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救灾进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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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抽卡开始做皇帝井中龙欲飞第178章救灾进行时清潭府,西山岭。 西山岭脚下有一个小村庄,名为柳家庄。 庄子不大,仅有三百余口人,庄民多以种田打猎为生。 柳家庄之所以其名为柳家庄,是因为先祖迁移到这里时,多以柳姓为主,又加上这庄外岔路口处有一颗饱受岁月侵蚀的老柳树,需要足足三人才能将其环抱,所以将这庄子起作柳家庄。 往年这个时节,那遮天蔽日的柳条上早已抽出翠嫩的柳叶,层层叠叠,绿意盎然,清风吹过,婀娜摇摆,不知替多少人挡住了夏日的酷热阳光。 庄中的男女老少也喜欢在农闲时聚在这颗老柳树下,你一言我一语扯扯家常,说一说今岁的收成。 但今年这个时节,老柳树的枝干上却是见不到半点绿色。干褐色的树皮如同鱼鳞般,在树干上一层层翻起脱落,枯黄的柳条无精打采的向下垂落着,人们用手稍稍一碰,便簌簌的向地上掉去。 似乎连这颗不知年月的老柳树也经不起大旱的摧残,无声无息的枯死。 清晨的晨光微亮,还不到辰时,柳家庄的庄民们便已早早起床,男女老少纷纷走出家门,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往村口那颗老柳树走去。 原本这个时候,应该是稻谷抽穗的最好时节,庄民们也会在这个时候在老柳树下祭祀上天,祈求上苍庇佑,能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风调雨顺,让自己今岁有个好收成。 但如今,庄民们根本没了祭天的心思,一个个脸色沉重到了极点。 年迈者,蹒跚而行,时不时摇头哀叹;中年者,紧锁眉头,步伐沉重,一脸苦色;年轻者,握拳踢石,暴躁不安;就连活泼好动的小孩,都低着头一步一步跟在大人们的身后,没了该有的朝气活力。 沉闷与压抑,如同乌云般笼罩着整个柳家庄。 确切点说,不止是柳家庄,整个清潭府,乃至大半个楚国东南都在被这种沉闷气氛的笼罩下。 自四月中旬开始,到现在近三个月小百天,整个大楚东南可谓是滴雨未下。 现如今,大地干涸,草木枯萎,入目所见,尽是枯败死寂的景色。 地里的稻谷没了雨水的滋润,成亩成亩的枯死。 面对这种状况,任谁的心思都不会太好。 来到老柳树下,庄民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头发已然花白的老庄主。 老庄主姓柳名德孝,今年已是七十有七,在这个时代,算的上是高寿之人。 他年轻时习过武,如今身子骨还算健朗,若无大病大灾,活到八十岁不成问题,甚至九十岁也有那么一丝盼头。 别看他年纪大,但脑子却是一点都不糊涂。 如今旱灾肆虐,各家各户都是数着家中米粮过日子,因此虽然今天要祭祀上天,但他却并没有让庄民准备三牲六畜这般的祭品,反而吩咐众人,只需在祭台上摆上三碗清水便是。 如果老天爷有眼,看到人间大旱的场景,自会体恤众生疾苦,不会怪罪他们这般怠慢。 若是苍天无道,就算是他们准备好三牲六畜,那还是该旱就旱。 庄民们按照柳老庄主的吩咐,在老柳树下的祭台上摆上三碗清水。 辰时刚过,一轮红日自东方跃然而出,光芒喷吐,灼烧万物。 苍穹之上,万里无云,又是一个艳阳天。 “唉——” 柳老庄主捋了把胡子,透过老柳树枯黄的枝桠缝隙看着蔚蓝如洗的天空,长长叹了口气。 他也算通晓农事,昨夜看天时便知道今日无雨,但真到了这一刻,心中还是苦涩异常。 要是再不下雨,我等百姓当如何活命啊? 苍天啊,莫非你真要将我等赶尽杀绝不成?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拄着柳木拐杖走到祭台前,整理好衣衫发冠,方跪伏于地。 其余庄民见状,也纷纷跟着跪在地上。 呜—— 带着蒸腾热气的夏风吹过,枯死的柳条簌簌地落下一片,打在人们的头上身上。 庄民们不由得面露哀色。 老柳树在这些自幼便生活在这里的人们而言,更像是一位陪伴他们经历这几百年风风雨雨的长者。 如今见到老柳树枯败成这般模样,任谁心中也不好受。 人群中,渐渐传出低低的啜泣声。 “肃静!” 柳德孝一顿拐杖,扭头低声呵斥,吓得所有人连忙收声。 他对着祭坛恭恭敬敬的三叩首,随即朗声道: “吾携柳家庄三百四十三人,诚惶诚恐顿首告知于苍天上帝与四方神灵:自先祖立根建庄于此,至今已有二百余载,历经大小旱灾、水祸、战乱,不知其数,幸得天地与四方神灵之护佑,助我等百姓每每渡过劫难,又有四季之神庇佑,风雨霜雪,应时而至,从而五谷丰登,六畜蕃盛,而后有柳家庄百姓安居乐业,代代相传,宗庙不绝。此天地诸神之所赐也。今日祭日,本应敬献三牲六畜,报答天地诸神护佑之恩。然哉,旱灾肆虐,家家户户数米度日,艰难困顿,苟且偷生,今献三碗白水暂代,待渡过此难,必当翻倍补之。望天地诸神体恤吾等疾苦,勿要怪罪。” “望天地诸神体恤吾等疾苦,勿要怪罪。”众人跟着喊道。 “如今天下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我等为求生路,只能背井离乡,寻一线生机。望天地诸神以及先祖在天之灵护佑,保我等此行平安,等到日后回来,定以三牲六畜以谢之!” “望天地诸神以及先祖在天之灵护佑,保我等此行平安,等到日后回来,定以三牲六畜以谢之!”众人跟着祈祷道。 九叩礼毕。 众人起身,各自眼中出现了一抹湿润。 故土难离。 这柳家庄是生他养他的地方,若非逼不得已,谁又愿意扶老携幼,远离故土,只为求那一丝活命之机。 “阿耶,我们是要去哪里?” 人群中,懵懂的小童眨了眨眼睛,拽着父亲的衣袖,怯生生的问道。 那一身土腥味的庄稼汉子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这一路,吉凶难料。 若真到了逼不得已的时候,他甚至要将自己的儿女给亲手卖掉,换取活命的钱粮。 想到这里,本就愁苦的庄稼汉子面色变得愈发愁苦起来。 “庄主,若是我等就这般离开,那这些庄稼和田地就这般废弃了?”一名汉子皱眉问道,“若是有一日我等回乡,这庄稼和田地还属不属于我等?” 他的话语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人在,田亩就在,可人若是走了,这些原本就是上等的熟田,不知道又要落到哪个土财主的手中,从此再也不归自己所有。 对于这些庄稼汉而言,这田地,就是他们最大的财产。 “糊涂!” 柳德孝低声呵斥道。 “这大旱,大家伙都看在眼里,是短时间能够结束的吗?难道为了田地,你小子就要钉死饿死在这里不成?” 见方才出言的汉子依旧有些不服,柳德孝有些恼怒,低声斥道: “若伱人在家里饿死了,难道那些家伙就没有手段把这无主的田地收到他们自己手中吗?” “田没了,好歹人还在,还有重来的机会。可若是人都没了,那就连重来的机会都没的了!你小子明白吗?” 汉子愣了愣神,最终颓然的点了点头。 柳德孝环视众人,伸手摸着那几近枯死的老柳树开裂的树皮,叹了一口气,道: “大家都回去好好想想吧。此事老朽并不强求,愿意和老朽一道离开的,收拾好自己的物件,明日这个时候,在这老柳树下汇合便是。” 说罢,便要向着庄子走去。 就在这时,远处的道路上扬起一阵阵烟尘来,清脆的马蹄声传入众人耳中。 “柳老停步,柳老停步!” 一道道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声使得柳德孝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 只见一名差役打扮的年轻汉子不等马匹停稳,便一翻身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他朝众人拱了拱手,随即向柳德孝行了一礼,道: “在下王修,见过柳老。” 柳德孝作为柳家庄周围的三老之一,在周边威望颇高,因此哪怕刘修身为差役,对其也是颇为尊敬。 柳德孝连忙回礼。 两人见礼完毕,王修方才不解的问道:“不知柳老将柳家庄中人聚集在此……” 王修话还未说完,柳德孝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叹了口气,道: “王郎君也是看到了,这大旱一起,人人家无余粮。我等小民,为求活路,也只能背井离乡,当那流民去了。” 王修闻言,不由吃了一惊,忍不住问道:“柳老此言当真?” “这还有假?”柳德孝面色沉重,道,“若是王郎君晚来两天,恐怕见到的,就是一座空庄子了。” “这么说来,在下也算来得及时。” 王修松了一口气,笑着对柳德孝道: “这一次,柳老是不用背井离乡了。陛下已经下达了旨意,减免了清潭诸府百姓两年的赋税。”
这个消息,对于正在受灾的柳德孝等百姓而言,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陛下真乃仁厚天子。” 柳德孝向着县城的方向拱了拱手,随即又道,“只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神京城,对于这个一辈子没走出过县城的老人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些。 因此,不知道神京城在何方的他,只得朝县城方向拱手谢恩。 “柳老,在下话还没说完呢!” 王修哈哈一笑,对着周围好奇的人群高声说道: “诸位,县令大人已经下令,开仓放粮,用以赈济百姓,粮价只比往日,上涨了一倍。” 此言一出,围在周围的庄民们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放在往日寻常时节,一斗稻米的价格在十文上下,一到旱灾涝灾,粮价甚至能够飙升十倍数十倍。 如今听到在灾年这粮价只上涨了一倍,众人都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怀疑是不是这前来传信的差役说错了数字。 察觉到众人有些怀疑的目光,王修心中一虚,随即想到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连忙说道: “诸位,粮价一事上,在下可不敢有丝毫撒谎,否则县令大人知道了,可饶不了在下。在下这一路行来,沿途村庄都是这般说的。诸位若还是不信,可以派人去县城看看,看在下说的有没有假。不过,这粮价虽低,但为防有人囤积居奇,每人一次购买的数量是有限的,且每五天只能购买一次。若是胆敢浑水摸鱼,一旦发现,决不轻饶!” 王修说到最后,已经有些声色俱厉。 接着,他又补充道:“如果有人家中实在太穷,也可以先到县城去。县令大人和县中富户都开设了粥棚,虽然不能吃饱,但也不至于被饿死。除此之外,若想吃饱吃好,可以去县衙报名,参加施工队,虽然没有工钱,但饭食是管饱的。” 听到王修这般说,人群中不少人露出了意动之色来。 “县令大人真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啊!” 柳德孝忍不住发出这样的感叹。 从王修身旁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 “这也是陛下的仁政,县令大人也不过是奉旨办事罢了。” 这个时候,柳德孝方才意识到,王修身旁还站着一人。 只是此人的衣着装束和普通农人几乎一模一样,才让柳德孝不知不觉将其忽略了过去。 “王郎君,这位是……” 王修连忙介绍道:“柳老,这位是陛下派来的赈灾使,是来帮助诸位渡过此次旱灾的。” 谁知那人闻言,反而摆了摆手。 “王郎君此言有些夸大,我等农家弟子此行的确是奉陛下之命,帮助百姓抗击此次旱灾的。但我等也不是神仙,只能说尽力而为。”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搀住了想要下拜行礼的柳德孝。 “老人家,莫要如此多礼。您把小子当成一位普通农人便是。小子姓许名放,您喊我一声许郎君便是了。” 柳德孝被许放的力道推得弯不下腰来,只得作罢。 隐隐察觉到对方的不凡,柳德孝强压着心中的悸动,问道: “许郎君,不知要如何帮助我等?我等又有什么可以代劳的地方,郎君尽管开口便是。” 许放笑道: “小子只需要几名习过武的精壮汉子,跟着小子去西山岭周边找水源便是,其他的,就不用柳老费心了。” “水源?” 不只是柳德孝,就连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这大旱时节,山上哪里有水源? 许放眨眨眼,道:“这山上或许找不到,但这山中,可就说不定了。” 山上和山中,有什么区别吗? 柳德孝等人被许放这句话给绕迷糊了。 虽然如此,但许放的要求还是很快得到了满足。 在庄中简单吃了午饭之后,许放便带着五名精壮小伙,向着西山岭而去。 几个时辰后,夜色刚刚降临。 许放一行人就回到了柳家庄中,随行的五个小伙子各个神情振奋。 原来,他们在西山岭背阴的一面找到了地下水源。 如今,就只剩下最后一步,打井了。 消息传开,庄中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欢呼声。 有了朝廷的救济,有了水源,他们就可以不用背井离乡去寻那一线生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