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出游

    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张长夜虽然心里舍不得走，但是，有些事情是他不得不去做的。

    走在林间的小路上，张长夜一边惬意的吃着，蒙未寒为他剥好的水果，一边撒娇的道：“蒙姐，你说，你对我这么好，要是我一不小心习惯了，那以后你不在我身边，我可怎么办啊。”

    蒙未寒柔和的道：“那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就好。”

    一句话，又把张长夜噎住了。

    蒙未寒用手，捋了捋挡在张长夜眼前的发，道：“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后悔当初，没能看明白自己的心思。如今想想，如果我当初，能早点看清楚自己的心思，说不准就没有杨翰柏的事了，也不会有如今的这些麻烦事了。”

    张长夜仰着头，看着蒙未寒，叹了口气。因为他知道，蒙未寒这是要把事情全部挑明。其实，当初张长夜准备带着蒙未寒出来的时候，也有这打算，只不过，张长夜是想在杨翰柏的事情有了结果以后，再和蒙未寒挑明。

    深吸了一口气，张长夜决定，今天要把这件事，说的清楚一些。

    张长夜道：“其实，自从我的感情，全部都完完整整的回归以后，我曾想过很多很多，可是越想，我越是无法做出抉择，因为我哪一个都不愿舍弃，同时又无法确定，我喜欢谁多一些。而且，蒙姐你不知道吧，其实在荒境里面，我还有一个女人，虽然说在我没有记忆，且被蛊惑的情况下，要下的女人，但是，终归是我的女人，而且他对我，也是一心一意的。”

    蒙未寒听张长夜终于愿意谈这个话题了，内心也紧张了起来。因为他想知道，他在张长夜的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重。

    看着紧张的看着自己的蒙未寒，张长夜实话实说道：“其实，在我情感不全的时候，我的心里最重要的，永远只是我的父亲。当然，如今就算我情感补全了，父亲也是最重要的。”

    蒙未寒留意到，张长夜的后半段话里，用的是“是”而不是“只是”，也就是说，在如今的张长夜的心里，还有其他人，是这个重量的。而能拥有这个分量的，那一定是张长夜最爱的人。

    看着外面不停掠过的景色，张长夜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现在是怎么想的，因为我完全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了。因为你们在我心里，都很重要。所以，原本我是想着，多去触碰一下情感，让自己明白，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其他情。可谁知道，如今又遇到这么个事。”

    无奈的抹了把脸，张长夜继续道：“所以，我就想着，一定要去看看，去问问，到底是为什么。而如果他说，只是因为感情淡了什么的，那...唉。”

    蒙未寒这回算是听明白了，原来，张长夜这一回是打算看看，所谓的爱情，到底能否永恒。

    想到这，蒙未寒收在袖子里的手，就不禁死死的捏在一起。

    许久，蒙未寒心里叹了口气：如果不是我能力不足，那我一定早早的杀死了杨翰柏，也免得生出这样的事情。

    原来，蒙未寒在之前，在杨翰柏说出那句“我守他十年足够了”以后，就对杨翰柏动了杀心。因为，杨翰柏的这句话，根本就是傍上了金主，打算背叛张长夜的恶劣行为。只不过无奈，杨翰柏这些年一直待在四季谷，避而不出，就算蒙未寒想杀了杨翰柏，可凭他的实力，却根本做不到。

    而也是因为这个，蒙未寒在收到张长夜的令牌以后，才没有安排人找杨翰柏，因为他真的是恨杨翰柏入骨，同时也是担心，杨翰柏回来会带给张长夜更大的伤害。

    踌躇了许久，蒙未寒道：“人和人不同，有些人可以朝三暮四，但有些人，则是一旦认准了，那一辈子，都会不离不弃。”

    张长夜听了，自然知道，蒙未寒的隐喻。

    吃了一粒细果，张长夜干脆转移了一个话题，道：“难得我们俩能单独出来一回，不如多看看风景，多尝试一些没有做过的事情，这样不是很好吗？”

    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因为，“没做过”的事情，可以包括很多方面的。

    所以，成熟的蒙未寒听了，脸就悄悄红了起来。

    这时候，恰好二人也来到了一个小城的附近了。

    张长夜看着那小城的名字，下意识的，就读了出来：“焦禾。”

    蒙未寒一听，以为张长夜说的是“交/合”二字。

    脸一红，蒙未寒小声道：“我还没准备好...”

    张长夜一愣，心说：进个城还需要准备？

    恰好在这个时候，稍远处的林子里，忽然传出一声长长的猫叫声。

    张长夜和蒙未寒听了，下意识的就把神识扫了过去，这一看，二人就无语了。原来，是两只野猫，在光天化日之下，在做没羞没臊的事情。

    蒙未寒道：“要不，我们晚上吧。”

    张长夜莫名其妙的问：“什么晚上？”

    蒙未寒红着脸，余光看着张长夜，心说：这让我怎么说的出口？

    张长夜奇怪的看着张长夜，有心问吧，可是这已经到了城门口了。

    张长夜试探的道：“那我们现在就进城？”

    蒙未寒点点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城的名字。这一看，蒙未寒的脸就更红了。因为他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进得城去，张长夜大概看了一眼，道：“我们现去吃饭？”

    蒙未寒思索了片刻，道：“我们还是早去早回吧。”

    其实，蒙未寒从张长夜回来的第二天，就看出来张长夜的内心，是复杂的。如果不是这样，又怎么解释，张长夜这一路上，始终都是望着天发呆的呢？

    张长夜摇了摇头，道：“我们提前这么多天出发，时间充足的很，我们还是先去吃东西吧。”

    蒙未寒叹了口气，心说：真不知道，你现在究竟有什么打算。

    张长夜见蒙未寒叹气，道：“蒙姐你别想那么多了，其实这一回，我早些出来，的确有担心翰柏的原因，但是更多的原因，是我想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因为，我发现，无论是月影，还是三生界，亦或者是我的感情，都是有很大问题的。所以我就想着，多出来看一看，想一想。再说，现在的翰柏，可安全的很，只要我在他大婚的那一天赶到，能赶在那一天问个清楚明白，就可以了。”

    蒙未寒握了握拳头，心里真的是恨死了杨翰柏了。因为他注意到，张长夜说后半句的时候，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恰好在这时候，有一个穿的一丝不苟的人，来到张长夜面前，“噗通”一跪，递上令牌，道：“属下锦荣，参见门主。”

    张长夜点点头，道：“我们现在饿了，带我们去这城里最有特色的地方吃饭。”

    锦荣说了声“是”，随后就在头前带路。

    不一会的功夫，二人就在锦荣的引领下，来到了一个叫做百样居的地方。

    一进百样居，锦荣就介绍了起来：“百样居是这焦禾里，最有特色的地方。因为，这里每逢饭点，都会安排才人，出来表演歌舞。而且，这里每五天，就会有一场对歌，而凡是对歌对得好的人，都有可能成为其入幕之宾。”

    张长夜这么一听，还真有些好奇起来了。因为他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还真没听过别人唱歌，也没欣赏过别人跳舞。

    张长夜长长的“嗯”了一声，道：“还别说，我还真没听过别人唱歌什么的，那我们今天就在这吃了。”

    吩咐一声，锦荣迅速的为张长夜二人，要了个上好的包间，点了一桌上好的菜。

    坐在包厢，张长夜就将目光，放在已经开始表演的，百样居的正中央。

    远远一看，张长夜就看到，有那么四个老头，在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敲打乐器，拉奏二胡。而在这四个老头的前面，则是一个浓妆艳抹，穿着一身火辣的人儿，正在翩翩起舞。

    一边的蒙未寒大概看了一眼，随后道：“这种小地方的歌舞，能有什么好看的。等我们回了月影，我专门给你安排几个好了。”

    张长夜连连摆手，道：“今儿也就是碰巧了，要不然，我也没那个欣赏水平看这个。不过，不知道为啥，我总觉得，后面那四个弹奏乐器的老头，比这个跳舞的有意思。”

    蒙未寒一听，就下意识的将视线从那个浓妆艳抹的人身上，移到了他身后，那四个“全身心投入”的老头身上去了。

    这一看，蒙未寒也差点乐了。只见那个吹唢呐的，嘴是瘪着的，眼睛是眯着的，嘴角的弧度是笑着的，脸蛋还有几道笑的时候，才会有的菊/花褶。老头一边卖力的吹，身子一边随着音乐扭/动，那梳的一丝不苟的秀发，随着他的脑袋一晃一晃的，给人一种丰收了一茬又一茬的喜悦感。

    在这老者身边的，是一个拿着小锤，敲打一套乐器的老头。此时这老者显然也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其中，只见老者脚下不断摩擦地面，时而向前滑，时而向后滑，两手小锤翻飞，敲打出美妙的乐章。不同于之前那个老头，这个小老头在敲打的过程中，那一双眼睛是眉飞色舞，时不时还飞个眼，看起来，这个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炮。

    在这老炮旁边的，是一个拉二胡的。原本来说，拉二胡都是坐着拉的，可这个小老头却是一边旋转，一边一脸陶醉的拉着的，那感觉，就仿佛是吃了一粒炫迈一样，根本就停不下来。

    而最后一个老者，则是一个敲小鼓的。不同于前三个老者，这个老者，基本没有干活，而是可着劲的在那用他那一条缝的小眼睛放电，一边放电，还一边扭着他肥硕的身躯，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好像是一个处在发情期的rou虫子一样。

    这一看，可把蒙未寒差点逗笑了。因为，这四个老头，实在太不正经了。完完全全的把那女子的戏，全部抢去了。

    张长夜看着这四个老不修，评价道：“不错，比主角有意思多了。哎，蒙姐，你说，会不会有人要和这四个顽童对歌？”

    蒙未寒扫了一眼场内，道：“这可没有大妈，几乎全是大小伙子，所以啊，我估计是没有。”

    两个人正聊着，这一曲就终于是结束了。

    结束了这一曲，那女子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这四个顽童，“哼”了一声，就下台了。而随着这女子的下台，又有一个只化了淡妆的女子，款款走上台去。

    这女子一上台，那四个顽童就一改之前的模样，规规矩矩的拿起乐器，准备弹奏。

    张长夜看了一眼，摇摇头，道：“这两个，可都不行啊。”

    蒙未寒一听，有些奇怪的问：“前一个不行还好说，可是这一个还没跳呢，你怎么就知道不行？”

    张长夜不禁回忆起，当年他还是张祥林时候的事了。记得那是他在科研界刚刚展露头角，被邀请参与一个研讨会时候的事了。记得那一次，他们聚会的时候，主办方就邀请了五个国家级的舞蹈演员。

    记得那天，他们科研界的这帮人，虽然很享受他们的舞蹈，但是心里，却对他们非常的瞧不起。因为，他们始终认为，这舞蹈不过是花架子，只要长得漂亮，谁都可以。

    可是，当那些舞蹈演员在舞完一段十几分钟的舞蹈，大气不喘的下场以后，张祥林就对舞蹈演员有了兴趣。

    后来张祥林翻查了资料才知道，原来，舞蹈想要跳的好，那一定要有非常深厚的基础功。这基础功包括柔韧，耐力，气力等很多方面，而只有拥有了这些基础，那才可以被称为艺人。

    想着，张长夜道：“跳舞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就好比之前那个人，有的地方，明明腿该抬高，可是他却没有气力去抬起。有的地方，明明腿要迅捷的扭曲、借力、转动，可是他的韧带却做不到。到了最后要谢幕的时候，他本该以一个笑容来结束整场的，可他却连喘气都急促的厉害，根本笑不出来，说明他气力不够，体力不足。而这个人的基础，和之前那个差不多，你说，他又哪里能跳得出一段好舞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