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看见了吗
炊烟混着清晨的薄雾形成了一片只属于这个小镇的云。 查理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他甚至在想就算出不去一直在这里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好。 只要有太阳能他就能持续的运转，而且这里还不像现实世界那么荒凉。 此刻挂在手腕上的小飞飞清晰的感觉到了查理的情绪波动，很没有干劲儿，想要持续躺平。 “喂，你小子清醒一点啊，虽然这里确实很美好，但是一切都是虚幻的啊。” “飞姐，你真的觉得这一切是虚幻的吗？虚幻又为什么要你我来定义？什么是虚幻，什么是真实？ 就算这里真的是虚幻，不是要比现实好的多吗？” “你这是在逃避现实！这里可能是他们的现实，但绝对不是咱们的。你想在这里一直待到成为破铜烂铁吗？你忘了你为什么在灾难的时候被送到地球了吗？” 最后一句完全是小飞飞下意识问出来，说实话，她也不知道。因为教授的行为完全是在赌运气，而且当时看来，运气的赢面似乎并不在他们这边。 话又说回来，好在最后他们运气不错，没有被旅行者黑洞吞噬。 查理没有回话，开始默默的在街道上行走。 他的状态很不对劲儿，眼神就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昨晚说出来体验生活，结果就是瞎溜达吗？ 小飞飞尝试着跟查理沟通好几次，可惜都没有得到回应。连数据联系都被反弹了回来。 无奈只能跟着查理在街上前进。 一些小吃摊已经把桌椅板凳碗筷茶水准备好，见到路过的查理还不忘招呼来吃饭。 他们渐行渐远，白色的蒸汽也全都消失在身后。最后在一棵树下，查理停住了。抬头看枝头挂着的一盏宫灯。 跪坐姿势拖着灯罩的小人竟然开口说话了。 “喜欢这里吗？” “喜欢。” “愿意一直留在这里吗？” “愿意。” 随着双方的一问一答，查理的身体竟然在慢慢的变小，而且在和灯罩越靠越近。 这回小飞飞是真的慌了，早知道就应该附在飞行胶囊的身上，就不会这么被动了。 “查理？查理！快给老娘停下！” “还有一个？” 小人传出了一阵疑惑的声音。 “你喜欢这里吗？” 诱惑的声音在小飞飞的意识中响起，意识防火墙疯狂的反抗，但是最后还是受到了一点影响，她死命的不开口回答。 “你愿意留在这里吗？” 这次诱惑的感觉更大了，几乎下意识的就要回答出口。 不过在这个时候，查理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你们喜欢这里吗？或者说你们是想让我们替你们在那暗无天日的地下？” “你竟然是清醒的？” 查理身后的树杈上又出现一个和眼前一模一样的宫灯。 “不，我也是才清醒过来。在意识完全被吞进灯盏前突然清醒了过来。你们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们喜欢这里吗？” 查理的声音此刻充满了不一样的力量，竟然连小飞飞听着都忍不住想回答起来。 “喜欢。” “不喜欢。” “看来你们姐妹两个的意见不统一啊。” “这里有什么好喜欢的？全是那个人的手笔罢了。赐予我们想人一样的生命之后，他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离我们而去！” “就算是假的，我也愿意，毕竟这里是离他最近的地方。” “你能不能有点脑子？是他把咱们两个挂在那个石板门前几千年！” “那我也愿意！” 此刻激烈争吵的姐妹二人，不对，是二灯。完全不给查理和小飞飞插嘴的机会。 小飞飞此刻有些怀念基地的大屏了。如果是在基地看到此情此景，那她一定会在大屏里磕着瓜子，喝着茶，欣赏姐妹两个的吵架。 “阿信，阿雅。” “先生？” “是你吗，先生？！” “许久不见都出落成大姑娘了。阿雅，你又惹jiejie生气了吧？” 听着那久远且温暖人心的声音，阿雅没有辩解是jiejie说不喜欢这里的原因。她知道，jiejie是喜欢先生的，就是因为太过喜欢，才会因为那场离别生出恨意。 “没想到这里保存的还不错。” 大树边上的空间一阵波动，当初接查理进来的那个吊儿郎当的门将出现了。 “参见先生。”门将说话的时候，身体都在颤抖。 “你小子还是小时候那副德行，不过本职工作做的还是不错的。这次的闯关者是谁，竟然能勾起我留在这里的一缕意识？” “回先生，是那个金属小子。一个初代机器人。” “不识货就不要瞎说！你见过初代机器人身上有这么多的……”小飞飞想要说有很多高科技来反驳，但是她忽然发现自己反驳不了，因为查理除了用料先进，工作运转的程序系统先进，其他好像没有什么划时代的地方？ “有意思，还有个不完整的灵魂体。看来一切回归有望了。” 小飞飞能够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可是见不到人影，这就让她心里发毛了。 “闯关者，我要问一个刚才阿信和阿雅问过的问题，你愿意留在这里吗？如果愿意的话，外面的一切将与你们无关。我甚至可以给你们一具真正的人的身体，你们将获得一个全新的身份，在这里活着。” “你觉得我会留下吗？” “为什么不呢？在我给你的世界里，你什么都不用怕，所以你不会走。” “这才是我最害怕的地方，真的我活在假的世界里，那我还是真的吗？” 查理的回答，让那位先生大笑起来。 “阿信阿雅，帮他们一把吧。” “是，先生。” 两盏灯化作流光冲进查理胸口处的令牌，在光芒消失前，虚空中的先生轻咦了一声。 那是一股他很熟悉的力量，可是一时间他又想不起来了。不过他决定不想了，虚幻的世界又何止这一个，想要回家的人也不止他自己。 当年有能力的人，都做出了自己的努力，也许是个老友也说不定。 “你还差两件宝贝通关，我没法直接给你，主要是我接触不到。不过我可以送你一个位置。那个宝贝应该是你需要的。” 令牌一闪，上面出现了两个光电，一个红色，一个绿色。 “绿色是你们的位置，红色是宝贝的位置。” “先生，您这么当着我的面帮他们不好吧？”门将有些无奈的说道。 “你看见了吗？” 门将一愣，随后转身就走。 “唉，今天出门忘带眼睛了，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