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该来的，终归要来

    所谓的高人，一般都会有属于自己的风格，而这些风格，往往被一些不熟悉他们的人，理解为怪异，其实这很正常，因为人在发现了与自己生活的世界，格格不入的事情的时候，都会理解为怪异，或者古怪。【】

    就好比这金刚山的山顶，原本在杨翰柏的心里，这里的山顶，应该是被开辟出来的，应该有一个巨大的围栏，然后围栏里面，应该有一座简易而不简单的四合院。

    然而，事实上，杨翰柏并没有看到这些，这里并没有被开辟的场地，也没有巨大的围栏，至于四合院，更是没有，只有几间散落在林间的茅草屋而已。

    不过，这倒是很符合张长夜的想法，因为，当初和铁牛接触的时候，他就觉得，这是一个除了炼器以外，都不是很在意的人。说白了，就是不拘小节的人。所以，张长夜倒是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张长夜和杨翰柏在屋外一直等着，一直等到屋里的声音停了下来，张长夜才道：“诡王张长夜，携妻杨翰柏，前来打扰了。”

    话音刚落，“噗通”一声，门就被打开了。铁牛赶紧迎了出来，道：“没想到是诡王大驾光临，实在是怠慢了，快，请进！”

    张长夜点点头，跟着走了进去。心说：这铁牛别看好像超然于世，但是很明显，他并没有与现世脱轨，否则，他怎么会这样待我？

    一进屋，顿时一股热风迎了出来，张长夜寻风望去，看到了一把散发出高温的武器，正安安静静的躺在一个台子上。

    张长夜来了雅兴，问：“器王这是...”

    铁牛大大咧咧的道：“粗胚，粗胚而已，想要真正炼成，估计还要好一阵子呢。”

    张长夜问：“如果有人帮你日夜打造，那你说这粗胚大概多久可以出成品？”

    铁牛想了想，道：“兴许一年半载，或许永远不会，因为，就连我也不敢保证，这粗胚，是否会达到我想要高阶灵器。因为，能影响灵器品质的因素实在太多太多，所以，我这里低阶，中阶灵器有不少，可是，高阶灵器，却没几件，至于顶阶灵器，呵呵，那是我的梦想。”

    张长夜点点头，心说：这铁牛倒是个实在人，至少他没有说谎。张长夜之所以如此判断，那是因为，世俗，真的缺少功法，包括炼器的功法。

    没错，炼器也是有功法的，准确的说，是有一整套功法的。之前，张长夜见过铁牛炼器，所以结合他的阅历，他猜出，铁牛有炼器的外练功法，可是，只有外练功法，是不够的。因为，高阶灵器，不仅需要扎实的外练功法的发力，还需要内练功法的特殊不动气，修灵功法的随心意。这是最基础的三点，而有了这三点，也足够炼制高阶灵器了。而顶阶灵器，则是需要三阶兽王以上的灵核配合，才有可能炼制出来！因为，顶阶灵器，是有“魂”的。

    而这些，都是张长夜找段天器了解的。当然，即便知道了这些，张长夜依旧是个外行，不过，用来说服铁牛，应该是足够了。

    张长夜缓缓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铁牛。铁牛接了过来。

    张长夜道：“打开看看。”

    铁牛想了想，还是照办了。随后...“吼！”、“唳！”、“嗷唔！”一时间，各种充满了威压的锐鸣，忽然从小布包里，争先恐后的窜了出来。

    铁牛手一哆嗦，差点没把小布包扔到地上。

    待铁牛调整好心态的时候，整个人就开始石化了。

    张长夜道：“所谓，功法先行，变化万千。只要有了功法，才可以随心所欲的打造自己想要的灵器。随后才是对材料的要求，所谓一分价钱一分货，不同的灵核，效果也是不同的。而我，可以给你功法，可以给你资源，甚至可以给你找一个与你能力相仿的三生界奇才，与你分享心得。而那个时候，我相信，你的梦想，不再是打造顶级灵器，而是...天器！”

    铁牛听了，心里现实迫不及待的喜悦，随后，他整个人就迅速冷静了下来，因为他知道，天底下没有掉馅饼的好事，铁牛问：“条件？”

    张长夜道：“之前就听你说过，器师易寻，一徒难求，不如，去月影学院，做先生如何？要知道，我招收的，不是大家子弟，而只是单纯的有天分的弟子。”

    铁牛沉默了，因为，如果要做先生，那自己就会失去很多时间。可是，面对这么诱惑的条件，自己怎么可能不动心？

    张长夜道：“器王不用急于给我答案，我相信，你一定会想明白的。我希望，一年后的今天，你会出现在我的月影堡，我恭候你的大驾。”说着，张长夜就果断的转过身，那样子，仿佛器王一定会如他所说的那样。

    器王看着张长夜离去的身影，心里翻来覆去的在想张长夜的条件。说实话，如果说，张长夜的条件不诱人，那绝对是假的，相反，他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尤其是对于他来说。

    不错，器王现在，已经不是年轻时候的他了。他现在已经不能全神贯注的去炼器了。

    至于原因，无外乎三点，其一，他没有找到他想要的接班人。之前就说过，器王收徒，有三点要素。其一，不被别人掌控，其二置身世外，可以专心钻研，最后是心明手巧，勇于创新。在这三点的前提下，找徒弟，实在困难的很，而且，他本人，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出去找徒弟。

    其次，他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自己的瓶颈，说白了，他已经无法再做出让自己觉得满意的东西了。这种满意，并不是对灵器等阶的追求，而是创造的追求。所以，他其实很早以前，就有了要出外游历的想法，只不过，一直没能实现罢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他想要打造一件灵器，一件顶阶灵器。并以此作为自己最后的作品。之所以会有这种想法，也是出于前两个原因的考虑，因为，他无奈的发现，自己的生活仿佛陷入了一个死循环，而自己，仿佛无法挣脱，与其如此，不如打造一件自己力所能及的最大力量，去打造一把顶阶灵器，随后无论灵器成功与否，自己都要收手了，因为，他忽然想，体验体验除了锻造以外的新鲜人生，想要回顾一下，当年自己错过的风景。兴许，人老了，就是这样吧。

    可是，问题出现了，那就是，顶阶灵器，需要一些特殊的金属。而作为器王，他的确有这方面的渠道，而且，以他的能力，也可以购买到足够的材料。可是，这远远不够，因为，他还需要有价无市的三阶兽王以上的灵核，以及铭文的设计，和最独特的构思。

    然而，这些，按照诡王说的，他都能提供，那么，自己是去呢，还是去呢，还是去呢？

    器王在纠结，可是张长夜丝毫没有纠结，因为他知道，器王一定会来的，他有信心。准确的说，他对自己的条件有信心。而且，就算器王不来，那也没关系，因为他相信，段天器稍加锻炼，必然会超越器王的。因为，段天器的见识，思维，创造性，都要远远高于器王。如果非要说，哪里不如，恐怕就是经验了。毕竟，器王是练了一辈子灵器的人，而段天器，真正开始自己炼制灵器，却是从三生界大战后才开始的。

    下山的路上，杨翰柏问张长夜：“咱们就这么走了？”

    张长夜抱着杨翰柏，反问：“不走干嘛？我们和器王非亲非故，有什么理由住下来？还有，我和他只是等价交换，所以，如果非要说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我觉得，谈生意，这样说，可能是最贴切的。”

    杨翰柏点点头，随后问：“那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张长夜看了看天色，道：“不如，我们就到附近的小村落休息一天，然后明天，我们开始往天星山去，找我们的算命大师，万千缘大师！”

    杨翰柏听了奇怪的问：“不知道为什么，听你这话，我总觉得你对他很有偏见？”

    张长夜道：“是吗？那可能是因为，我这人不信命的，所以，才会这样吧。”

    杨翰柏心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种事情，还是注意的好。

    两人一路上兜兜转转，吃吃喝喝，玩玩闹闹，终于，在六天以后，来到了所谓的天星山。

    按照张长夜的想法，应该是烟雾缭绕，如入仙境，随后七座山峰，摆个奇幻的造型，山峰高低不同，各有说法，然后一个穿着飘渺，朴素的老头，面向山峰，左手掐八，右手掐六，随后深吸一口气，回过头，看向张长夜，道：“我就猜到，今天你们会来。”

    然而，事实上...所谓的天星山，就是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山，如果非要说，他哪里特殊，那可能就是，这座山是这一片最高的山。没有烟雾缭绕，没有其他山峰，有的，只是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精神焕发的小老头，一只手在腹前，一只手指着张长夜，说了句：“怎么是你？！”

    张长夜无语的看着万千缘，什么叫，怎么是你？难道说，你是猜到有人会来，结果一出来，才发现竟然是我？

    张长夜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是我？”

    万千缘心说，我昨天，难得入梦了，梦见有仙人指路，可是，今天怎么遇见这么个仙人？这人哪是什么仙人？这整个就是一个灾星啊！

    万千缘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像他这样的高人，一般来说，都是将近一个月出山一次。而他每次出山，听到的最多的情报，就是张长夜把这个灭了，把那个灭了，或者因为张长夜的某些决定，导致一大批家族被灭了，虽然说，每次流血，都是有原因的。万千缘当初，也观星算过，但是，他压根算不到，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原因，无外乎是，此人气运太强，连自己的命星都遮挡住了。要么就是此人的未来，无法琢磨，这样的话，应该是灾贵。而所谓的灾贵，就是伴随着灾难的贵人。说白了，他身边的人，容易倒霉。当然，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传说中的天命。但是，万千缘压根不相信，侍水国这种小地方，能有天命所归之人。

    所以，万千缘是真的怕了，他怕这个张长夜，因为，如果张长夜是第一种，那应该是戾气把命星遮挡了，这样的人，太危险，注定所过之处，血流成河。第二种，更不用说，因为接近他，就要倒霉。所以，万千缘才惊呼，怎么是你。

    万千缘捏了捏自己的命符，笑着道：“可以是，当然可以是，只是我没想到，诡王今天会来造访，不知道诡王所谓何来？”

    张长夜皱着眉头，因为这个万千缘，给他感觉很怪异，首先，我来造访，你至少要请我入内吧？怎么感觉，你急着赶我走一样？而且，在配合上之前的那句话，怎么觉得，他把自己当扫把星了？是自己的错觉吗？

    张长夜本着算命之人，都神神叨叨，神鬼莫测这一点，暂时接受，这是自己的错觉这一点。问万千缘：“我就是携妻出来逛逛，顺便来这里，想拜托你一些事情。”

    万千缘一听，心里紧张起来，因为他不知道，这个煞星，要拜托自己做什么。如果有违我做人原则怎么办？如果我不同意，他宰了我怎么办？要知道，我现在还没有妻，没有弟子，就这么去了，怎么对得起祖师爷？

    张长夜看着脸色阴沉起来的万千缘，他真的想踢这个神棍，因为，自己还没说出要拜托什么事情，你就这样，那自己拜托了你以后，你不得把老脸拉的比城墙还高？不过考虑到，自己是有求于人，所以张长夜还是忍住了。

    许久，万千缘叹了口气，心说：该来的，终归要来。

    抬起头，对张长夜道：“说吧，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会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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