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要买鱼吗？
却又说到虎子妈家的大儿子是如何到县城里做活的。当年，虎子妈家的大儿子跟着村里的大人到镇上去找活干，先是到一家客栈里当伙计，一个月拿九百文，因为他长得机灵，做事勤快，很快就得到了东家的赏识，后来东家要把客栈搬到县城里去。东家有意要带着他到县城里去，但考虑县城离家太远便犹豫了一番，听说后面又是因为东家的小娃娃不见了，而恰巧被他给找回来了，东家给了他十两银子作为酬谢。也就是因为这件事，他决定跟着东家去县城里。与此同时，东家也给他涨了工钱。 一车子的妇女一路有说有笑的，好似没有多久到了镇上了。这种感觉也就事对于大人来说的，对于何小妹来讲，只要这些大人不要讲她的事，她倒是很乐意听她们讲别人的八卦。 赶车的李老头把大家拉到了菜市口，便说：“好了，到了，你们就在这里下吧，下午太阳还有竹竿高的时候还是在这里坐车。” 一行人纷纷答应了，便各自提着自己的东西去找地方卖。何小妹跟着何宋氏往菜市场里面走，发现来这里卖菜的大多都是周围村里的人。这会儿天才刚亮。菜市里面已经站满了卖菜的人了，各种各样的菜摆在摊位上等着来挑选买。 母女二人在菜市里转了一圈发现没有地方可以站了，何宋氏叹了一口气说：“咱们还是来晚了，都没有地方可以站了。” 何小妹看了看说：“娘，我们去别的地方吧！这菜市里这会儿还没有多少人来卖菜，而且我们村里来卖鱼婶婶嫂嫂都在这里卖，一时之间我们还不一定能够卖出去。还不如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兴许还能卖的快一点。” 何宋氏看了看周围来买菜的人，大多都是来买青菜的，只有极少部分的人是来rou的。“也好，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 母女二人说着就出了菜市场，一路往前走，走的这条街大多都是卖布料米面油的，还有药材铺子，干货铺子。没有什么卖吃的店，母女二人又继续往前走，走到一座石桥处发现石桥上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来来往往的贩夫走卒、也有丫鬟婆子、还有的是在背着褡裢的读书人。 何小妹瞧着此处就不错，来往的人这么多，若是站在此处卖，再吆喝几声，必然是有人来买的。 “娘，要不然我们就在此处叫卖。”何小妹向何宋氏建议。 何宋氏看了看，点点头。“这样，你站一头，我站一头，我们一人一边，卖得快些。” “娘，那我去那头。”何小妹说着就提着篮子上桥。 “你小心些，有事叫我。”何宋氏不放心的说。“知道了，娘。”何小妹回头朝自己娘招招手，人已经站在桥中间了。两下子就到了桥头，她站在右边挎着篮子就开始吆喝。 “卖鱼咯，卖鱼咯，新鲜的草鱼哦。卖鱼咯，卖鱼咯，新鲜的草鱼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哦。新鲜的鱼嘞，一斤十文钱，一条七十文哦。卖鱼嘞，卖鱼嘞，新鲜的鱼嘞。可以红烧、可以清蒸的鱼嘞。”何小妹略显稚嫩的声音在人来人往的桥上格外的响亮。虽然此处时熙熙攘攘的人，但除了同行者说话的声音就再没有别的声音，因此何小妹的声音就响的很远。同时，也有不少人回头看她。 见到是一个小女娃娃在卖鱼，还叫的这么起劲，便有人上前问了。 “小姑娘，你这鱼怎么卖？”问鱼的是一个提着菜篮子的，长得微胖的婆婆。 “您要卖鱼吗？一斤十文钱，小的鱼一条七十文，大的一条一百文。”何小妹看了看面前这个婆婆的菜篮子，里面装了小白菜，萝卜、豆子、红薯。 “这别的地方一斤鱼七文钱，你怎么就要十文？”婆婆皱着眉问。 何小妹把自己的篮子掀开给老婆婆看，说：“别的鱼一斤七文，那是活的，没有杀，您买回去还得自己杀，但是我这鱼可是处理好的，而且还摸了一层盐，您买回去洗一洗，就可以直接下锅炒的。而且，您要是吃不完还可以用一根绳子挂起来风干，都不用您自己再摸盐的，是不是很方便。” 婆婆点点头“确实很方便。” “那就对了撒，那我一斤十文贵吗？” “那照你这么说倒是不贵了。” “对了嘛，而且买一整条更划算呀，大的一百文，小的七十文，我连零头都给您抹掉了，是不是很划算啊。”何小妹见婆婆已经动心了，继续说道。 “好，那我就要一条了。”婆婆说着就拿了钱袋子出来。 “好，来，您自己挑，你要那条都可以。”何小妹说着就揭开了盖在篮子上的布，篮子下面放的是一层荷叶，然后每一条鱼都用一片荷叶包起来的，婆婆打开荷叶都看了看，然后挑了一条大的。 “我就要这个了。”婆婆指了指说。 何小妹把鱼连着荷叶拿出来包好放到婆婆的篮子里，“好，我给您放到篮子里。”婆婆拿出钱给何小妹，何小妹接过钱装在自己脖子上的钱袋里。就这样，何小妹卖出去了她今天的第一条鱼。 何宋氏在桥的这一头听见何小妹的声音，就知道这娃娃已经开张了。这是何小妹第一次来镇子上，可是她居然没有一点儿害怕，还能在人这么多的地方叫卖，不愧是自己的女儿，有自己当年的样子。何宋氏很是欣慰的笑，自己也开始叫卖。 “来一来，瞧一瞧，看一看。新鲜的鱼，刚抓的鱼。” 何小妹卖出第一条鱼后就吆喝的更起劲了，她还换着词吆喝，引来了不少人。何小妹见有人注意到自己，就知道自己这样做是绝对没有问题，心里很是得意。 “路过的客官，您瞧瞧，路过的客官，您看看。我有新鲜的鱼可以让你煮鱼粥，喝的饱饱的。我有新鲜的活鱼可以让你烤着，吃的香香的，我有新鲜的活鱼可以让你煎着吃，吃的脆脆的。” 母女二人各自吆喝各自的，到了正午时，鱼已经卖的差不多了，何宋氏还有两条大鱼，何小妹还剩一条小鱼，一条大鱼。何小妹还在吆喝，何宋氏提着篮子走过桥，去找何小妹，何小妹还在吆喝。 “娘，你卖完了吗？”何小妹看着何宋氏的篮子。 “没有，你呢？”何宋氏掀开何小妹的菜篮子看了看，见里面也只有两条鱼，心里特别高兴。 “幺儿，你今天阔以哦，你一个上午都卖了这么多鱼嘞。”何宋氏夸道。何小妹见此，拿起自己脖子上的钱袋子抖了抖，里面铜钱的声音相当的悦耳。 “娘，这个钱我是现在给你还是回家再给你？”何小妹问道。“回家再给我，这大街上人多的很，这翻来翻去的，翻掉了就不好了。” “幺儿，饿了不？”何小妹叫了一上午，何宋氏这么一说她还真是觉得口干舌燥的。何小妹点点头：“有点饿了，我还想喝水。” “走，我们娘俩第一次上街，去吃点东西。”何宋氏说着就拉着何小妹的手往前走，边走边说：“我记得这街上有一条特别好吃的面，以前我和你爹刚认识的时候你爹就带我来吃过，都好多年了，不晓得还在不在？” 何小妹一听何宋氏这么说，心里顿时又燃起了听八卦的心。“娘，你跟我爹以前是怎么认识的了？老爹有没有给你什么定情信物？” 何宋氏见何小妹实在是想知道，便说：“我跟你爹认识的时候，你爷爷婆婆都还在呢，那个时候，你二爹刚取了你二娘，家里也没什么钱，所以给不了什么很体面的东西。但是，你外公外婆觉得即便是再穷，这个礼数也是不能少的。你爹就特别争气，他自己到镇子上给人当木匠徒弟，学了一把手艺然后再出去接活，刚开始你爹是个新手，很少人找你爹做东西的，他师父手下徒弟三四个，那些好的活赚钱多的活也轮不到，你爹硬是熬了一年才凑齐下聘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