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三条铁规
“多长时间了？”张长夜缓缓的睁开眼睛，握了握有些无力的手，在心里问自己：“我多长时间，没有入眠了？” 张长夜问完自己，就一撒手，笑了。因为张长夜自知，他的胆子很小，不，应该说，是自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以后，胆子就开始小了起来，小到不敢真睡。 可是这一切，是因为什么呢？ 问这句话的时候，张长夜有些不灵光的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了几个人，而一想到这几个人，张长夜的面色就越加的柔和起来，到最后，张长夜竟然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 而就在张长夜，呆笑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子，你发什么梦呢？” 张长夜一愣，侧过身，这才发现，他竟然不在他自己的房间！ 呆滞了片刻，张长夜就要起身。 一边的孔源，放下手里的书册，对张长夜道：“不必多礼，你再睡一会吧，天还晚着呢。” 张长夜这个时候，才恍然发现，此时竟然是夜里。 张长夜伸了一个懒腰，道：“好久没有入眠了，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对了，师父，我在家里，准备了一些吃食，要不要来我那，喝上一壶？” 孔源算了算时间，道：“算了，我估计，你准备的东西，也差不多坏了，改天吧。” 张长夜一愣，道：“怎么会，那些东西，可是我今天早上，现去弄得，怎么可能坏了呢。” 孔源看着张长夜不明就里的样子，一笑，反问张长夜：“小子，你觉得，你睡了多久？” 张长夜有些呆呆的道：“还没睡上一天吧？” 的确，按照张长夜的思路，他是将近中午，来到孔源这里的，而现在，天还没亮，就说明，他睡了大半天的时间。 孔源摇摇头，道：“你小子，可整整睡了三天半了，说实话，为师是真的很好奇，你怎么就那么疲劳？” 张长夜一听，三天半，顿时整个人就愣住了。愣了半天，张长夜才发觉，今天的自己，的确思维有些跟不上了，难道，这是睡觉睡多了，引起的？ 可是，既然已经睡觉睡多了，可是为什么还想睡呢？ 张长夜无奈的摸摸头，后知后觉，张长夜才想起来，孔源正在等他答话。 张长夜连忙道：“可能是因为，太久没有好好入睡了吧。”说着这话的时候，张长夜的大脑也开始运转起来，很快，张长夜就把前因后果，以及推测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想起来了。 恰好这个时候，孔源又问张长夜：“能跟为师说一说，你的那一位师父，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 张长夜自然知道，孔源说的，是三生界杜撰出来的那位。 张长夜“仔细”的想了很久，道：“古板，顽固，严厉，但是心地非常善良。” 孔源摇了摇头，心说：古板，顽固和心地善良，根本不搭边。因为，古板，顽固的人，注定会为了大义，不惜牺牲任何人的性命。这样的人，又怎么称得上善良？ 但是孔源懒得去挑理，反而道：“一直以来，我都想找个机会，和你好好聊一聊。因为，我发觉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很多你想问的事情，并没有问出口。而很多我想了解的事情，也并未了解。而如今，恰好是一个好机会，不如我们师徒二人，都彼此坦诚如何？” 张长夜一听孔源的话，第一反映，就是，他找凌风打听一些乱七八糟消息的事情，被孔源知道了。不过看孔源的样子，仿佛并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反而是想把问题，解决掉。 索性，张长夜就直接问道：“既然师父这么说了，那我也不隐瞒了。其实，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之前，盘念心师姐的那一句“风暴将至，你可曾做好准备”，让我十分的不安。还有，方文远师兄的一些话，也让我很在意。而不知道是我的错觉，还是我太敏感了。自那以后，我始终能感觉到，无论我人在哪里，仿佛都会成为焦点，就好像是去那磐石桥的时候一样。” 孔源听了，倒是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在组织了一番言语之后，才道：“其实，早在很久以前，我们磐谷，就分成了三大派。其一，为稳健派，也是在盘龙之前，一直被称为主脉的一派。这一派的人，主张听从老祖的安排，在磐谷之中，等待真正能实现预言的，预言之人的到来。其二，为激进派，这一派的人认为，我们磐谷已经等了足够长的时间了，可是，预言之人，始终没有出现。是以，他们认为，那预言根本不得为真。再者，一个外人，凭什么能做磐谷的主？所以，激进派的人主张，不再等待那预言之人，而是要以扩张，变强为主，誓要将磐谷，发扬光大。” 说着话，孔源从一边，拿过一截竹筒，打开竹筒，顿时酒香四溢。 孔源有滋有味的嘬了一口，继续道：“至于说，第三派，就是以盘龙为首的，中间派，说白了，就是墙头草的派别。他们这些人，可是活络的很，用句俗话讲，就是风往哪吹，他们就往哪倒。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一派的人，在磐谷里，是最无能的存在。” 张长夜在心里，和他所得到的，关于磐谷的资料，核对了一番。发现，孔源并没有说一句谎话。 张长夜又问：“如果按照师父说的，那为什么，如今，中间派当政呢？” 孔源叹了口气，道：“要说起这个，呵呵，那就要说到，上任门主，崔佑天了。说起这个崔佑天，那可不得了，因为，他曾被太上长老称为，接近传说之子的存在。而能被太上长老如此认可，那实力，自然就不必多说了。可是，兴许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崔佑天足足四十好几，依旧未能找到和他相配的伴侣。而就在我们所有人都很着急这个问题的时候，崔佑天竟然从谷外，带回了一个女子。而在这不久以后，他们二人就宣布要成亲。” 说到这，孔源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崔佑天竟然把那女子，是兽王之躯的事情，说出来！要知道，我们稳健派的人，大多都是像你师父那样，古板，顽固，所以，我们根本不同意这样的婚事。而激进派的人，更不用说了，他们连外来的传说之子都抵触的很，更何况是一个兽王之躯的女子？至于说，那中间派，这次也愣是选出了一个代表，也就是盘龙，强烈的反对这件事。” 孔源越说越急，仿佛如今的他，还活在那一日一样：“可是，崔佑天终归是门主，他的权利，是在我们所有人之上的。所以，他说可以成亲，于是，他们就成亲了。而他们成亲之后不久，那女子就有了身孕。而这一孕，就是孕了两年零三个月。整整两年零三个月啊！而在这期间，无数人都在暗地里，诅咒着这段结合，宣称，这是怀上了妖孽什么的。可以说，他们的结合，是不被祝福的。 知道后来，有一次，崔佑天因公事要外出，可是又担心其夫人在磐谷里发生什么，所以就习惯性的，带着他的夫人，一同离去了。可是，这一去，他们就再也没有回来。因为，他们在途中遇袭了。” 孔源说到这，语调终于慢了下来。道：“当我们赶到的时候，崔佑天，门内的两位长老，十几个护卫以及崔佑天的夫人，已经全部战死了。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和谐的磐谷，顿时分崩离析。但是好在，磐谷有太上长老，这种超越了门主的存在。所以，虽然说，磐谷乱了，但是却很平稳。在乱了将近小半个月的时间后，盘龙就被太上长老，指定为磐谷的新门主。不过，也因为这一次的变故，让磐谷很多人，都有所改变，因为，他们很清楚，谁是害死崔佑天的人，可是，他们，却无能为力，因为磐谷，太弱小了，弱小到无能为力。而这也为什么，原本无法和我们抗衡的激进派，一下子可以和我们抗衡的原因，因为，有很多稳健派的人，觉得激进派的做法，是正确的，所以他们都转投激进派那边了。” 张长夜听完孔源说的这段历史，也是迷茫，说实话，他没想到，这一切的渊源，竟然如此之深。同时，张长夜注意到一个词汇，一个高于门主的词汇——太上长老。 而且，这个消息，显然是磐谷的小内幕，因为，这个消息，张长夜在凌风那里，并没有得到，甚至一点有关的信息，都没有得到。 张长夜心里合计了一下，如果说，孔源所说，全部属实，那蓝三彩让他调查的事情，就算是有眉目了，至少，他找到了一个正确的方向了。而且，张长夜仿佛也完全明白了，他的处境，是如何尴尬而明了了。 这磐谷，可是不安全啊，要不然，找个机会开溜？反正，那磐龙碑，我也看不懂。 可是很快，张长夜就笑话自己的单纯。因为，如果他真的是那传说之子，那他根本跑不掉，怎么说，张长夜的资料，可是一清二楚摆着呢，所以，磐谷的人，一定知道，在哪里，用什么方法，可以找到张长夜。再者，张长夜觉得，那磐龙碑，与其说是看不懂，不如说是，没得其法，所以张长夜内心，是很想多研究研究磐龙碑的。 想明白了这一切，张长夜问孔源：“师父，我只问最后一个问题。如今的稳健派，还是当年的那个稳健派吗？” 孔源点点头，道：“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还是当年的我。我依旧认为，老祖宗的预言，绝不会有假！” 张长夜看着孔源果断的表情，心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而这个时候，孔源开始发问：“你有没有想过，成为磐谷的主人，我要听实话。” 张长夜很实在的点头，道：“谁都有梦想，而梦想，是需要一个一个阶梯，承载的。所以，如果可以，我当然想做磐谷的主人。” 孔源很满意张长夜的回答，因为，这句话，他听得出来，是一句实话，大大的实话。 孔源又问：“如果说，我愿意相信你，你就是那传说之子，那么，你愿意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吗？” 张长夜一听，心说：你问的还真直白。不过，我拒绝的了吗？ 张长夜道：“只有不逾越我底线的事情，我愿意去做。” 孔源果断的道：“那好，那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希望你按照我的安排，去修炼。我有信心，可以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让你可以在那荒界里，独当一面！” 张长夜点点头，道：“......” ...... 这一聊，就聊到了天亮。不得不说，孔源是一个很好的说客，他用他的话语，将张长夜说服了。虽然说，即便他不这样，张长夜也一定会听他的。可是，的确，这样的方式，更让张长夜能接受了一些，毕竟，谁都不喜欢被鞭子赶着走。 这之后，孔源还和张长夜聊了一些有的没的的事情，比如说，张长夜为什么会和刘洁彻底闹翻。比如说，张长夜对阿玲，到底有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比如说，孔源给张长夜介绍了一些，值得信任的人的名字。比如说，如果有一天，磐谷真的交到张长夜手里，张长夜的第一刀，要劈在哪里... 而张长夜，则是尽可能按照自己的本心，回答着，毕竟，这种时候，回答的越是真诚，对他和孔源日后的关系，就越好。而且这个时候，无论他张长夜说了什么，孔源都不会责怪他的，因为，这只是一次，师父和徒弟的心贴心的对话而已。 不得不说，在什么情况下，说什么样的话，的确是一种语言的艺术，而显然，张长夜有这方面的天赋。 在聊天的最后，孔源给张长夜，定了三条铁规，其一：相信师父。其二：相信师姐。其三：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