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豪奴
“吱呀~!“ 驿站的大门被推开了个半人宽的缝隙,一个乱蓬蓬的头夹在寒风中从门缝里伸了出来,一双倦怠的眼睛仔细地打量了下客栈里的众人,才小心地挤了进来。 正在大厅正中喝酒的那桌豪奴们被冷风吹个正着,整个人都一个激灵——难怪大家都不坐中间了! 叫阿大的人冷得打了个哆嗦,咒骂了一句,转身就看到一个瘦小的人影沿着墙角想要溜进人群里,想要靠近大厅中那个温暖的壁炉旁暖和暖和。 “站住!”阿大醉眼迷蒙,惯是在家里横惯了的人,没理还得闹腾一下,这占理了不得更横上三分? 阿大醉醺醺地两步上前,却准确地抓住了这个瘦小的人,看来是有几分功夫底子的。 入手冷冰冰的衣领让阿大稍微清醒了一些,他将这人带着领子提了起来,感觉还没有一只猪仔重。 “你开门冷风惊着大爷们喝酒了,不给大爷喝杯酒道个歉?”其实这么冷的天气,喝杯酒暖暖身子是个不错的选择,但阿大一看这人年岁不大的样子,一身衣饰也是很普通的样子,甚至因为雪天赶路的原因,鞋底早就磨穿了,露出两个脏兮兮的脚趾。 他这么穷年纪又小一定没喝过酒,等等把他灌醉了,驿栈里这么无聊,看个乐子也许还不错? 瘦小的人影因被抓住而挣扎起来,双手掰着阿大的手,两脚乱蹬,口中呼喊“放开我!” 听声音是个没过变声期的孩子,难怪看起来如此的贫弱。 阿大和这孩子挣执了半天,四周围观的人中,也有手持刀剑的人身形微动,想上去解围。 却转念一想,在这样的乱世中,明哲保身才是常理,这几个豪奴,一看就是跟脚非浅、背景深厚之人。 而且听声音被抓住的人年龄尚幼,多半也是来准备上山拜师学艺之人,虽然孤身一人,然过往也不是没有家破人亡之后,只能选择孤身前来的人。 多一个人就多一个竞争对手,自己也没必要找一件麻烦事来做的,万一这孩子正巧资质上乘,而修道者的名额有限,就刚好把自己带的孩子筛下去了呢? 心里想着,于是他停下了动作,只当没看见这事情发生了。 阿大拎着人正准备往自己的桌子上去,这时有人说话了。 “诸位兄台,潭州胡得生有礼了!可否先放下这孩子,他有得罪诸位的地方,先让他给诸位道个歉吧。”
出来的这位叫胡得生的男子也不过三四十的年纪,颔下一缕长须,面容正值,衣着上佳。 他心想人放下来了,道个歉了,阿大估摸着就不那么生气了,就比较好说话了。 然而他错估了一个醉汉的蛮不讲理之处,阿大确实将那孩子放了下来,却用孔武有力的手抓着他将他拎了起来。 “有辱斯文呀!”胡得生心里一个后悔,不该以身涉险的,不过看到那孩子比较机灵地躲进了人群靠在墙上,倒是松了一口气。 “兄台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阿大半醉半醒间,拎着胡得生在大厅里窜来窜去,其他的豪奴却也扯不住他。 拉扯间,胡得生的发髻和衣物都被扯散了,鞋子也掉了一只,被阿大踩了一脚。 刚走到驿站大厅门口,胡得生怀里的一本书也掉落在了地上。 整个大厅里闹闹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