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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 把我卖了吧

    潮国,因奇景,海潮漫城得名,虽是中次七国之一,却是上舟王朝附属国家,引进海外产物进内陆,算是商贸国家,海陆内外交通要道之一。

    不过有上舟王朝庇护,潮国兵力方面强大,远胜金鹫、子鸥、象、贝、渔五国,国城座落在内陆沿海地带。

    这便是蝶珊掌控潮国部分情报,算不上什么机密,正在把信息说给江瑚听。

    “另外,瑚国的情况和潮国差不多,这便是苍坤中次七国。根据你这些时日了解的情况,基本上与档案上记载误差不大,因此我们没有必要再去探查中次七国。”

    茫茫大海上,小船独行,正向苍坤内陆进发。

    船上就只有江瑚和蝶珊两个人,此刻说话不必遮掩。

    “不愧是美貌与睿智并肩的珊姐,这么多复杂秘密都能倒背如流,若是我怕是一件也记不住。”只管好言调戏,不着调的花痴病又犯了。

    知道这个混蛋有病,蝶珊才不和他一般计较,白眼斜瞥,道:“也该到你出力的时候了,我心中已有计划,可快速打入上舟王朝皇宫。”

    江瑚讶道:“哦,那你有什么计划,需要我做什么就直接说,千万别客气,瑚弟愿意为jiejie做任何事情。”

    你看这人有多不着调!

    蝶珊只快语道:“上岸之后,你立刻把我卖了,卖给潮国皇族,瑚国也可。”

    “啥?”

    江瑚惊诧,尖声高语:“你疯了吧你,又要以身犯险!”

    就是想看看江湖反应如何,蝶珊很满意。

    至少这个混蛋还会担心她的安危。

    蝶珊解释道:“算算时间,我们上岸后,不论去潮国还是瑚国,都能赶上两国给上舟王朝进贡的时间,每一年进贡,潮,瑚两国都会贡献出大量奇珍异宝,乐师、歌姬、舞者数量也不少,凭我的姿色,被编入进贡礼单之中是必定的事,届时我便能进入上舟王朝皇宫,伺机盗取机密。”

    “而你就要在暗中协助我,解决掉进贡名单上的一些人,消除我的竞争对手,好让我顶替进去,同时你也要在民间挑战上舟王朝的武者,看看哪些人会对将来大计有威胁,不管你是除了这些人,还是列个名单给我都可以。”

    这么看,就和二人初到金鹫国用的办法是一样的。

    但是,上舟王朝与金鹫国不同,作为上四大国之一,地广物博,要从潮,瑚二国到达上舟皇宫路途遥远,并且上舟王朝皇室成员复杂,万一哪个色胆包天看上蝶珊,半路截胡,他们还怎么去盗取上舟机密。

    再者说,作为被进贡的舞者歌姬,是要先验明正身的,蝶珊来路不明,她能被编入进贡名单就怪了。

    所以,江瑚摇头,绝不同意蝶珊的办法:“在金鹫国,你用的也是这法子混入皇宫的吧。但你要知道,上舟王朝与金鹫国情况不同,同样的方法未必可行。”

    “依我看,我直入上舟皇宫盗取机密,你在外等我便是。”

    “不行!”蝶珊回答很简单:“这是我的事,非由我亲自去办,唯有亲身经历,我才能了解苍坤,若事事都要你去办,将来没有了你,我岂非成了糊涂瞎子。”

    “我堂堂帝国太子,母皇却要我亲身至此,为的便是历练我,要我了解这里,未来也能顺利接管苍坤小陆。”

    低头沉气,虽然她也知道下面的话很伤人,但她还是说道:“不管发生什么,我已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你不要多管闲事,做好你的护卫,听好我的命令。”

    面对这么一个执拗的女人,江瑚很清楚劝说是没有用的,要么顺从她,要么就提前把事情办好,不让她有机会反驳。

    可现在的情况,没法子了。

    船棚内瞬间沉默,江瑚想了很多,到底是硬和这丫头对着干,还是放任她去,等她吃了苦头再安慰她。

    此刻,江瑚不自禁觉得自己像个老父亲,面对一个叛逆的孩子。

    “好吧,你都已经计划好了,那就去吧,我只管在暗中保护你。”江瑚的回答。

    终究是要放手的,她有她的人生,你不可能帮助庇护她一辈子。错,也是她的经历,她的经验。

    这便是人生,缺一不可!

    潮国,一部分城市地基建在海面,等到了夜晚,可以听见海潮拍岸。

    尤其月圆之夜,涨潮之后沙滩上可见奇幻蓝光,泛着蓝光的海洋片片泛起,梦幻绮丽。

    江瑚和蝶珊在晚上上的岸,他们这算是偷渡上岸,可不敢让潮国士兵检查。

    美丽的夜色,冷风呼啸,已有冬天的味道。可他们悄悄摸摸,根本没有时间欣赏这里的景色,按照蝶珊的计划,他们要先去潮国黑市看看。

    看看能不能打探到潮国某个达官显贵的消息,甚至是皇族成员的秘密,好把蝶珊给卖了。

    悄悄的进城,情报中有提起黑市所在,两人很快便到。

    黑灯瞎火的大街,可见人头涌动,街头两边店铺却热闹,卖什么的都有。

    而黑市中最神秘之地,便在一家拍卖行,无名无姓,黑市开,拍卖行便开,每一夜都有无数不明来路的奇珍出现,价格死贵死贵。

    当然这里也售卖各种秘密消息,卖人都只是家常便饭!

    刚到黑市,人生地不熟,用了好几天时间了解,总算是摸清了门路,只是问过之后,价钱真的死贵,江瑚和蝶珊都买不起。

    地摊,江瑚贴了满脸大胡子,带着一只眼罩,就在拍卖行外开设地摊,至少已经有了目标。

    “我说,你真要我卖你?”江瑚很不确定,心里难受。

    人口买卖这事,他可是第一次干啊!

    “废话,赶紧盯着买家,出价低了我还不卖呢!”恨气言语,其实蝶珊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是被人卖啊!

    “嘶,可我舍不得。”江瑚一声长嘶,不管怎么说,这事儿特别别扭。

    拔根狗尾巴草,插在头上,委屈吧啦跟在江瑚身后,蝶珊一句话都不说了。

    见这样,江瑚只好高声喊:“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异色瞳眸美女,能歌善舞,价高者得……”

    “来,还不快给诸位路过的大爷们跳一个,去了好人家,你就等着享福吧。”推搡蝶珊,要她跳个舞先。

    怯懦舞步,立刻吸引来人群,围成了一大圈,看美女跳舞,是个男人就愿意。

    “五百金你卖不卖?”立刻有人出价,五百金就想买个大活人。

    “兄弟说笑了,五百金,我就自己留着享用了,少了十万金绝对不卖。”卖蝶珊,江瑚是真的不愿意,开价之高,他相信绝不会有人舍得十万金换一个女人。

    当然是为了防止被普通人买走,他们要吸引他们的目标。

    江瑚立刻感觉到了蝶珊白眼,无奈笑道:“再给各位大爷唱一个,看看你值不值十万金。”

    “飞雪六月,红花败……”蝶珊又唱又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全部展现。

    周围的人都看傻眼了,一双双不正经的目光,简直能把人给看死。

    可是,一个女人再美再好用,那也值不了十万金,所有人只看不买,把蝶珊看得恼怒,落声垂泪。

    奇耻大辱!

    一时糊涂!

    楚楚可怜的人儿,泪眼汪汪只会吸引更多人围看,但知道价格之后,无不唏嘘。

    大半夜就这般过了,整个黑市都传开了十万金美女的消息,江瑚和蝶珊要吸引的目标,自然也该知道此事。

    “哭什么,你自己要卖自己,这可不怪我。”大半夜都卖不出去,江瑚心里好受了,他让蝶珊知道了,她并没有她自己以为的那么美,至少不值十万金。

    “让你找目标把我卖了,可我没让你羞辱我,王八蛋!”悄悄地骂,泪水滴滴掉,周围人还是很多,这太丢人了。

    “那你自己歇会吧,我估计你的名声在这黑市已经传开了,早晚会有好奇的人来买你。”江瑚这个嘴,怕是开过光。

    人群顿时分开,四个带刀护卫,围护着一个手持折扇,锦衣长袍的男人走来。

    此人胡须落胸,神色气派,手里摇着折扇,眼睛都快要瞟到天上去了。

    “让开,让老爷我鉴赏鉴赏何等美女,敢出价十万金。”这话好笑的很,打着一口官腔,却掩饰不住当奴才当久了生出来的卑微,硬装阔的气质。

    眼看有人来买,江瑚和蝶珊都精神一震,可看到来人并不是目标之一,两人面色顿时垮了。

    他们要找的是潮国达官显贵,借此跳板混入潮国上层圈子,才有望把蝶珊列入进贡名单。

    可现在这来的人,不过是黑市上妓院大老板,一个黑吃黑的无良地痞。

    “速速掌灯,让老爷我看清楚些,若真是绝色佳人,这十万金老爷出了。”那人叫喊,灯火瞬间明亮。

    光亮多了,一览无遗,蝶珊姿色更显,仅仅那双魔魅般的眼睛,在黑夜里便勾人心魂。

    “呦,真不错,老爷我喜欢,哈哈哈……”顿时掏出一叠钱票,递给江瑚。

    “上舟王朝,潮、瑚三国通用钱票,十万金整,小美人儿可就归老爷了。”

    江瑚一时愣了:“还真有冤大头买啊!”

    江瑚很快反应,心里寻思:“眼前这位虽然不是潮国达官显贵,但能在黑市上这么嚣张跋扈,和潮国达官显贵来往必定不浅,或许可以把蝶珊先卖到妓院,然后再谋划。”

    把蝶珊推出去,江瑚道:“嘿嘿,谢大老爷,去去去,从今以后你就是大老爷的人了,快滚!”

    江瑚转身便消失了,丝毫不给蝶珊反对的时间。

    蝶珊心里虽然埋怨,但此时若是发怒,整个黑市传来她是武道强者,计划就完了。

    所以,蝶珊只能忍,先跟着大老爷去了妓院。此刻她想不认命都不行,毕竟主意是她自己出的,后悔晚了。

    到了妓院,被盘问,检查,调教,教规矩,换洗打扮,又在大老板面前展现自己舞姿,立刻谈定,卖艺不卖身,如有违背宁死不从。

    花了十万金买来的小美人儿,可不是为了自己把玩儿,是用来赚钱的。

    因此妓院大老板也不觉得什么,便应允了,先让蝶珊在妓院做个舞姬。

    蝶珊所会的歌舞,无不是宫廷绝技,礼乐诗词无不精通,谈吐高雅,即便只是卖艺不卖身,可不出半个月,很快也做到了花魁头牌。

    一些底层的潮国达官显贵,千金难见,万金难求一夜欢唱。

    直到此刻,心中有所埋怨的蝶珊,才明白江瑚为什么那么轻易就把她给卖了,原来这妓院不只是江湖中人的娱乐场所,朝中当官的也会来,且比江湖中人更会玩儿。

    又是被包场包夜的一天,妓院龟公把出价最高的几个客人名单送给蝶珊,任凭她选择一个。

    “怪不得以前会有那么多流言蜚语,说母皇荒yin,很多人都反对母皇设立后宫男妃,原来母皇的后宫和这妓院,没什么差别!”此时此刻,蝶珊不自禁如此想着。

    这几日来,她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已被完全颠覆,现在自己做的这种事,跟皇帝翻牌子,召嫔妃侍寝,又有什么区别呢?

    或许,唯一的区别就是,在这里不要都不行。

    眼看今夜包场包夜的客人名单中,有好几个潮国重臣,这种人居然也能来妓院。

    “潮国官员,难道都不避讳这些事,居然明目张胆用真名字,哼,这……”

    不过,总算是把自己要找的目标吸引来了,看着名字,一个个和记忆中的信息对号入座,蝶珊顿时选好了一个人。

    前半夜两个时辰,她非去妓院大厅歌舞不可,这是大老板给她安排的,目的就是为了赚钱,后半夜,她便属于那个她选好的人。

    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都老掉牙了,还来嫖!

    “宗大老爷,来,小女子陪您饮尽这一杯,再为您唱一曲红尘乱。”斟满两杯酒,一杯递给姓宗的大老爷。

    眼看这个老头子确实已老掉了牙,满口镶嵌的金牙,恶心感顿起。

    可即便再不愿,蝶珊也只能强颜欢笑,这是她制定的计划,后悔也来不及了。

    宗数宝,潮国内阁大臣,居二品官职,在潮国中的地位之高,势力之大,不说一手遮天,也遮了小半边天。

    蝶珊绝对相信,凭自己舞姿与美貌,再编一套瞎话,一定能让这宗老头给她赎身,有江瑚在暗中协助,日后进贡之事也就不难了。

    “交杯酒。”宗大老爷接过酒杯,当即挽住蝶珊手臂,一双老目不正经乱窜。

    “好,一会再跟您喝第二个交杯。”放下高贵的身份,强硬把酒水喝下去。

    唱,一曲红尘乱,辞藻中夹带着不少yin乱词汇,配上她的黄莺之音,便已让人听得骨酥rou麻了。

    “有歌无舞,大煞风景,姑娘本领不只是如此吧?”宗大老爷并不满意,一个个不要脸的要求从嘴里蹦出来。

    听说要自己脱衣,蝶珊恨不得一剑刺死这个老王八蛋。

    “这有什么好玩儿的,想必宗大老爷并不知晓,我虽卖艺不卖身,但那方面的功夫却不浅,自从来了这里还未侍候过人,宗大老爷明夜若是还来,小女子便……”

    第二天晚上,这位宗大老爷果然来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黄金,包下蝶珊一夜。

    “想不到宗大老爷真的来了,我还以为您忘了我。”给老头揉肩,虽恶心厌恶,但也要强忍着俯身耳边近语。

    宗大老爷喝的老面通红,摸着姑娘小手,怪声道:“你不忘了昨夜的话,我怎么能忘了今晚之约,哼哼哼……”

    蝶珊只能配合娇笑道:“既然您都来了,我当然不会忘记我说过的话,但……”

    “今晚我把您伺候舒服了,您可不能忘了我,明晚您还来不来?”

    “来来来……”宗大老爷一个劲的点头,伸手就去解蝶珊腰带。

    蝶珊哪能让这老头轻易抓到,一闪身吹灭一盏灯,随即将手帕抛给了宗大老爷:“爷儿,这边儿呢,您快来呀。”

    灯火一盏盏被蝶珊熄灭,一件件衣物便是最好的引路明灯,引着宗大老爷到了床边。

    可这个时候,蝶珊闪身到了床幔后,暗门离去。

    而那宗大老爷,却在床上扑倒了另一个人……

    妓院套子活,偷梁换柱,大老板绝不会让有技能在身,且值钱的姑娘陪人睡觉,否则就是自掉身价。

    像蝶珊这种几个晚上就能让大老板回本的,保护自然不弱。

    穿过暗门,听到隔壁嬉笑着,并没有露馅,蝶珊放心离开。

    来到这个肮脏的地方时日不断,却也不长,该学的她都已学会,以前不明白的现在也已明白,人性这种东西,只有自己约束自己,他人是管不了的。

    另一个房间换上另一身衣服,走出卧房便看到厅里酒桌一个长须男人独自饮酒,面上喜色掩饰不住的往外冒。

    “嘿嘿嘿,你这丫头可真是机灵的很啊,短短时间内就把这里的规矩全都学会了,十万金没白花。”坐在哪里的正是那天买走蝶珊的妓院大老板,见到蝶珊便忍不住的夸赞。

    面对这种人,蝶珊仍只能堆起甜笑,跑过去道:“都是大老板赏识,只是不知道大老板的本钱可转回来了,若是赚够了,不妨赏我一些。”

    阴阳怪气的大老板微怒,抬手一巴掌拍在蝶珊屁股上,阴笑道:“哼,你个死丫头,客人赏你的金银珠宝还不够,敢到我这儿来讨赏,这么贪得无厌,是想陪客人睡觉了吧。”

    手里紧握着酒壶,咬牙只忍了,反而还要笑着赔罪:“不敢不敢……”

    虽被威胁,但蝶珊也知,现在的自己就是大老板的摇钱树,绝不会对自己怎么样。

    斟酒,亲自喂给大老板,道:“像我这样的女人,也不能盼望找个好男人,再过几年朱颜褶皱,唯一能留下的就只有金钱了,若不趁着现在多赚些钱,未来可怎么办。”

    “大老板,求您就为我跟那位宗大老爷搭个桥,赚了的您看着分,有我一份儿就行。这样一位阔绰大爷,可是不能放掉的。”

    又是一杯酒送到大老板嘴边,这段时间她学会的绝不仅仅是规矩。

    喝了酒,强握住蝶珊的手,大老板笑道:“好好好,既然你这么喜欢赚老头子的钱,我怎么能不成全你,这位宗大老爷身份不简单,凭你的本事若肯牺牲牺牲,能赚到的恐怕不只是钱。”

    身份地位,权力,这是人人都在追求的。

    陪着大老板喝酒,近四更方歇,讨好一群人渣,牺牲自认是有的。

    可蝶珊没有心思在意这些,一夜不眠等着消息,可外面那位怎么就迟迟不来。

    随后几夜,宗数宝宗大老爷,千金难买他快乐,还真就把蝶珊给包了,夜夜至此。

    这一夜,宗大老爷玩儿着捉蝴蝶的游戏,一盏盏灯熄灭,恐怕宗大老爷也知道自己年纪大了,不想给小美人留下不好的印象,也不愿意点灯,摸着摸着便摸到了床上。

    当然,还是另一个人等着。

    蝶珊仍从暗门离开,可在另一边房间却不见妓院大老板,而见到了另一个正在胡吃海塞的人。

    “真会玩儿,shuangma?”

    眼看从暗门而来,身上只剩下一件粉荷裹胸和一条长裤的蝶珊,她肚兜肩带边角都露在外头,发饰凌乱不成样子。

    他愤怒,更心疼,立刻放下了碗筷,面色阴沉。

    “本姑娘愿意,要你管。”蝶珊也知道自己这样子太不堪入目,可她不想在这个混蛋面前弱了气势,直走过去坐下,不遮不掩。

    来人当然是江瑚!

    江瑚忍耐着怒火,实在看不下去,便褪下自己的粗布外袍给她披上:“行,我不管,再过几天,你就等着被抓吧。”

    这话说的,味道千层,耐人寻味!

    一听这话,蝶珊惊讶,问道:“你把外面的事都办好了,说说看,好让我心里有个底儿。”

    虽然很气她现在变成这种样子,江瑚忍怒道:“潮国城内,包括进贡的乐师、歌姬、舞者全被我下了毒,现如今上舟王朝使者已到,可潮国进贡队伍却不能按时出发,现今为了凑齐人数,正在城内紧急征召乐师、歌姬、舞者。”

    “哼,我已经把妓院里那位能歌善舞,吹拉弹唱,诗词歌赋,无一不通的珊姑娘名号吹出去了,若是还有那位宗大老爷举荐,用不了几天,你应能进入进贡名单里。”

    话语至此,江瑚不再多言,这都是蝶珊自己想的计划,接下来该怎么办,她自己有数。

    江瑚就是气呀:“蝶珊你堂堂帝国太子,天底下唯二的女人,今日怎么能像妓院那些女人一样,你真该被敲打敲打了。”

    “好,你走吧,我会好好准备的。”这便是蝶珊的回答,生硬,像是命令下人奴才一样。

    走,走就走呗,蝶珊现在这个样子,江瑚也实在看不下去。

    不管怎么看,现在的蝶珊都像一位合格艺妓,与之前的她太不一样,令人不敢相信,更加难过她会变成这副样子。

    “喂,等等。”

    走到窗前,江瑚便要跃窗而出,刚开窗子便听蝶珊喊,江瑚回头,只见自己的外袍飞来。

    蝶珊道:“衣服拿走,免遭人怀疑。”

    抓住袍子,江瑚不自禁倒吸一口气,恨恨道:“蝶珊,你不要太放纵,要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

    蝶珊不理会,光着膀子先走一步。

    高傲如她,怎会不知洁身自爱!

    果不其然,没过几天,大白天的妓院里便来了一队官差,封门闭户,扬言征召舞女,把妓院内所有姑娘全部唤出,论姿色,论技艺,一个个筛选,包括蝶珊在内,像被抓壮丁一样带走。

    商不与官斗,妓院大老板这种黑道买卖,也只能认栽。

    入潮国乐坊,众女被关在一间房屋内,很快有人来调查身份背景,轮到蝶珊时,她只报自己本是金鹫国贵族,逃难至潮国,不慎被人贩子拐卖,最后入了妓院。

    金鹫国与剑鬼之事天下宣扬,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跨国调查时间太久,蝶珊身份也没法子查了,本来是要被刷下去的。

    但这个时候,那位宗大老爷名头便起了作用,更因蝶珊舞跳的妙,歌唱的好,人长的更美,言谈举止无不贵气十足,立即被安排成了众舞女领舞,学习潮国独特舞乐。

    眼看进贡之事紧急,潮国已管不得从何出找的人,只要背景相对干净,一律被编入进贡名单。

    之后半月余,蝶珊在潮国乐坊学习潮国舞乐,为了顺利前往上舟王朝,可以说是日夜不休的练舞。

    潮国舞乐,鼓乐如潮,脚下巨鼓做舞台,领舞飞绫飘纱,独占风头,伴舞者人人配腰鼓,众人舞步轻者无声,重者击鼓鸣声,节奏而动,跳起来格外艰难。

    进贡之期本就延迟,待众舞者略微熟悉潮国舞乐,便不得不上路。

    大队人马出城,逐渐远离海岸线,踏上了前往上舟王朝之路。

    “总算努力没白费,苦没白吃。”因是领舞,蝶珊独坐一辆马车,不算宽大,一人可侧卧。

    只不过,此刻在她身边,江瑚半躺着,为保护蝶珊,江瑚扮成车夫,随进贡队伍一走。

    目光很难受的看着蝶珊,江瑚觉得,短短时间内,她变了很多。

    先入妓院,再入潮国乐坊,做的都是低贱辛苦事,这段时间蝶珊所忍受的东西,恐怕是历史上任何一位太子,就是豪门大户子女几辈子,看都不曾看到过的东西。

    可她偏偏忍受了下来,这人如何能不变!

    “干嘛这么看着我?”眼看江瑚古怪眼神,蝶珊心里发毛。

    江瑚假笑道:“心疼你呗,你贵为帝国太子,圣武天下唯二的女人,现在却变成风流女子,这滋味儿不好受吧。”

    滋味儿确实是不好受,可蝶珊嘴硬道:“谁要你关心了,赶你的车去吧。”

    嘴上这么说,蝶珊心里却很温暖。现在的情况也算是流落异国他乡,眼前这位虽然很讨人厌,但此刻能被人真心的关心,那滋味也是别样的暖。

    “马儿很听话,不需要我赶车。”江瑚躺着不动,从怀里掏出两个扁平的小瓷瓶,道:“给你,随身带着,必要时能救命。”

    “什么东西?”蝶珊开瓶嗅嗅,一瓶没味儿,一瓶全是药味。

    江瑚说道:“粉末状的是迷药,铲一指甲盖那么多就能放到一头牛。成丸的是解毒丸,一颗能保一个时辰内任何毒药都不会毒发,即便是春药也可解。”

    江瑚故意色咪咪上下打量蝶珊,提醒道:“哼,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万一被某个坏人祸祸了,我可怎么跟咱娘交代。”

    当年在五毒教是没白呆,虽然啥也没学会,但解毒丸这东西江瑚记住了,这段时间找了很多药师,花了大价钱把药炼出来。

    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但这话却太难听,人太气人,蝶珊白眼,还是嘴硬道:“我看这天底下最想祸祸我的人就是你,赶紧滚出去,少碍我的眼。”

    送礼都不讨好,江瑚只能勉强坐起身,听她话里行间已没了以往那种虚假的公主范儿,江瑚不仅觉得很好笑。

    这人,是真的不吃苦头不做改变,改变了又令人觉得更不顺眼。

    现在的蝶珊很像一位江湖女流氓,下三流的话以前的她可没脸说,现在却开口就是。

    江瑚直摇头,道:“我这不叫祸祸,叫爱……”

    车棚外去赶车,绝不再给蝶珊反驳的机会。

    “没种的混蛋!”

    回头看着手里两瓶药,要想想把它们藏在什么地方,皇宫里可带不进去。

    关键时刻不仅要保命,还要保住完璧之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