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一章 风霜雨雪
一方世界，边界混沌，无日无月，万物生发之中自然光焕发，全凭空间中道法之力维持光明。 可今日却不一样，这方世界天空高挂一轮烈日，金色火热光芒照耀四方，使整个世界充满光明与温暖。 但若仔细看，这轮烈日可不简单，因为江瑚就盘坐其中，太阳光正是从他身上散发。阳火焚烧，炽热内敛，温暖外释，至阳大道已和江瑚自身力量完全融合，释放的道法力量随心所欲。 此刻，史杏花还在符纹空间内，看到江阿郎修炼，她感到震惊无比。 “极阳之体，至阳之魂，才十多年时间，他就把至阳大道修炼到入道境巅峰了，还是体魂同修，这…这未免也太快了！”史杏花失语，无法相信眼前这位，此时此刻展现出的修为境界是真的。 才十多年时间，一个人的机遇运气再大，可进境怎么可能这么快呢？ 江瑚这修炼速度确实有点惊人，五十年穿梭六大道界，其中还有一些极难修成的道法，可江瑚仍能将道法修成，说他不妖孽都不行。 可接下来一幕，更令史杏花吃惊到合不拢嘴，一双眯眯小眼瞪成桂圆大小。 只见天空上，江瑚周身至阳之力愈演愈烈，就在他自身无法承受，力量即将失控之际，至阳之力于破灭中开始转化，丝丝阴气诞生，回流江瑚体内。 渐渐地，至阴大道道纹显化，这时江瑚挥手将之前收集的阴阳圣河水聚拢于身，以至阴大道影响，令河水全数转化成至阴之力。 居然感悟起至阴大道！ “他，他竟然……” 阴、阳两种力量，虽然相悖相斥，但也不是不可能同存于一，正所谓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至阳衍化极限，没令江瑚境界突破，反而在他意念调动下，加上阴阳圣河河水辅助，便自行转化成了至阴。 可史杏花不懂这个道理，当她看到江瑚周身升腾起至阴之气，甚至逐渐加深，引化道纹显出，出于厌恶至阴之气的本能，史杏花对江瑚是又惊又恶。 天地忽暗，空中一轮精芒生发，随着至阴大道境界加深，江瑚凭清浊大道混元气幻化一轮月，眼看将成不成。 可也就在此时，江瑚周身阴阳圣河水耗尽，没了其中纯粹道韵之力调和转化，阴、阳之力终究在江瑚体内起了冲突，正要幻化成至阴精华的至阴之力徒然崩散。 “哼，他没成！”看到这一幕，史杏花兴高采烈，若真让江瑚轻易修成阴、阳之力，只会让史杏花心里莫明的难受。 毕竟，阴阳两族相斗多年，不仅因为阴阳圣河水，更因他们的血脉互相排斥，不能容处。若是有人能同时修成至阴至阳，只会证明阴阳两族人的争斗是错的，是没有意义的。 史杏花怎么能接受呢！ 可阴阳道界的人都忽略了一件事，阴阳圣河水，不就是阴阳相容。 可至阴，至阳两种力量都能相容，同存，人为什么不能呢？ 或许，因为人更复杂吧！ “唉，没了阴阳圣河水调和转化，至阴，至阳之力便在我体内冲突，若非我自身所修数种大道之力从中隔绝，怕是要爆体而亡了。” “一直依赖阴阳圣河水修炼也不成，需要找到其他方法取代阴阳圣河水，还是我自身能掌控，并且能长期使用的力量，才能解决这个问题。”一时思想许多，可江瑚想不到有什么力量能取代阴阳圣河水中那股纯粹道韵，至少暂时没法子。 “哼，多行不义自毙自，你同修至阴至阳两种相斥之力，终究是出问题了。”史杏花得意，好一番讽刺嘲笑。 “咦，史杏花老前辈您还没走啊，难道还想跟我……”眼看史杏花还穿着自己的黑袍子，一双脚踝裸露，江瑚又色咪咪盯上了。 他就是故意的。 可史杏花怒色道：“你不把小世界空间入口打开，我怎么走。” 这话说的没错，符纹空间入口闭合，没有江瑚同意，谁也别想离开。 符纹空间入口顿开，江瑚又嘴欠道：“您要是真看上我，想跟我做做什么游戏，我奉陪到底，但要拿身体做交易，这件事我可干不来。” 修炼至阳大道，江瑚一身阳气旺的很，这么多年不近女色，见到史杏花这么个样子，他确实有一点“心猿意马”。 “哼！”可史杏花冷哼，她绝不会再在这个男人面前露出丑态。 但她并没有立刻就走，而是说道：“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给的起，但前提条件是你能帮助阳族对抗阴族人。” “方才我见你修炼，至阴至阳两种力量在体内起了冲突，必定不好受，如果你能帮助阳族，我可以将族内修炼典籍拿给你看，其中便有外界修道人留下，同修至阴至阳的法子。” 史杏花觉得江阿郎一定会同意这笔交易，得意笑道：“曾经我便无意看过一本无人问津的典籍，其中所载，确实有外界修道人可同修至阴至阳，虽然不知道最后修没修成，但至少暂时性的能稳定修炼下去。” “你若是同意，我现在就带你回族中看典籍，怎么样啊？” “唉，我怎么总是遇上这种倒霉事儿，难道真要为了这该死的典籍，参与阴阳两族的争斗吗。”江瑚心里糟粕。 但想得到别的东西，总是需要付出代价。 江瑚同意了，不过提出了自己的条件，说道：“要我帮助阳族也可以，不过这仅限于在两族大战之时替阳族取圣河水，我绝不会和阴族人交战。” “哦，如果是阴族薛家薛莓异，另当别论。” 对长安之死，江瑚耿耿于怀，他绝不会轻易放过凶手。 史杏花当即同意了，道：“好，如果我族查到薛莓异下落，一定告知你。” 随后，江瑚和史杏花一同返回阳族，而作为观看阳族修炼典籍的代价，江瑚神不知鬼不觉取走大量圣河水。 待二人到达阳光城，同时出现站在阳族一众主道面前，所有人都很诧异。 因为史杏花对江阿郎之恨，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刻这最不可能站在一起的二位，居然和平共处，这怎么能不让人联想非非。 “多谢江道友赠送的圣河水，这正是我族急需啊！”收下圣河水，几乎是十几年用量，上阳会对江瑚之感谢，就差跪地磕头了。 随后史杏花把事情说明，她代替阳族全体跟江瑚做的这笔交易，此刻还需要阳族族长上阳会同意。 上阳会说道：“观看我族修炼典籍，自然不成问题，为表感谢，阳族禁地之物随江道友取百件。” 江瑚客气道：“感谢上阳族长，日后我还会再为阳族取水，还请阳族诸位多加留意薛家薛莓异，此人我必杀之。” 闲谈了一番，之后史杏花站出，说道：“既然族长已经同意，我这就带你去看典籍，走吧。” 史杏花先走一步，江瑚不顾众人异色，跟了上去…… “我记得上次看完就放在这里了，你自己找找吧。” 典籍库，史杏花指指一排书架，并没有帮江瑚找典籍的意思。 “上次看完到现在是多久，不会已经被人拿走了吧，要是找不到那本典籍，我和你的交易立即作废。”江瑚并不想吃亏，神识一扫，并没有发现有关同修阴、阳之力的法门。 “都已经一百年的事了，我怎么知道。”史杏花失语，不慎暴露了年龄。 江瑚一惊：“哦呦，原来老前辈已经是几百岁的人了啊，那现在还能保持这么好的身段儿，当真不容易啊！” 女人最怕什么，或许并不害怕被人看光身子，但绝对害怕被人说老，被人嫌弃老。 “你再敢嘴贱，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杀了你！”史杏花暴怒，当真忍不了。 江瑚乖乖闭嘴，在典籍库中翻找起来…… “以阳抱阴，以阴蕴阳，磨合归始，自成二化……”不久，江瑚找到了被冷落在角落里的典籍，看着外界人在典籍上所写，太过粗略，并没有详情细解，江瑚十分头疼。 “阳中抱阴，阴中蕴阳，纠缠归一，再而分离，我要是能做到还用得着来看你，就不能写的详细一点吗。” 江瑚就觉得这典籍是白看了，道理谁不明白，可做起来真的好难的。 “罢了，我还是去阴阳圣河修炼吧，等阴、阳大道入主道，或许问题自然而然就解决了呢。”江瑚心里只抱着这么一丝飘渺希望。 离开阳光城，江瑚当先去了阳族禁地取自己百件宝贝。 而自从上次在阳族禁地搬了一座山放进符纹空间，江瑚便发现在那火山土壤上栽培灵药灵材，虽然不会产生像阳族禁地内灵药灵材蕴含至阳道韵的效果，但收集阳族禁地土壤栽培灵药灵材，也能让灵药灵材附有微薄的至阳属性，这已经是相当难得了。 种花弄草，这也成了江瑚一大爱好，毕竟要想充实符纹空间，令其变得真实，是少不了栽培植被的。 这次进入阳族禁地，江瑚并不修炼，在山中游荡起来，尽量取那些年长日久的灵药灵材，甚至又搬了一座火山进符纹空间，一顿折腾。 任江瑚这般取宝，阳族也算是大出血了。 随后，江瑚履行承诺，又去了阴阳圣河，不过为了一次性解决为阳族取水的问题，路上思前想后，等江瑚到了阴阳圣河，便在上游极远的位置，河床地下打通了一条通道，引阴阳圣河水灌入。 直接开辟出一条地下河，土，水二法之力加持，引着阴阳圣河河水直流到阳光城。 一座早已干枯的古井，江瑚一窜而上，道道水法符纹落印井中，阴阳圣河水很快填满了这口井。 “大功告成，这下子我可就省事儿了！”江瑚惠心一笑。 有了这口井水，阳族人想什么时候取水就什么时候取，再也不用担心被阴族人半路截取。 最后，江瑚把这消息告知了阳族族长上阳会，阳族主道汇聚井边，一个个奇异看着江瑚。 打通地下河引阴阳圣河水到阳光城，阳族人不是没想过，但受到阴族人干扰，每次都不能成功。 可哪成想，江瑚凭一己之力就做到了，而且还没被阴族人发现，这么大的手笔，做的还想当隐秘，阳族主道看着江瑚的目光是相当怪异和佩服。 而江瑚也算是为阳族尽心尽力了，之后一段时间又开始闭关修炼，直到一道消息传来。 “现如今，薛家痛失两大主道境，消息传开后便被阴族夏、习、裴、楼四大家族打压，四大家族欲有吞并薛家的势头。” “不过在此期间一件怪事发生，令四大家族欲动又止，薛家中突然出现了一位青年人，自称自己是薛莓异，后来展露元神道体才得到证实……” 会议室，长桌坐无缺席，江瑚也在其中，听了上阳会讲述，江瑚已经能联想到，薛莓异毁去rou身后，必定躲藏起来夺舍了别人。 “若非阴族四大家族欲要吞并薛家，怕是引不出薛莓异，不过也好，既然这老贼敢露头儿，我不妨拼着重伤再杀他一次。”江瑚心中盘算着，这次去阴族绝不会像上次那么简单。 “上阳族长，你们可知道薛莓异现在是在薛家族内，还是在薛家军营，阴族四大家族和薛家之间又是个什么态度？”江瑚提问，去杀薛莓异之前必先了解情况。 只是，上阳会摇摇头，说道：“薛莓异之异状，在阴族引发不小轰动，薛家已经把薛莓异雪藏，他身在何处我们无能打探。” “不过，阴族四大家族和薛家之间并不和睦，至少现在看，薛家军营独立，夏家军队欲有掌控薛家军队之意，想必应该会联合其他家族，否则单凭夏家绝对吃不下薛家。” 上阳会好一番分析，也是想从阴族内讧中找到打败阴族的办法。 明白了事情详细，江瑚沉吟片刻：“薛家之城被我毁去，当时无人救助，薛莓异应该不会在薛家宅邸，而薛家军队实力不俗，薛家遭难，又受四大家族打压，如今必把力量倾注在军队上。” “若薛莓异是夺舍他人，如今必然虚弱，正是需要别人保护的时候，那他一定在薛家军队中。” 根据情况分析，江瑚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江瑚忽然问道：“不知，阳族下一次攻击阴阳圣河水坝，会在什么时候？” 虽然打通了一条地下河，阳族可随时从井中取圣河水，但为了不让阴族人起疑，假意佯攻被阴族人掌控的水坝，是必行之事。 只不过，对于攻击水坝一事，阳族接连失利，如今也有点畏惧，并没有决定下次何时攻击水坝。 可上阳会聪明，明白江瑚是想借阳族攻击水坝之际，趁乱潜入薛家军营杀薛莓异。 可上阳会犹豫了一番，才说道：“我族已有充足的圣河水，可用来培养族人修炼，本是想在主道境人数能和阴族人持平时，再攻击水坝。” “不过现在看，阴族内乱，正是个好时机，所以我决定半月之后，阳族会再次整军，携全族之力攻击水坝。到时能破开水坝最好，若是不能，我们也只能勉强，不让阴族再诞生新晋主道。” 上阳会这意思是，要以阳族主道去袭杀阴族入道境修道人，只要阴族入道境修道人数量锐减，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诞生主道境，好让阳族有时间发育。 江瑚点点头，说道：“半月后我随你们一起去攻击水坝，但我只暗中潜入阴族军队，击杀薛莓异，其余的我不会多管。” “你若是愿意帮助阳族，你就能得到更多。”这时，史杏花一双眯眯眼突然睁开，精芒四射瞪着江瑚。 但江瑚拒绝道：“不必，我不会在阴阳道界久留！” 半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江瑚却忍耐不住，当先到了阴阳圣河边，隐藏起来观察河对岸。 可阴族薛、夏两家数万军队显得异常平静，士兵巡逻水坝，不时可见阴族主道向阳族眺望，更用神识探查。 而阴族修建的河道已将近完工，一条大河直延入阴族腹地，分支河道数十条。 为不让阴族主道察觉，江瑚一直呆在符纹空间内，入口收缩最小，连神识他都不敢用，飘飘沉沉落在阴阳圣河上。 阴族军营！ 习家驻地，六顶大帐篷独立，五座搭建在一处，唯独有一座，似乎与众人不合，居然搭建在偏僻的角落，就连守营巡逻的士兵都不会经过这里。 但此刻，习家族长习惯了，带着习文，习武二人来到这里，站在帐外抱拳礼敬说道：“雪姑娘，如今我族河道已经修建好，还请姑娘冻结阴阳圣河水，待军士炸开截断河道，引圣河水流入我族，第一时间便为雪姑娘修建修炼之所，任取圣河水。” 很快，帐内走出一位白衣女子，她的衣裙不仅白，她的人更是白的莹润，身姿曼妙，眼波冰寒似霜雪，却面覆薄纱，不露真容。 这位可不就那会用冰雪道法的外界修道人，阴族人都叫她雪姑娘！ “只此最后一次，也请习族长尽快兑现承诺。”雪姑娘话语冷漠而冰寒。 “正是，老朽不敢食言。”习惯了客气到有些卑微，捋捋胡须一挥手，道：“文儿，武儿，护送雪姑娘去阴阳圣河，不可让阳族人干扰，但凡出现差错，必对你二人严惩。” “是！”习文，习武异口同声。 可雪姑娘先走一步，全没把习家三位主道看在眼里。 习惯了怒道：“还不快跟上，你们若有一人得雪姑娘芳心，我习家在族中便是如日中天，就算是雪姑娘要你们自残你们得应承，快去快去。” 习文，习武两兄弟倍感无奈，人家雪姑娘根本看不上他们，可他们祖爷偏要搞这种事，过往可是让他们二人出了不少洋相。 不过，习文，习武还是紧跟着雪姑娘去了水坝上，充当护卫。 风吹霜结雪飘落，霜雪中更蕴含至阴之力，使得阴阳圣河水性质转变，冰寒一片，迅速冻结。 而此刻正在圣河上，江瑚躲的好好，观察阴族军队，突然一股寒流袭来，令他不得不转目注视。 紧随着离开圣河，高空俯视，江瑚一眼便看到了水坝上的冰雪倩影。 空间入口如幻，外界水坝上白衣雪影挥手舞弄纱绫，施布风雪…… 看到这位雪姑娘，江瑚不自禁一呆。 而这时，雪姑娘似感知到他人窥视，当即飞身而起，鹅毛大雪更寒，流云飞袖般抛出纱绫，直击符纹空间入口所在。 不得已江瑚现身，风吹起，雨落下，禁锢击至纱绫。 “是你！” “是你！” 当两人看清对方，都忍不住惊声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