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遛狗
繁星高照，林夕雨结束了漫长的扯皮，终于回到了林宇的宅邸。 “针对五公主的袭击以暴徒的失败告终，针对这一次的袭击，远征学院校方正在配合军方积极展开调查……” “远征星总督王申提议，延长戒严时间的建议已被采纳，请远征星帝国公民积极配合……” 看来叔叔这家里接下来几天是不会来人了。 林夕雨洗漱完，披着湿漉漉的毛巾，靠在沙发上默默想道，因为袭击，她难得回来一天，现在看来，赵灵并没有回到这里，林宇也一时半会不会回家了。 整个家里格外的寂静，黑漆漆的房间里只传来电视新闻的回音…… “嗤……” 正独自想着，大门突然缓缓打开。 “谁！？”林夕雨吓了一跳，立刻转过头来。 只见赵灵穿着修身的帅气院服，长发披肩，手中牵着一根铁链，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而有半个人高的可乐，正吐着舌头。 “赵灵？”林夕雨不确定的问道，客厅没有开灯，所以那黑漆漆的人影以及她左眼泛着的绿光格外吓人。 “我回来了。”赵灵打开灯，缓解了林夕雨的紧张。 “你干嘛去了？”林夕雨舒了口气问道。 “遛狗。”赵灵解开可乐的项圈。 没想到这家伙只是软趴趴的慢慢走到林夕雨身边让她摸了摸，就趴在地上不动了，看样子是累的够呛。 “你从来没带可乐散过步的。”林夕雨哪里会不知道赵灵去做了什么。 “睡了。”赵灵没想解释什么，今天的经历让她体会到了好久也不曾有过的恐惧，她讨厌这种感觉，更讨厌恐惧的自己。 次日，远征学院昨日的袭击已经成为了学员们之间的话题，不过整个学院依旧在正常的运作着，只有赵灵她们，因为宿舍楼被毁，只能先住回林宇家中。 又到了夜里，赵灵换上绝兵卫院服，牵着可乐正要出门，林夕雨却出现在了她身前。 “怎么了？”赵灵轻声问道。 “我不能一起吗？”林夕雨显然是早有准备，此时的她连一身运动服都已经换好了。 “一起遛狗？”赵灵皱眉问道。 “不可以吗？”林夕雨淡然道：“还是说……你不是带可乐去散步的？” “不可以。”赵灵果断拒绝，她可是带着可乐去找找线索，顺便故意落单，勾引蚀骨出手的，带上林夕雨，不就相当于将她置于危险了吗？ “我记得你说过，”林夕雨蹲下身来，朝可乐招了招手：“你说可乐，可不是你的宠物。” 见林夕雨招手，可乐立刻开心的吐着舌头，屁颠屁颠的朝她靠去。 赵灵冷眼瞥了瞥这只“渣狗”，将手中的链子递给了林夕雨，朝门外走去：“那你来溜它，我去喝一杯。” “赵灵！”林夕雨突然提高声音，叫住赵灵，并且坚定的继续说道：“我和你一起。” “不行。”赵灵淡漠的说道。 “我不管你是为了报答叔叔，还是别的什么，不过若是你再像昨天那样，”林夕雨冷声开口：“我绝不原谅你，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赵灵沉默了许久，露出一个让林夕雨无比熟悉的笑容：“是嘛？……” “我们……果然很像呢。”林夕雨看着赵灵解脱的表情：“我们，都是胆小鬼。” “说完了吗？”赵灵收起笑容，冷淡的反问道，她知道林夕雨的意思，她们都是悲观主义者，在做任何事之前，就先想着失去的滋味，宁愿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自己的人生，也不愿亲自参与进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发现自己不是因为命令，而是因为本能的想要保护林夕雨时，赵灵才会如此恐惧，因为从她记事以来，只要是她真心想要保护好的东西，最终都会从她手中溜走！ “带上我！”林夕雨强硬的盯着赵灵的眼睛。 以林夕雨的条件，自然是早早就进行过十分顶尖的基因改造了，唯一与赵灵不同的，可能就只有那份经验，以及对生命的漠视了。 “不行就是不行！”赵灵的语气有些恼怒的说道。 “那好吧，”林夕雨叹了口气，装作不经意的说道：“我们分头行动。” “………” 因为戒严，整个联合市在月色下，显得格外寂静，往日里的车流和行人消失不见，就连那花花绿绿的霓虹灯和虚拟投影也通通关闭。 一辆浮空车如同魅影般，划过夜空。 “你去喝一杯还开车？”林夕雨因为赵灵带上了她而心情十分不错，此时忍不住半开玩笑的问道。 “你去遛狗还搭车呢……”赵灵哼了哼，嘟囔着。 林夕雨知道自己有些任性了，所以也没有在乎赵灵的嘟囔，而是轻笑一声淡淡问道：“去哪？” “老城区。”赵灵不知道林夕雨是真不知道还是想要找些话题，不过她只管认真回答就是了。 “………”林夕雨突然沉默下来，默默的看向窗外飞速向后的景色，因为她知道，赵灵接下来要做什么。 破旧的老城区里，住着的大多数都是在底层受苦受难的穷人，而这些地方，也是别有用心者，最适合藏身的地方。 同时，潜伏进远征学院成为学员的杀手里，他们记录再案的信息里，可是有家庭记录的！ 而她们现在，正要前往一个刚刚失去了孩子的家庭里，然后通过各种手段，从这个可怜的家庭里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 “很残忍吗？”赵灵轻声问道，不断晃过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脸色。 “即使如此，我也要承担起属于我的一份。”林夕雨认真的说道：“曾经我一直在逃避，可是，这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掩耳盗铃罢了。” “大小姐。”赵灵突然回过头。 “嗯？” “太耀眼了，我看不到路了。”她咧嘴笑道。 “那么我希望你好好看着前面。” “嗯。” 林夕雨看着赵灵俊俏的侧脸，悄悄叹了口气，这个人察觉到了她低落的情绪就立刻放下了自己的感受，转而讨好起她来，可赵灵自己，该如何挽救自己…… 车速渐缓，窗外的景色也逐渐清晰起来，原本到处都是霓虹灯光和金属光泽的高楼大厦已经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数个世纪前刚刚殖民到远征星上的残破建筑。 用混凝土和瓦砖砌成的小屋在这里都算是奢侈的建筑，许多地方的房子甚至缺了一整面墙壁，更原始的木质结构建筑大把的存在。 很难想象这些屋子里，住着如今最强大最文明的物种之一。 “哈哈哈哈……汪汪！”可乐一跳下车，就十分兴奋的叫了起来，但随后，赵灵的两只手就将它的脑袋一阵蹂躏。 “今天不是去看她的。”一边揉搓着可乐的脑袋，赵灵说着，走到另一边为林夕雨打开了车门。 “不是去见谁？”林夕雨好奇问道。 “……它的主人。”赵灵沉默的摸了摸可乐，随后起身看了看星脑时间。 “嗡嗡……”一阵引擎声传来，数到灯光从远处的拐角照射而来，几辆轮式车辆来到了两人面前。 “大小姐，等您多时了！”离两人最近的车里，走下来一个矮小的女人，不过尽管个子不高，但却给人一种英姿飒爽的感觉。 “芬妮jiejie，你怎么来了？”赵灵有些惊讶，她之前只是约了一辆地面车辆而已，没想到现在居然变得这么大阵仗。 “这不是好久没有见你了嘛。”芬妮大笑着挠了挠头，又将两边车门打开：“快上车，咱们车上说。” 等林夕雨和赵灵坐进车里，芬妮也立刻坐上了驾驶位，随着一阵轰鸣，窗外的景色又开始移动起来。 “最近过得怎么样？我听说前几天老潘那家伙惹毛了你，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替你好好教训过他了！我替他向你道歉。”和赵灵闲聊了几句后，芬妮突然说道。 “没关系的，而且这也不是潘叔叔的错，”赵灵摇了摇头，随即问道：“露娜塔jiejie那边……还好吗？” “还是老样子，”芬妮苦笑一声，又回过头意有所指的看着赵灵：“你可前往不要落得我这么个模样。” “……看路！”赵灵正想说什么，但远处的墙面越来越近，吓得她连忙提醒道，地面车辆可不像浮空车，半天没什么障碍物。 而且芬妮这些当兵的，也不喜欢自动驾驶，所以不出所料的，这辆车一头栽进了墙里。 随着一阵晃动，一些碎砖和灰尘散去，赵灵才看清，原来撞上的只是一堵矮墙，已这墙壁的硬度，根本无法对她们造成什么伤害。 “好好开车吧芬妮jiejie！”赵灵恼道，刚刚她已经把手护到了林夕雨身前，要是晃动再不结束，她估计都带着林夕雨跳车了。 “哈哈，好吧！”芬妮大笑着回过头去，不再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