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出兵

    在几个郡相继收到公孙家的紧急书信后，所表现出来的反应也不尽相同，不过在刘虞直接统领下的几个郡倒是有不小的动静，粮草军械，大量的准备，同时抽调部曲，信使不断来往与驻城之间。

    公孙瓒被困管子城，最惊慌的自当是公孙氏族了，大量的家丁护院开始集合，只两天时间，共统计青壮家丁近两千人，其中不乏跟黄巾贼寇交过锋的。

    公孙瓒被困，眼下唯一还有资格能够统领代郡的将领，只有坐镇代郡城的公孙范一人，只是这代郡城里剩余的士卒也不是充足，何况公孙瓒带走的尽是郡中精锐，剩下的八千步卒里只有两千战兵，其余尽皆辅兵。

    饶是如此，公孙氏族还是全力应付，直接将剩下的两千战兵带走，同时还有两千辅兵与一千家兵。

    代郡，位于幽州的西北角，虽说在其西北方位还有白登城，用于防卫拓跋鲜卑的侵扰，可实际上里面驻扎着的两千战兵根本毫无用处，每一次鲜卑族南下侵扰，也只是充当据点，防止鲜卑人过分掠夺或是占据疆土之用。

    眼下将代郡城里兵卒尽数抽调走，可算是相当冒险的行为，要知道眼下时节，正是鲜卑族兵强马壮的时候，说不定这些人什么时候就挥兵南下抢掠一番。

    要是让鲜卑人知道这代郡城中根本没什么兵卒，恐怕只需要三千人的骑兵队，就足以将这幽州还算不错的代郡化为焦土。

    不过公孙氏族在代郡经营多年，就算做出这般冒险的行为，还是无人开口阻止，就算是在范阳的刘虞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只下了一道命令，让上谷郡太守多注意鲜卑族的动向，一旦有一点风吹草动，即刻传信回范阳。

    公孙牧在上一次的交锋中，彻底的败落，虽一直没有去找公孙韬完成赌注，可最终还是没有机会让他重返家族人的眼中。

    公孙范出兵，自是挑选了不少族中的成年男丁，充当军中的小统领，以方便指挥，而这其中自是有风头正劲的公孙韬。

    早就紧张张成的曲川，也以公孙韬亲兵的身份进了大军之中，开始了他人生中第一次行军。

    作为亲兵，乃是公孙韬的直系士卒，享受的待遇自是要高于城防军的，且不说那身合体的牛皮软甲，光是那把寒光凛冽的环首刀就让人羡慕不已。

    接连行军三日，也不过才走出百里的距离，算是刚刚出了代郡的范围。

    夜晚的风很凉，曲川摸着手中刚刚配给的环首刀，这种冰冷的金属质感让他有种莫名的冲动，冰凉的刀柄让他不想触摸的难受，可一旦抹上刀柄，却又生出想要将这长刀拔出的欲望。

    小山包脚下的军营热闹非常，不是大笑的嘈杂声让一贯喜静的曲川很是难受，甚至让他生出一种根本不是来行军打仗的，就如同那些士族弟子出门游玩一般的松懒。

    “真不知道是你们幸运，还是你们的不幸，竟然会成为这一次救援的部队！”

    曲川自言自语起来，侧目看向右侧几十米外的草丛，那边还蜷缩着一个十人小队，算是警戒的哨兵了，而他自己就是暗哨。

    “我说，曲川小子，你可真会偷懒，一个人跑这里来享清闲了，本公子可是忙得够呛，快连喝水的时间都没了！”

    刘宗那懒洋洋的声音响起，随后便一脸腻笑的走了过来，双手背在身后，唯一的不同就是那身士族子弟才会穿的锦袍已经换成了一副铠甲，一套真正的铁铠。

    长相本就俊秀的刘宗，在这铠甲的映衬下倒是颇有几分儒将的味道，只是脸上的坏笑大大破坏了这种气质，倒是有点像街头的无赖流氓。

    曲川白了眼刘宗，很是随意的躺了下来，苦着脸说道：“享清闲？那是你刘大公子才能享受的，我这苦命的人，也只能担个放暗哨的活，可得让你们这群公子爷能安心的花天酒地！”

    一说到酒，曲川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军中明确规定，在外征战期间，不允许有任何人饮用酒水，否则就算是主将，也要受到责罚，可这群人倒好，三天时间光是喝酒就喝了十车，哪里还有半点军卒的模样。

    刘宗呵呵笑道：“小川子，这可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这行军打仗，你们都是外行，三军未行粮草先动，这吃食该算是最重要的要素，可这吃食若只是寻常饭菜，如何能激励士气？这军中胆小者不下半数，可想要在数万大军的包围下，将公孙都尉给救出来，可不是简单的任何，非勇者不可为，可这勇者有几何？如此只能辅之以手段，方能让大军士气如虹，一战而定！”

    曲川失声笑道：“就知道你满腹经纶，可也用不着在我面前卖弄，我只知道，你们要是到了无终城还敢这般饮酒取乐，恐怕还未跟乌桓人交锋就先垮了自己的身体！”

    刘宗得意的说道：“放心吧小子，公孙范将军也是久经战阵的大将了，有他做主，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来来来，咱们喝一会，下面那群人太粗鄙，喝酒跟灌水一样，毫无风雅可言，让人酒兴都要败了！”

    看着刘宗从身后出去两小坛子酒水，曲川笑骂道：“就知道你小子没个好主意，我这可当值呢，要是给人告一状，可是丢了全斌的脸，挨板子挨刀子的可不是小事，你小子还是少来害我！”

    说着曲川就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可是没精神跟刘宗玩笑了，从刘宗身上的酒气味道不难猜测，这小子起码已经两坛子酒水下肚，脑子也处于亢奋状态，说的话也根本没有过脑子。

    “嘿嘿嘿，你小子也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本公子想着给你好处，你还不要，今天还真就不行，不把这酒给我带走本公子就跟着你，看你嫌不嫌烦！”

    刘宗的无赖行为，让曲川非常的无奈，只能接过刘宗送到眼前的小酒坛子，在他及其挑衅的眼神中灌下一大口，前者这才满意的让他离开。

    曲川的离开，当然不是对刘宗的厌烦，他这个暗哨可是要移动巡查的，就算是外面有十多个哨岗，也得小心应付，现在的流寇与鲜卑人可是嚣张得很，特别是黄巾贼寇，光是黑山一带酒盘踞着将近三十万人，对幽州、冀州、并州的威胁极大，他们这几千人的队伍要是被盯上，还真是危险得很，随军的十万石军粮草料更是不小的诱惑，只要胆子够大，还真可能一口气吃了这一支救援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