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走
方熙恒瞬间就懂了十九的意思，躬身立在一边，微微垂下的头，掩盖住了他眼中的痛楚。皇帝见十九愿意同他讲话，也没有在意十九改变了的态度。 他的脑子中只有一句话，十九在同他讲话，不是以往的冷淡，没有以往的愤懑。想来给十九找个家的做法是正确的。 皇帝温柔的回应。 “这是你的弟弟，我给你找来的，你可喜欢？” 十九这才将目光放在方熙恒的身上，肆无忌惮的打量起来。弟弟瘦了好多，离开陵城的日子里，过的不好吗？是因为娴jiejie吗？是爹娘离开的原因吗？瘦了，也黑了，人也沉稳多了。 皇帝在心中默默的计算着时间，出声打断了十九的动作，将十九的注意力拉回了自己身上。 “jiejie，可是有什么要问的？” 十九在皇帝出声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不能再看下去了，听了皇帝的话，十九抿了抿唇。 “抬头吧，既是属下的弟弟，属下怎可不知他的样子。” 皇方熙恒也机灵抬头后先看了皇帝一眼。皇帝点头，方熙恒行礼。 “方家熙恒，见过jiejie。” 十九眼中闪过一丝疼痛。皇帝一直注意着十九，自然将十九的这一瞬间的变化看在了眼中。 不待皇帝开口询问，十九声音很轻，像是害怕会惊到什么。 “属下年幼时，家中也有一年幼的弟弟，那弟弟生的极是机灵，可惜后来.......” 十九眸中的酸楚更甚，皇帝知道十九这是再回忆他不知道的事情，他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见到十九的样子，皇帝不在问了。或者说，他不敢问了。 方熙恒心中涩然，他知道的，知道jiejie口中的后来，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就是如此，方熙恒才会更加不解，jiejie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甚至是被困在这里。 jiejie再他的心中一直是来无影，去无踪，什么都会，没什么事情能难得到她的，为什么会困在这四方围墙中，离不开呢？ “想来缘分使然，臣再家中也有一jiejie，可是再臣幼年之际，jiejie便失去了下落。” 语气黯然。 十九的眸子中水光闪闪。 “我那弟弟，再我幼年之际，便......夭折了。” 眼中的泪珠不在停留，慢慢的流过了脸颊。 皇帝见到了十九的眼泪整个人慌了。 “九儿？这是怎么了？现在你有弟弟了，只要你愿意，我也是你弟弟，不哭，不哭，好不好？” 一边说着，皇帝的手一边轻柔的再十九的脸上擦着。罕见的十九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皇帝的手指，感受到了皇帝的紧张。 十九忍不住轻声道。 “陛下，我们将皇位还回去，离开这里，好不好？” 皇帝的手一顿。 “那你呢？会陪我吗？” 皇帝强装镇定，可是语气中的紧张，手指的微微颤抖，还是出卖了他。 “属下会，不只是属下，还有其他人，我们是殿下的人，就会一直陪着殿下。” 皇帝唇角微微上扬，明明应当是开心的，可是任谁看，那抹笑容里带着的都是苦涩。 “十九，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要的是你堂堂正正的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在我的身边，永远不会离开我。” 十九的眼中划过一抹暗淡。 “殿下，是不会放属下自由的，是吗？” 皇帝怒了，十九手动了动，方熙恒不甘心，可是如今他的位置的确不适合在这里继续待着。便乖巧的退了下去。 皇帝手指捏住了十九的下巴。 “是你先招惹的我，招惹了我，又想离开，十九，你不觉得你太过残忍了吗？” 十九忍不住为自己辩驳。 “属下那时越矩，将殿下当成了属下早亡的弟弟，是以才会对殿下多加照佛。令殿下误会，实属是属下的不应该。” 皇帝冷笑。 “误会？你一句误会就结束了？十九，那个时候，是你代替了我母妃的位置，现在我不需要母妃看见我了，但是你！你绝对不能离开我！” 随着话语，皇帝的鼻尖就要碰上十九的鼻尖。十九的目光冷淡，只是其中的黯然没有任何掩饰。 皇帝突然松开了手，像是被什么烫到了一样。 十九垂下了头。没在看他了。 皇帝转过了身子，已经看不到方熙恒的影子了，暗道这人还算有几分机灵。 “jiejie好好休息，我去忙了。” 十九没有出声，但是在皇帝的脚步越发的远离的时候，十九出声了。 “为什么，就是不能让我自由呢？” 皇帝离开的脚步一顿，随即目不斜视的，大步离开了。 方熙恒离开那座破落的宫殿后，直接去了御书房，他还是不放心jiejie。 果真，在御书房的门口，没有等太久，就等来了皇帝。 皇帝走到御书房的不远处，就看到了放熙恒，皇帝脸色突然就沉了沉，走到了方熙恒身边，看着在自己面前躬身行礼的少年，皇帝轻咳一声，倒是什么也没说。直接将御书房的门打开了。 方熙恒也没有皇帝开口，自觉地跟了上去。 御书房内。 皇帝在书案前背手而立。 “说吧，不离开皇宫，来朕御书房，是有什么要问的？” 方熙恒想要问的有很多，jiejie为什么会在皇宫，为什么你身为帝王要囚禁jiejie，为什么你囚禁了她还要给她找个家人？就像你自己说的那样，名正言顺的将她娶进来这么简单吗？既是如此，jiejie为什么不是心甘情愿的嫁给你？可是这些话，都不能问出口。 “臣的家姐，因何被困？” 皇帝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然而不知是不是在顾及什么。皇帝竟然开口回答了。 “她想要离开。” 方熙恒继续。 “为何不让她离开？” 话里的愤怒很是明显。皇帝自然是察觉到的。 “你在生气什么？还真的将她当成自己的亲jiejie了？” 方熙恒知道自己失态了。但是他不后悔。 “臣相信，陛下待家姐的心是认真的，不然也不会破格找臣这样一个新臣，提拨臣，只为了让家姐有一个同陛下相配的家世。名正言顺地让家姐嫁进皇宫，若是臣没有猜错的话，陛下定是想让家姐作为我大齐皇后的。” 皇帝点头。 “爱卿不亏是九儿的弟弟。既然你都猜到了，不知朕这个姐夫，你可认？” 方熙恒已经抬起了头，没有了之前微微低头回答的姿态。 “陛下，既是如此，就更不能将jiejie困在这里了，既然想要让jiejie用相当的出身嫁入皇家，自然便要从这一刻开始将jiejie放在平等的地位上。没有人会喜欢上一个囚禁自己的人的，更不会有人愿意心甘情愿地嫁给他。” 皇帝没有动怒，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方熙恒。 “方爱卿，是真的以为朕不敢动你？你就不怕没了你，朕在找一个九儿的弟弟？” 方熙恒闻言，笑了。 “陛下不会的，臣已经在家姐面前认过人了，家姐除了臣，是不会在认其他人的。” 皇帝轻笑。 “你倒是自信。” 方熙恒也笑。 “不然陛下以为，臣怎么会出现在御书房的？” 方熙恒相信，jiejie虽然在宫中且是在被囚禁的状态，可是他相信jiejie，这宫中的路，她定是知晓的。 皇帝闻言，确实有几分投鼠忌器了，但是气势上不能输。 “今日就到这里吧，你先回去吧。” 方熙恒还想接着在劝，可是皇帝眼睛沉了下来。 方熙恒知道此时此刻，说什么倒不如不说，头又垂了下去。 “臣明日还想去见见jiejie，还请陛下恩准。” 说罢，方熙恒便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