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曹昂：曹cao不仁不孝，是个刽子手

    “公子说的没错，但只说对了其中一部分。”

    “正因为曹cao这样做，张邈就反了。”

    “但是反之前，张邈他们肯定很反对这一行为，不想把自己的粮食和土地分给黄巾。”

    “就算兖州士族能给大量田地曹cao屯田，但种下去的庄稼，也不是马上就能收成，等待收成期间还是缺粮。”

    陈舟直接点出了，这样做的不足之处。

    曹cao刚开始，也是这个想法。

    但做了没多久，他不得不放弃，唯有另外想办法，毕竟百万人口太多了。

    其实有很多事情，曹cao没有完全告诉曹昂，比如一些比较残忍的做法。

    作为父亲，他当然希望在儿子面前，留下一个好的形象。

    曹昂对屠徐州的真相完全不清楚，只觉得曹cao是为了给祖父报仇，才发动了战争和屠杀。

    同样在偷听的荀彧，听到张邈造反这句话，不禁眼前一亮。

    房间里面的人，果然是给主公分析张邈的高人，只是主公为何要躲在外面偷听？

    见曹cao没别的反应，荀彧只好保持安静。

    他们一起听下去。

    “公子不妨再想一想，还有什么方法可以稳住投降的黄巾。”

    陈舟再一次给曹昂抛出这个问题。

    曹昂也认为不能什么问题都全靠先生给答案，否则和废人没有区别，很认真地想下去。

    陈舟提醒道：“公子不一定要局限于现在曹cao的做法，是以你站在曹cao的角度，想你自己可以怎么做，不管怎么想都行。”

    按照这个要求去想，曹昂的思维发散，可以想到的就多了。

    “如果我是曹公，首先想的可能是杀了大部分人，只留下我养得起的部分。”曹昂说道。

    “还有没有？”

    陈舟再问。

    曹昂确实还有，续道：“我还可以问袁绍借粮，曹公是袁绍的附庸，只要肯开口，应该能借到粮。”

    “或者……”

    他还有一个想法，又道：“杀一半人，留一半人，再借粮，这样压力就不会那么大。”

    “你说的其实都可行！”

    陈舟又道：“但曹cao并没有这样做。”

    曹cao确实没有这样做，不过曹昂提出的想法，他都想到过。

    听到这个程度，曹cao明白陈舟确实看穿了自己屠徐州的真正用意，想引导曹昂说出来，不过曹昂没有往这么残忍的方向去想过。

    果然目光毒辣。

    因为知道他这个用意的人不多。

    “公子能不能想到，曹cao为何不这样做？”

    陈舟又道：“公子能想到的点，他肯定也可以想到。”

    曹昂继续认真去想，许久后问道：“难道和打徐州有关系？”

    “打徐州、屠徐州，是收编黄巾导致的结果。”

    陈舟看到他想不出来，也就不再为难，讲解道：“曹cao不那样做，是因为想把这批黄巾军全部收编，如果问袁绍借粮，黄巾降卒就不完全是曹cao的人，如果杀了，不符合完全收编，壮大实力的想法。”

    顿了顿，陈舟继续道：“曹cao不愿意放过这唯一一次能够成为真正诸侯的机会，他想从袁绍的附庸中脱离出来，不再依靠任何人。只有七八千兵力的曹cao，还做不到脱离袁绍自立，那么必须收编三十万黄巾降卒作为底蕴。”

    “说得好！”

    曹cao心里在呐喊。

    他正是这么想的，通过收编黄巾降卒自立，脱离袁绍的束缚，这是他们商量出来的战略。

    一个被关在牢房里的囚徒，也能看透他们的发展战略，荀彧惊讶地问：“主公，此人到底是谁？”

    这个战略，荀彧也参与商量。

    知道的人仅限于他们几人，连曹昂都不清楚。

    “张邈身边，一个普通的属官。”

    曹cao压低声音道：“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在外面偷听，也不想暴露身份，文若不要声张，继续听下去。”

    荀彧满腹疑惑，但也听下去。

    张邈部下还有这种能人，荀彧对里面那位先生充满兴趣，看他还能再说些什么。

    “可是投降的百万人，应该怎么办？”

    曹昂总算明白父亲的计划，但问题又来了。

    不借粮，不杀人。

    百万人口，仅靠兖州真的养不起，兖州士族也不允许曹cao养那么多人。

    “公子可以回忆一下，百万人口刚来时的缺粮问题，在什么时候开始得到缓解？”

    陈舟没有直接说出原因，只是给一点提示，又让曹昂去想。

    曹昂挠了挠头，把打徐州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随即惊呼道：“第一次打徐州回来，就不再缺粮，先生的意思是……屠徐州，怎么可能？”

    他终于想到了，曹cao打徐州，屠徐州的真正用意，为的不仅仅是报仇

    而是粮食。

    把徐州的人杀了，把徐州的粮食财物抢回来。

    百万人口的粮食，就到手了。

    不需要杀人，也不用借粮，做法虽然残忍，但效果很显著，也达到收编的目的。

    “曹公他……怎能这样？”

    “难道徐州百姓的命，就不是命吗？”

    “他大肆杀虐，只为收编黄巾降卒，屠城养兵，什么为父报仇，只是借口。”

    “曹公不孝，残暴不仁，是个只知道杀虐的刽子手，他……”

    曹昂很生气，想狠狠地骂几句曹cao，但又不知道怎么骂人。

    过去这一两年里，他跟在荀彧这样的文士身边学习，学不到骂人的话，儿子骂父亲又不好骂出口。

    如果是为了给祖父报仇，而屠虐徐州，曹昂心里还能接受，毕竟当时的陶谦太可恶，他也想为祖父出一口气。

    但是屠杀的真正理由，让曹昂无法接受。

    “逆子……”

    曹cao听到曹昂这么说自己，气得满脸张红。

    要不是曹仁拉住，他差点忍不住就算暴露身份，也要进去把曹昂拖出来。

    “主公，不要冲动。”

    荀彧马上安抚。

    屠徐州这件事，他是知道的，确实很残忍，但阻止不了，后来还默许了。

    屠城的成本最低，也最容易得到粮食和财物，曹cao发展的早期，钱、粮和物资严重短缺，能做到的只有去抢。

    乱世里面打仗，屠城也是基本cao作。

    另外，还有后来的摸金校尉，荀彧也没有反对，这样能为曹cao提供钱财。

    “我不生气。”

    曹cao深吸了两口气，胸口起伏，心想等会回家了，看我怎么收拾那个小兔崽子。

    他们很快安静下来，继续偷听。

    “如果是别人，也许对这百万人口束手无策。”

    “但曹cao不是别人，胆子很大，做法很疯狂，屠城养兵，做了其他人都不敢做的事情。”

    “与其说曹cao收编黄巾，倒不如说是曹cao加入了黄巾。”

    “黄巾做过的事情，曹cao带领黄巾，在徐州再做了一次，做得毫无心理压力，心狠手辣，这便是jian雄。”

    陈舟的声音，又在回响。

    曹cao听到陈舟对自己的评价，眼眸里绽放异彩。

    他觉得陈舟好像很欣赏自己，不觉得屠城有违天理，只是乱世里面一件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顿时产生了一种找到知音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