辛劳跑去镇外找到了钱开。

    要说这钱开也有点意思,他的道馆上方悬挂着一方大大的牌匾,上书:茅山神术,钱真人道馆。

    而屋子却出奇的低矮,来人想要进门必须得躬着腰才能进门,仿佛是侏儒住的屋子。

    但是,当你进屋之后方才发现,屋子其实很大,与外面的低矮看起来完全是两码事。

    如此一来,钱开便达成了两个目的。

    一是所有人进门都得向他躬个腰,二来,也彰显一种神秘感,让人认为他真的是个得道高人。

    其实,这其中固然有利用了道术的因素,但最主要的还是巧妙利用了地势,整间屋子低于地面,在外面看起来自然就显得低矮,其实内部空间并不小。

    柳师爷与钱开并非第一次打交道,以前便找钱开去谭府看过风水、驱邪什么的。

    既然是老交道了,而且柳师爷深知钱开贪得无厌的个性,开门见山道:“钱真人,有个人得罪了我家老爷,我家老爷想要……咯……”

    这家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钱开一听,便知此事另有隐情,而且他也知道谭庆正在参与竞选镇长,在这风口上肯定不愿多生事端,宁愿花钱消灾。

    总之,就是要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既如此,那自然得趁机敲上一笔。

    于是一本正经道:“柳师爷,我乃茅山弟子,只懂救人,可不会杀人。”

    柳师爷暗自冷笑,他又如何猜不到这家伙的心思?但也没办法,为了摆平这件事,该花钱还得花。

    于是,先将前因后果讲解了一番,最后道:“如果是个普通人还好说,吓唬一下说不定自己就跑路了。

    但那张大胆向来一根筋,而且会武功,一旦让他知道真相,肯定会大闹一场。

    钱真人法力高强,一定有办法神不知,鬼不觉除掉这家伙……”

    说话间,从怀中摸出一锭黄灿灿的金锭放到桌上。

    钱开顿时瞪大眼睛,暗咽了一口口水,毕竟这可是金锭,少说也能换二百两银子。

    平日里他替百姓作场法事,也不过零零碎碎一二两银子。

    “柳师爷,你这样我很为难啊。我们这派的教条是一戒贪得无厌,二戒无辜杀人,三戒亵渎三光,四戒朋狈为jian……”

    柳师爷不由暗自腹诽,你这种人还在乎这些?

    果然,钱开滔滔不绝说了一通,最后归纳为三个字:“得加钱!”

    丁修曾被人戏称为“加钱居士”,这家伙更胜一筹,可称“加钱真人”。

    好在,柳师爷早就留了一手,他准备的是两锭金子,之前故意只拿出一锭,就是防着这一招。

    当然,还有另一层用意,万一一锭金子就搞定了,他岂不是可以私吞一锭?

    直到柳师爷又摸出一锭金子,钱开终于满意了,拍着胸口道:“区区小事,包在我身上。

    不过,这事得布置一个法坛,法坛得布置在谭府,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以防发生什么变故。”

    这件事倒也没什么,钱开以前就在谭府开过坛,做过法,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故而柳师爷一口应承下来。

    接下来,二人又商议了一番,柳师爷方才辞别而去。

    次日,丁修又一次找到张大胆,将他唤到无人之处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会有人找你打赌……”

    没等丁修说完,张大胆赶紧摆手:“不打了,不打了,我以后再也不与人打赌了。”

    丁修笑了笑:“不,这一次你必须答应。”

    “啊?为什么?”

    “找你打赌的人很可能是有人暗中指使,简单来说,谭老爷准备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张大胆愣了愣。

    之前,丁修便已经给他讲了,那只鞋的主人正是谭庆。

    张大胆细细回想了一番,所有以前想不通的事总算是拨开乌云见明月,当下里气得要去杀了那对狗男女。

    丁修拽住他问:“先不说你能否杀得了谭庆,就算有机会杀了他,你同样也得下大牢,杀头,一时冲动而丢了性命,值么?”

    张大胆愣了愣:“那我去官府告他们。”

    “告?你有确凿的证据么?何况以谭庆的势力,你去官府告,说不定会被反咬一口,甚至被其灭口……”

    经过这番波折后,张大胆总算开窍了一些,对丁修既感激,又崇拜,故而丁修说什么,他便听着。

    “没错,谭庆这个人本就好面子,再加上正在竞选镇长,在这风头上当然不愿闹出丑闻。

    他派了师爷去找那钱真人,想用茅山术对付你。”

    一听此话,张大胆不由一脸煞白,颤声道:“法师,你一定要救我。”

    “我这不是正在救你么?不过,接下来你一定要听我的……”

    “听,一定听。”

    “首先,要装作无事一般,特别是在你妻子马氏面前,绝对不能透露半句实言,以免引起她的怀疑,跑去告密。”

    “是是是……大不了,这几天我早出晚归,尽量避免与她说话。”

    “还有,在谭庆面前更不能流露出杀意,以免狗急跳墙……”

    果然,当天下午便有一个自称花老九的人找到张大胆打赌,赌注十两银子,让他去马家祠堂睡一宿。

    要说这马家祠堂,可真的是凶名在外。

    百年前,马家在方圆数十里内乃是数一数二的大户,据说与某朝廷大官有亲戚关系。

    因为这一层关系,地方官员也多有巴结,可谓风光无限。

    哪知,这一层关系虽然成就了马家的风光,但也导致了马家的覆灭。

    那个官员也不知犯了什么重罪,结果株连了不少人,包括马家在内也未能幸免,家中男丁大多被赐死,女眷逃的逃、卖的卖、死的死。

    一夜之间,便告落幕。

    曾经辉煌一时的马家祠堂也变得冷清,破败、阴森,时常传出闹鬼的传说。

    曾有几个异乡人路过马家祠堂,眼见天色将黑,便想着在祠堂里借宿一宿,从此再无音讯。

    张大胆在经过此番变故之后,也总算是长了点脑子,心知这个花老九多半就是谭老爷找来的人,想借鬼怪之手除掉他。

    于是便依着丁修的吩咐将计就计应承下来。

    傍晚时分,花老九带着张大胆一起来到了阴森森的马家祠堂外,一把将他推了进去,并用铁链将门反锁。

    这马家祠堂虽然破败,但受损主要是屋顶,高大厚实的院墙倒是完好无损,包括大门也很厚实,一旦将门锁上,是很难出去的。

    锁上门,花老九不由得意地抛了抛手中的银子。

    这十两银子原本是赌注,但是,他料定张大胆是走不出这个门了,这十两银子自然也就落入了他的腰包。

    而且,钱开那边另外还有赏钱。

    这差事划算。

    可这家伙又哪里会猜到,张大胆早就知道了这是一个阴谋,无非就是听了丁修的吩咐,配合谭庆、钱开等人演场戏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