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传闻

    晚上十点，NELL公司，威斯尔旧城区，圣基斯胡伦市。

    会议室内，梵·戴克的强化地板给微弱的光源提供了足够的反光，一张长达15米的椭圆形会议长桌上摆着同样的文件，参会人员在浅色舒适的灯光下琢磨着这项文件内的所有内容。如果要让这群在公司高层吃尽高薪的人给这份计划一个总结，那他们肯定会说计划里的这个孩子是谁？他今后会对公司造成多大的影响？时局在变，商场如战场，每一个决策都事关这座公司的声誉和命运，所以一番斟酌下来，没人敢对这份计划内的内容轻易发言。因为当初草拟“绿叶子”计划的是那个令公司所有人都害怕的杀胚凯里·杰斯，他在NELL的地位举足轻重！而且还掌握着圣基斯胡伦市战斗力最强的军队，虽说那支军队是公司麾下的财产，但从NELL上上下下的人们口中可以随意得知，那支军队肯定是非他莫属。除此之外，在公司他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大人”之一。

    顶着大啤酒肚的老头正在主席台上跟所有参会人员讲解着关于“绿叶子”计划的所有内容。所有人都仔细聆听着，但总有几个心不在焉的同事喜欢盯着他的头顶看，因为他是个光头，那稍微打点油就能产生反光的脑袋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会议桌旁的年轻人们都收了收脸上泛喜的表情迅速回到严肃的状态，他们正认真地用电子笔勾对计划中所有可能出现问题的地方，然后他们会将这些问题提交给电脑，电脑会在很短的时间内中和这些信息然后给出合理的处理方案。随着年轻人们马不停蹄地处理速度，那些文字和段落被一条一条的扔进了裸眼3D全息投影内便无影无踪。

    胖老头确认这些年轻人处理完毕后，他遥控关掉了会议室的灯光，全息投影的成像在黑暗下更加清晰，随着一窜编码的写入，这些被提交到系统的问题已经在人工智能的考量下一一给出了解决方案。

    全息投影上，一套套方案和沙盘模拟纷纷呈现在他们眼中，那些光影在黑暗中闪烁着并组成一系列的图像，所有人都享受着这种前沿科技带来的便捷。

    站在主席台上的胖老头自信地点了一下脑袋，他从没怀疑过“莫妮卡”麾下的智能AI系统的判断能力。

    “处理方案你们都看到了，会议结束后分会成员把这些资料全部整合放在我的办公桌上，”胖老头游走着道：“那么还有人对这份计划有疑问么？”他捣鼓着手中的遥控，敏锐的双眼则观察着会议桌前的每一个人。

    一名年轻人突然站了起来，他拿起纸质文件并翻了好一会儿才说：“请大家翻到第45页D项的F2条款。”这名年轻人开始动了嘴：“条款中说‘如果该计划在施行过程中出现失败导致中国爆发丧尸事件，可采取第49页A项的方案进行处理’，很明显这两个地方是存在问题的，虽然刚才电脑已经给出了相应的方案，但在我看来这都是有违常理和法律的行为。”

    “不错！”胖老头连番称赞并问：“那么请问你觉得怎么样处理这个问题呢？斯克勒代表。”

    原来这个年轻人是NELL董事分会的代表，也就是说，在NELL公司除了董事会能掌握整座公司的运转以外第二大的就是董事分会，而这个董事分会的代表就代表了整个分会的所有人，在NELL他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他叫阿尔罗纳·斯克勒，是名地道的英国人，1983年生，30岁，而他这个年纪阶段可谓正是男人奋斗的黄金时期。

    “计划里提到了和中方大使馆进行对接，但细想一下，如果任务是在中国境内，那么稍微出现一点以外都是致命的！所以我建议在不修改49-A项的情况增加一项条款，”斯克勒理了理思绪，“‘如果45-D-F2的条款无法通过49-A处理意外情况时，允许与中国军方合作应急处理并向中方提供情报，’这不单是为了公司的利益，而且是为了在国际条件的大环境下能博得中方的信任，当然！说到提供情报同等我们NELL也会要求中方能对此保留，就是这样。”

    有人表示不赞同，因为这事关整个公司的高度机密，而且正因为是中国，不管是武器管制还是其他方面……在整个地球村，中国的安保都是最严格的！如果向中国军方提供相关情报，那可能会给公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也有人表示赞同，因为计划执行地是在中国，如果合作顺利，中方绝对不可能将这种秘密公之于世，因为这牵扯的范围太广，没人希望它会变成国际问题。

    参会的人们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这个建议，但都没有准确而且有力的反驳理由，对于大部分参会人员来说，文件里的条款和电脑给出的是最佳解决方案，现在董事分会代表阿尔罗纳·斯克勒突然插一脚并提出这样一个奇怪的建议，难免有人会认为他是居心叵测。

    斯克勒耸耸肩表示有什么问题尽管提出来，他看着参会人员们的怪异眼神，但最后所有人都沉默了，因为他们找不到更好的方案来处理这件事。

    胖老头在听了一番讨论后也终于发话：“好了，那么就按分会代表斯克勒说的，增加这一项，”他指着斯克勒道：“增加条款由你全权负责，处理结束后记得把文件放到我的办公桌上明白吗？”

    “乐意效劳！乔克副董事长。”斯克勒礼貌地向胖老头鞠了个躬。他叫简·乔克，是NELL的副董事长。

    “没其他问题就散会吧！”

    所有与会人员都有条不紊的走出了会议室，会议室只留下了简·乔克和阿尔罗纳·斯克勒两人。

    斯克勒余光打在简·乔克的身上，这个胖老头穿的非常正式，他那大大的肚子恨不得随时都能顶破那件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酒红色格子衬衣，加大号的黑色西装完美的凸显出了这名胖子的身材。再加上他那深邃有力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神简直就是臃肿和智慧的完美结合。所以别看这个家伙很胖，但他的谋划和策略在公司可是数一数二的，否则也不可能坐上副董事长这个职位了。

    “别看我这个该死的捞金肚了，”简·乔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说说吧，这次又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阿尔罗纳·斯克勒低声笑着说：“在公司除了董事长还能有谁能指使我干这种事呢！”

    阿尔罗纳·斯克勒其实是董事长安排在董事会身边的一名眼线，其目的是为了打探公司所有的消息，当然他也被赋予了这个权利。董事会代表了整个NELL公司，但董事长早早就知道了董事会早就对凯里·杰斯言听计从，而且他们都是老相识，所以他们跟凯里·杰斯是站在一条线上的。如果没有整个董事会的支持那他这个董事长也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

    简·乔克虽然看穿了这些小伎俩，但很明显这次不一样，以前这小家伙在对凯里·杰斯的问题上向来都只敢暗中调查和处理，就算是有董事长在幕后支持他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但这次他一个小小的分会代表居然敢跟那个杀胚公开叫板简直是令人意外，很明显在这件事上那个人是不打算让步了。

    “所以董事长想借这次打压一下凯里的气焰么？还是......”简·乔克试探性地问。

    “不瞒您说副董事长，打压我们杀胚老哥嚣张的气焰只是一个很小的目的，”斯克勒一脸阴谋的笑着，“董事长更想通过这次与中国人合作来获得有关于‘血蝠’的信息。”

    “血蝠？”简·乔克面部有些抽搐。

    他听说过这个“组织”或者说是个人。据说血蝠早在二战时期就出现了，是一个相当神秘的武装组织，他们专门在国家群战争期间出现，其出现目的是为了抢夺交战国之间的情报和赃款，在每一次得手后他们都会留下自己的名字和一张极具讽刺意义的手帕然后消失。最后这个血蝠则因为很多项国际罪名而遭到全世界的通缉，但就算是强大的联合国和北约都未曾抓住过这个组织的任何一个人。

    “在公司创立之初和董事长上任之前相信您也听说过一些关于凯里·杰斯的传闻吧？”

    “当然！董事长知道凯里·杰斯和这个神秘的组织有所瓜葛，所以他才想借助这次行动打探这个消息。”作为NELL公司的副董事长，简·乔克当然知道这个年轻人所说的传闻。

    那是公司建立之前，1996年，NELL公司的上司三盟铁会指派了一名叫凯里·杰斯的家伙来到圣基斯胡伦市，他的任务是创立今天NELL的下属机构K·S·T·I·T，后来这家伙在三盟铁会的支持下迅速将这支只有三个人的部队扩展到了一千二百人，当时KSTIT的出现掀起了一场血雨腥风，从整个美国的特种部队到墨西哥和里约边境的贩毒人员都被他们戏耍了一遍，KSTIT把那些特种兵和贩毒分子当做靶子般用于战术训练，而且效果还很显著！所以在凯里·杰斯的带领下KSTIT的作风就有点像是当初的“血蝠”一般！在稳固了部队的整体框架后，2000年公司在圣基斯胡伦市进驻，KSTIT作为其下属机构也一并纳入了圣基斯胡伦市政府的共有财产。但这都不是重中之重，因为当初在凯里·杰斯前来接任时就有传闻说他曾经和已经消失多年的“血蝠”有所来往，可能这就是为什么谁都怕他的原因了，因为“血蝠”是一群神秘的鬼魂，外加上凯里·杰斯的个人能力不免会让人觉得那家伙是不是跟“血蝠”这个组织有所联系。

    斯克勒打断了乔克的回忆并凑到他的耳边：“还有一个重磅消息，是我从董事长那儿打听到的，听说‘血蝠’的创始人是名中国人，所以董事长的目的不用我说你也能猜透我的小心思了对不对？”

    “哈哈，不错啊小子，如果以后你能站在我们这边的话那就更好了！”简·乔克拍着他的肩膀说。

    “您放心副董事长！我是个明白人，以后时机正确的话，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阿尔罗纳·斯克勒伸手表示同意，简·乔克也没有拒绝他的请求。

    暖光照亮了会议室，他们两不谋而合的露出了有些狰狞的笑意。这是智者的斗争，也是权力和利益交织的结合。

    “虽然我不想打断你们的洽谈，但我想你们可以换个时间讨论‘合作’的问题！”突然出现在会议室门口的查理打断。

    “那我就先去整理计划了！副董事长。”阿尔罗纳·斯克勒挥手。

    “我跟你一起过去，因为中校先生那副想要扣下扳机的表情我实在不放心啊哈哈！”

    詹姆斯·查理看着这个没有喜感的家伙，他的外表总会让查理觉得这人是个没有原则的阴险小人，因为每次任务只要是出现问题，那么肯定是斯克勒干的好事，他只是别人的一个傀儡却还装作无辜的样子实在令人作呕。

    当阿尔罗纳·斯克勒从查理的身边走过，两人相互用余光对视了一眼，而他们眼里则透露着愤怒和杀气。阿尔罗纳·斯克勒消失在电梯门后，电梯门口的LED显示屏上的数字有序的跳动着，修长的灯光照亮了整条走廊，空旷的大厅显得格外安静，阳台外的海风低沉地扫荡着每一个地方。站在阳台上的乔克和查理看着这座城市和深邃的夜。

    “那些苍蝇已经被你们烤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