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人院（四）

    “或许我可以从第一个为废弃区而来的人说起。我记不得具体的日期了，我见到了可能是日记中女孩的人，我之前和她没有任何交际，她却主动来问我有关废弃区的事情。我当时虽然疑惑，却也把我知道的一些事告诉了她。毕竟，我了解的也只是皮毛。”

    “她没有提到如何去废弃区之类的问题吗？”姜汶总感觉殷河的表述很违和，却也找不到具体的怪异点。

    “提到了，这也是让我倍感疑惑的地方。首先她为什么突然对废弃区感兴趣，其次选择一个对医院不熟悉的陌生人去询问有悖常理。我试图通过反问的方式寻找答案，可惜没有任何收获。她在这过程中表现出了排斥，但却在极力营造出一个礼貌开朗的形象。在她离开的时候，我在拐角看到了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身影。结合现下有的信息推测，应该是103的病人。”

    殷河停了下来，姜汶侧过头去观察他的神情。殷河这种逻辑严明的人，应该能以最条理清晰的方式表述。虽然没有明显的逻辑混乱，但殷河的状态不对。

    崔耀看到了姜汶审视的目光，向他摇了摇头。姜汶不解的看着崔耀，这可不符合他的行事风格。

    崔耀脸上笑意更浓，叩叩桌子示意众人将注意力移到自己这里。

    “医生，别太紧张。我相信大家都出现了记忆缺失或混乱的情况。所以，你只需要把能想到的说出来就好。”

    崔耀为什么要帮医生？姜汶立即发觉到其中的问题。即使殷河真的是崔耀所说的情况，崔耀现在的发言都略显奇怪。更何况，殷河也许根本不是这种情况，崔耀这样一来将众人的怀疑降低，不再深究殷河本身存在的疑点，二来也给殷河提供了信息，创造了可以编造篡改的空间。

    如果是其他人发言姜汶也许会认为是智商缺陷，可崔耀不可能意识不到这一点。崔耀也许不仅仅是为了制造混乱，这种表面上追求刺激的疯子，往往目的性极强。

    “姜汶，不要走神呀，我们继续听医生的发言吧？”

    姜汶被突然的针对拉回思绪，只好先整理思路，示意殷河继续。

    “我本来没有察觉到，当说到这一部分，才发现这个问题。那个时候我不常在疗养院，大概一月初，也就是日记截至时间附近，疗养院变得人心惶惶，废弃区不再是秘密，也不再被避讳。最初是医院内部的部分医护人员，再然后是专业团队、研究院，他们尝试探索着废弃区。到最后，相关怪谈流传度越来越广，吸引了形形色色的人。我成为正式成为疗养院的医生后，也趁乱去过几次，捡到了这个日记。”

    殷河顿了顿，示意众人压下疑惑稍后讨论。

    “我看了日记，最初觉着可笑，也没在注意过。后来日记某名小时，我也没试图寻找。看完那个日记，我也会不经意观察103病人。我承认，我最初的想法还是太天真了，我曾经真切的体会到了日记中描述的那种感觉。以至于后来在他试图接触我接管的病人时，我曾有些反应过激。以及那个女孩……我再没见过她，也没听人提起过她。”

    殷河示意众人自己已经说完了，有些失神的盯着眼前的纸条。

    众人都注意到了殷河的失态，但还处于合理范围，众人也没有深究。

    “现在，不要再进行无意义的拓展了，结合现有信息，我们需要得出更有用的东西。”姜汶的心态相比最初已经截然不同了，他必须不遗余力的投入，才能保持自己的节奏。

    “首先，整个故事有五个参与者，医生、103号病人、小女孩、男孩以及编外人员殷河。但是这样就出现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看起来没有一个人和最开始话剧之中的人相似，这个故事也和那个话剧毫无关联。很显然，这不合理。殷河，103病人有话剧中类似的症状吗？”

    殷河摇摇头，“但是我方才提到过的那个病人有类似症状。”

    “哎呀，都说了没有隐瞒是不可能的啦。”崔耀带着笑意环视众人，语气颇为意味深长。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个应该很重要的人信息太少了。如果不是发起者有意刁难我们，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缺失的信息我们可以自行补充。即使我们的记忆有所缺失，仍可以依靠我们自己给这几个参与者建立新的联系。”

    “刚才是你说的不要拓展了，怎么自己又往奇怪的方向拐？”许临语气还算和缓，但仍能听出些许不满。

    “我没有拓展，只是举个例子，给出一个方向。如果有太多东西未知，那么一定潜藏着已知信息。崔耀，你从一开始就猜到了这种可能性。你有在提示我们，也有在迷惑我们。”

    “各位，如果你们再用这种加密方式通话麻烦让我退出好吧？”许临忍无可忍，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崔耀或许是被许临都笑，又或是因姜汶的话语赶到愉悦，伏在桌子上止不住的大笑，有些病态的笑让在座倍感警惕。

    在笑得没有力气后，趴在桌上侧脸看向殷河，示意他拿起桌上的纸笔。

    “你的记忆可以欺骗你自己，可肌rou记忆不会。用左手写几个字试试？”

    殷河没有尝试，他大概猜到姜汶和崔瑶想要说什么了。没有人会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他们会否认，会想要求证。可殷河不需要，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猜测是正确的。

    “没关系。我可以继续整理剩下的信息，那些就是比较细碎的东西了。可以为你留足心里准备时间。毕竟，现阶段只是猜测，没有什么实证。”

    姜汶看看许临不解的表情以及阮淮游离的状态，选择切入正题。

    “回到最初的话题，这个故事一共有四个人，我们可以先从人物的交集入手。医生这个人是串联起所有人物的关键，却不算故事的关键。我有一个猜测，这个故事是真正的人物中心是那个存在感不高的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