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要出去消消毒
一个体格高大的男人,此时正站在浴室里,光|裸着全身,露出精壮结实的肌理,抬头闭眼,迎着花洒落下的水,棱角分明的侧脸,悬着水珠,热气氤氲的水汽中,充满男性——性感的味道。 狭窄的空间,一切视觉,都变得极富冲击力,狠撞进安以溪睁大的瞳孔里。 天际突然滑过一道明亮的闪电,一瞬间,他转身,两人四目相视。 “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和巨大的雷声同时响起,安以溪觉得她全身所有感官都要窒息,最大分贝的声音,都没办法将她心里的惊恐发泄出来。 顾决一把将她拉进来,伸手把浴室门带上。 而耳边,她的尖叫声还在响起。 “吧嗒!” 因为被顾决一拉,手里拿着的衣服掉到地上,小脸撞到他怀里。 看到就算了,居然,居然还让她碰到。 安以溪双手抵在顾决胸口上,这下,她真的被吓哭了,guntangguntang地熨过她的心脏。 “呜呜,松手松手,混蛋,yin贼,松手!” 安以溪站着全身僵硬,双手转而用力遮着脸,生怕露出一丝缝来,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顾决见她炸毛的样子,握着她肩膀的手慢慢松了开来,见她还紧张得掩面跺脚,喉咙不由发出一丝笑声。 好在窗外雨声够大,把这里的春光,都掩在了朦胧里。 “我松手了。” 他声音缓缓而富有磁性,贴在她耳边。 安以溪心脏猛地一缩,转身打开门就跑了出去。 慌乱地跑到雨里都浑然不知,只一个箭步冲到楼梯口,楼梯的陈旧木板发出“笃笃笃”的响动。 顾决掩上木门,视线落在她刚才掉到地上的袋子。 此时,安以溪跑进房间“砰”地把木门关上。 这力道,跟要砸了它似的。 气恼地坐到床上,却发现昨天买的软垫今早被她叠了起来放到一边,这下一用力,结果却把她屁股给坐疼了。 气没喘匀,又站起身,整个人处于严重焦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状态,一个劲地在房间里来回走着,看到衣服乱了,放到一边,不对,叠一叠。 扣子没扣好,便低头去扣,可那双手一直在发抖,老是扣都扣不准。 算了,直接揉一团塞箱子里。 接着,又看到桌子上的水杯,先喝口水压压惊。 只是嘴唇刚碰到杯沿,脑子里突地冒出今早,那男人坐在栏杆上喝水的动作,明明只是一瓶纯净水,妈的,怎么就喝出广告的视觉感,弄得她都想来两口。 想到这,脸颊的红已经冒到耳朵尖上。 她觉得,心跳停不下来了。 她安以溪,长那么大,从来没看过那样的场面。 那个混蛋,简直是赤果果地污染了她纯洁的心灵。 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却还是双手掩面,只觉连自己都没脸面对了。 就在她自我内心翻腾挣扎濒临崩溃时,木门突地,传来敲击声。 这下是把安以溪给点着了,什么叫恼羞成怒:“你是弱智吗,洗澡不知道把门挡一挡,我在外面喊的时候你不知道回应我一句!” 安以溪觉得她打死也不会开门,可她朝那破门骂了句后,是良久的沉默……以至于她怀疑刚才的敲门声是不是幻听,还是那人真被她吓住了。 不由走到门边,定了定神,先侧耳听听外面的动静,奇怪? 遂落下了保险栓,小心地开门。 屋外的光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抬眸刹那,一瞬间有些恍惚。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他站在面前,神态倨傲,好像做错事的人,是躲在屋子里的安以溪。 这冷漠冰山的气势,直接将她的火给淹了。 “我,我也从没这么大火气过,你,你跟一个女人计较什么。” 安以溪不敢看他,想把他推出去,又怕碰到他。 然后,就听到他不可一世地哼了声,“既然把我当弱智,那你跟一个弱智计较什么。” 安以溪扶墙,差点,差点没被他这话给顶得心肝脾肺肾各种腰疼。 又见他径直走自己房间,双手插袋,一副拽得好像他进来,这屋子能蓬荜生辉似的。不过当那长手长脚坐到椅子上时,安以溪不知怎地,心里忽而生出一丝好笑来。 是因为他那张面瘫脸,让她觉得,该不爽的人,是他。 “呃,话说,雨声太大,我没听到浴室里的水声,所以,刚才那起事故吧,最大的错在于你,所以你别臭着一张脸以为自己多吃亏似的,我,我也没看到什么呀!咳咳,总之,这,这就是个意外。” 真是越说越乱,越没底气。 不过反正被看光的是他,而且,那体格,真是健壮啊~~ 现在换个角度想,心情突然就通畅了。这种时候,调侃一下这不可一世的家伙,绝对是件扳回一局的爽事。 顾决掀起眼皮看她,这女人,是不记仇还是缺根劲。 “脸那么红,没见过?” “呃?”安以溪愣了下,旋即,脸真的就要滴血了,正想着怎么有智商地反驳,说什么我见得多,又显得肤浅。来一句,你那活器真小,他会不会当场把自己扔下窗—— “那恭喜你了,第一次就见到最优秀的。” 没等安以溪转过神经,顾决的话就凉凉地,传到耳朵里。 让她耳膜外加意志力,都寒了下,和脸皮子上的热气相撞,瞬间觉得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开什么玩笑,本小姐才不稀罕,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光明正大不害臊的人。” 偏生还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顾决单手支着下巴,屋子里因为窗开着,所以透进来的光很亮,映在她恼羞的脸颊上,生动而别有趣致。 “你要知道,对男人那方面的功能表示不稀罕,是件很挑衅的事情,若是我来了兴致,会让你后悔说这句话的。” 他声音带了点阴气,顿时让安以溪觉得浑身凉飕飕,站起身双手环胸,皱了皱鼻子愤愤道:“恶心,我就等着你让我后悔,噢,不,还是你自己慢慢等吧,骄傲自大的家伙。再跟你待下去简直是造成我心灵的二次污染,我要出去晒太阳、消消毒!哼!”说罢,抬步朝门外走去。 逆着光,顾决看不清神思的深眸微眯,直到那局促的身影离开。 从昨晚遇见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给了她机会,可那戒指,她却始终没有说出真相来。 顾决可从没给过谁机会,若不是因为她恰好帮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