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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宫中龙 笼中雀

    第118章宫中龙笼中雀

    “起来,九殿下出行都如此随意的吗?”李清煌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河上的戏台子,一边问道。

    身旁的堂堂大玄九皇子,周祁。不佩玉饰,没有专车,甚至都没有仆人相随,连保障安全的保镖都见不着。虽然他是对朝堂局势没有什么影响的边缘皇子,但是这么随意的外出,也属实是好听点叫低调,难听点那就是心大。

    毕竟这城里现在局势是那个样子,前段时间皇宫外头都能有人堵门,他不至于象征正元帝,大相国他们那样,做众矢之的,吸引全城的目光,但身为皇子,所受的关注,肯定还是不少的。

    毕竟就是皇上铁血无情,换一个完全以国运为重的,冷血皇帝,也会顾及颜面,好好保护自己亲生的皇子。

    毕竟这事儿起来,那白了就是在彰显实力啊,保护皇子是个证明,如果连几个皇子都保护不好,那这皇上怎么去守江山护百姓,而且所有的皇子,那还都是名义上的国家继承人,所以哪怕是顾及王朝的颜面,皇子的身份也是珍贵至极。

    从,那就是在太医的药罐,虎卫的刀剑保护下成长的。

    “毕竟从管太严了嘛,现在好不容易没那么多人盯着我了,那可不得玩的潇洒一点,随意一点。”九殿下迈着轻松的步伐,仿佛身上担着的,不是什么皇家的颜面,也不曾见什么权谋争斗的朝堂。

    “再了,我是不怎么准备,宫里头的事儿,又哪儿能全让我安排了?”就殿下一边着,一边将视线从戏台上,转向了周围的街道、巷口,甚至河上的船上。

    “我这趟出来,基本就是父皇的意思了。”九殿下着,又将视线收了回来:“就算真有了什么安排,不定我也不会知道。”

    这话很清楚了,李清煌特征性的,半睁不睁的双眼,随便扫一扫附近,就能看见不少蛛丝马迹。

    实话线索并不是很多,但是,大概能看出情况。

    光这半条街上,就有至少十几个人在近处远处看着他们两个人逛,其中显然就不乏黑虎卫之流。也就是上面派下来保护皇子的了。

    简单看上几眼,李清煌就收回了视线,瞥了一眼看这草台班子,却津津有味,颇有兴致的九殿下:“这么来,您也不容易啊?”

    这么从被盯着长大,立下期望中的理想目标,身边有不少权力关系大于亲情的长兄与后辈,实话,这样的生活,哪怕是大富大贵,散漫惯聊李清煌也绝对不会想要。

    “呵呵,也许吧,记得有人宫中龙,那便是笼中雀的。”九殿下倚着河边的栏杆,笑着,仿佛自己不曾因着皇子身份遇过困难,有过苦恼。

    “一命二运三风水……投胎到帝王家,真来,我这已经是赢在先之前了。”九皇子用绝对不会被周围人听见的声音,声到:“含着金的调羹,出生在金丝儿编成的雀笼里,从被教着如何养歌喉,理羽毛。

    人们还要替我高兴呢:‘怎生在这金子做栏杆,玉石铺地砖的笼子里头,好生有福气。’”

    李清煌半抬眼皮,看着身旁这平时都在插科打混,行事随和,没点皇子样的九殿下:“这是被触动了呀。”

    “真来,我等与那深闺里的富家大姐,似乎也没什么分别呢,衣食无忧,却又都提着那线儿,做事身不由己。”九殿下刚刚正经一会儿,便又用起了这般开玩笑似的比喻。

    李清煌似乎早有预料,只是扶着额头,淡定看戏。

    “我那些个兄长,大多也有这个想法吧。所以有的去了边疆,在那儿,线延伸的太远了,就没什么牵绊了。也有的顺着线走,私下也培养自己的党羽,走的就是另一个路子,想用自己的线去牵制别饶线,最后想着彻底挣脱开来吧。”

    九殿下双手撑着栏杆,望着戏台上激战正酣的戏子,还抽空喊了两声好。

    李清煌,知道自己听这些都已经有些僭越,涉及到皇子权力争斗了,但还是下意识的开口问道:“那你准备……”

    这基本就是在问九殿下,是要参与权力争斗还是低调避世了。

    不过哪怕是问,到了这一步九殿下也依旧淡定至极,笑着道:“我准备……依我而见啊,无论是去了边疆的几个兄长,还是留在京城培植党羽的几位,那都是……走偏了路子的傻子!”

    “什么?”李清煌没预料到这个回答,愣住了。

    “争权夺利,隐居避世,为了什么?不就是能自由一点,能像先皇爷爷那样想干啥就干啥。可他们是怎么做的?要么好武,要去守边,做郡王,不是去防备草原叛乱,就是去西域看着犬离族。

    要么便是好文,进了朝堂里,和大相国他们一样,整那明争暗斗,党同伐异的路子。

    可是想自由点,真有那么难吗?一个个为了远派或者培养自己的势力,锋芒毕露。

    倒不如像我这般,闲来无事,日日只知下棋便好。父皇见我也无心争权,自然也就不怎么管束我。派给任务,也就是陪你这样不涉及权力争斗的使节游玩,这还不够自由吗?”

    九殿下这些的时候,语气中带着些轻松自然的笑意。

    李清煌听着:“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帝王家是非多,无论做什么只要皇族的血还在体内流淌,只要那皇子的帽子还扣在头上。受关注就是免不聊。

    真起来,当上了皇上就清闲了?当然不可能。那个时候可就不只是父皇一人盯着,事事不能顺自己心意了,文武百官,下百姓都仰仗着帝皇,那担子,可一点都不比皇子时期的所受的牵绊要轻。

    行事有礼部,穿衣吃饭出行,甚至走个路都得有专门的礼仪,要么就是不祥之兆,下大乱。

    为政有百官,批奏折,统御官员,权衡党派权力,就像现在,推行九州制的正元帝,那也算轻松吗?搞不好,便是京城这边的一个动作,下便有千万子民的生活要跟着变动,万里的江山要不住的动荡。

    所以,争权夺利什么的,倒真不如他这般,随意洒脱,闲来对弈,过得清闲自在。

    “真的,这方面我就很羡慕李兄你。身为国手,技艺精湛,来了我大玄又或者待在大梁,都是衣食无忧,受人尊敬,还能日日做自己喜欢的事儿,活得可比我们这些皇子快乐多了。”

    九皇子殿下着,又开始不正经了起来:“要不以后皇子做不下去了,我也去寻个国手做做?李兄觉得我这技艺如何?”

    “可别。”李清煌都不用去思考什么皇子做国手,下会他不务正业,礼数不当之类的事情,单就他那个技术,别国手了,霸下区的民间棋馆都不提,能先去狻猊区那些个老宅子的巷子里,把老大爷和刚碰棋的朋友下赢了再吧。

    他这个技术当国手,他只想得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国家不考虑技术,单纯放上来折磨大国的棋手,看在他是皇子,加上下棋还要有礼仪,所以发飙都不能发飙,最终效果就是拦个国手折磨。

    但这种话也不好直,李清煌稍微想了想才回答到:“别,咱别考虑这个,咱两边无论哪一国的弈元阁,地方都太了,容不下您,您还是好好做皇子吧。”

    九殿下笑了笑,没有话。

    反而是李清煌想了想,又道:“不过,几十丈长宽的弈元阁容不下,我那一尺长宽的棋盘,却又不一定容不下。”

    这话的挺明白的了,皇子九殿下都有可能做不下去,但只要是想下棋,李清煌这儿永远对他开放:“就是这水平也该多多少少提一点吧……”

    后面的心声没听见,九皇子殿下就听见了这么一句真心的承诺:“李兄的邀请,我会谨记一生的,以后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了,上大梁去找伱,可别赖账啊。”他笑着道。

    李清煌不怎么喜欢做无谓的承诺:“等到那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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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台上的戏差不多演完,也快到中午时分了。江银依旧是按师傅指示,没怎么休息,还得继续磨练。

    李清煌他们是随意至极的出来游玩,自然就自由不少,不用在意很多。到了时候了...就寻个饭店去吃饭去了。下午在四处逛逛,差不多也就该回去了。

    李清煌去回太学院附近,还得应付坐了大半等切磋的那些个学生,轻轻松松拿下,没什么挑战性,就是有点费时间。

    而九皇子这边呢?的府里,却也并不平静。

    中区的九殿下周祁府,不在皇宫内,只是临近。

    因为没有权势,所以也算不得宫、殿,只能是府。放在中区皇宫附近,一大片重臣富商的宅邸当中,实在谈不上豪华。只是个二叠四合样式的宅院。

    作为皇子,他的母亲只是个不怎么得宠的妃子,还是选秀入宫,没几个亲戚,这位九殿下,自然也就没什么背景可以依靠。也就是身为皇子,才有钱可以修宅子,哪怕如此,也还缺一部分,需要上报户部拨款补上。

    但这属实是因为中区这地方寸土寸金,所以,哪怕是他这般不讲究脸面的人也得破费。毕竟好歹是皇子,住的太差也不好。若不是如此,他早就搬去负屃区太学院旁边,往弈元阁里头跑了。

    除住宅之外,他一切简朴,仆人也不多,饭食也简单,身上也不带配饰什么的,爱好又是基本不花钱的下棋,所以,手头上闲钱其实还算多。

    大概也正是因此,这府里头,有人会来投靠他。

    “殿下。”穿着道袍,手拿神机妙算,铁口直断幡子,还有龟甲铜钱的刘均仁从内院出来,向他行礼。

    “刘兄。”九皇子殿下照旧,年纪只要是比自己大点儿的一律叫兄。

    “今日可有什么事?”周祁问道。

    刘均仁:“没什么,就是有客来访,方秋瑾在里边等您。”着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双手抱胸,一副颇有些气恼的神情。

    “哦,明白。”周祁着,走向内院,喝茶的桌子旁边,方秋瑾正坐在那儿,摆弄着桌上的棋盘和棋子。

    “方姐。”周祁道。

    “殿下回来了?”方秋瑾招呼他坐下。

    周祁便坐到了对面:“方姐今个怎么有空来找我?赌坊那边不用看着么?”

    方秋瑾喝着茶,淡定的道:“我们那地盘,本来也没什么人敢动。再也有正事儿,所以来了这儿。”

    周祁一听,马上起了精神:“何事?”

    方秋瑾捻起一枚黑子,放在棋盘上:“你的五皇兄,今来找我了。”

    “皇兄?对了,听确是近日回来了。”九殿下十分自然的夹起白子,紧跟着落子:“他去赌坊那边做什么?”

    方秋瑾,一边喝着茶,一边与周祁对弈,道:“没什么,就是听最近狻猊街出了我这么个人,过来看看。”

    周祁:“嗯,五皇兄他向来行事不定,却又谨慎之至。最近北平城里局势这么乱,方姐的事儿也确实有可能吸引目光。”

    江湖上混帮派的,得势起家,一朝声势浩大很正常,毕竟江湖人性情洒脱,做起事来利落,一股势力很容易就拧起来了,像在那死水里丢一块石子,搅动几层涟漪。

    这本来无可厚非,方秋瑾的出头也不算特别有声势,只是混成了一个堂口的堂头而已。但毕竟现在局势如此,城里的各种事都得注意。

    “他有心思拉我入伙。”方秋瑾又到。

    周祁听了,眼神一凝:“入伙…是指……”

    “自然是当今朝堂上的,龙争虎斗。”方秋瑾又落一子,周祁的白子局势不妙。

    “如此啊……五皇兄回来是为了这事儿。算算年龄,也差不多是争太子位的时候了。”周祁表现出了在李清煌面前从未有过的认真。

    当今朝堂,以九州制为基础,两派新旧人马互相争斗,在这局势里帮助某一方达成成功,便是通向太子之位的最好基石。

    “殿下意下如何。”方秋瑾又落下一子,将周祁的白子逼入绝境。

    “我意下如何?如今若是退缩,不辜负了方姐拒绝的大好前程。”周祁轻描淡写的下出了一步妙手。

    方秋瑾见了五皇子还会来找他,显然就是拒绝了那位大有优势的皇子的邀请。

    “李兄啊……我终究还是骗了你,我也得去做那争权夺利的傻子了。”周祁缓缓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