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章 修身
第二天，工作依然照旧，五哥和大胖小范几个人如临大敌，不停地在周围转悠，王志明也工作的兢兢业业，听说昨晚他们几个人开了个小会。 张哥依旧像个老头，蹲在墙角抽烟，晒太阳。 而我则干我的活儿，我知道，事情没结束。 当天收工的时候，负责我我们这个监区的police队长来了，就在我们点名站队的时候。队长来了之后简单说了几句教育我们的话，就把张哥叫了上去，说：“张惠然，你作为杂役，不是要抓管理吗？上来给大家说说话表表决心吧，那个谁，吴尚武（五哥），你最近抓的可不怎么样啊，你们两个都要好好的工作，不要觉得自己快走了，就放松。” 谁知道，张哥站在大家面前，一句客套的废话都没说，直接宣布：“除了生病且获得批准以外，任何人都要认真参加劳动工作。（张哥很聪明，没有说获得谁的批准，当着police的面说的好像经过police批准一样，其实说的是经过自己批准。而且，所谓任何人，指的真的就是……任何人。）” 第二天，张哥就把大胖、小范、花花喊了过去，站在张志明发货的地方，让张志明给安排活儿，而且必须和所有人的任务一样，我和牛力一边干活儿一边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花花还好，大胖和小范马上就不干了。 “凭什么！他M的凭什么！五哥都没有放话，你算哪根葱！” “就是，你以为这里你说了算？这里是五哥的天下，五哥不走，你算个J8啊，别整天在这耀武扬威的！” 张哥没有说话，就这样呆呆地看着他俩，大胖和小范以外自己吓住了张哥，就更加嚣张起来：“他M的，老子从来都不干活，你少来跟我打官腔。” “就是，你别以为自己牛B，谁还不知道你在外面怎么回事？五哥才是真正的混子，大哥，你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了？你就算把狱政科的王主任叫来，我他M也不干活，我只听五哥的！” 大胖和小范完全没有注意，站在一旁的张志明此时一颗豆大的汗珠留下，站在那里有些发抖。 张哥和他们说话的地方是在张志明每天发货验收的地方，那里有个小仓库，囤积豆子，第二天早上会有卡车过来拉走。 话音没落，只见狱政科的王主任从小仓库里黑着脸走了出来。恨恨地看着大胖和小范，看样子准备吃了这两个人。王主任身后跟了两个狱police，也都一个个很生气的样子。 只听王主任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们这是典型的抗拒ZF，反抗改造行为！不服从管理，甚至都不把ZF放在眼里！还口口声声地说什么五哥五哥，五什么哥！我告诉你们！不要把你们在外面的江湖混混习气带来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啊？这里是什么地方！太过分了！都他M给我关禁闭！没有我的允许，这个禁闭就一直给我关下去！” 说完，狱police带走了完全傻眼的大胖和小范。关了禁闭。 王主任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来到五哥身边，对五哥说：“吴尚武，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快走了就可以逍遥法外，在这里充山大王，拉帮结派，偷jian耍滑，你最近也给我小心一点！” 值得一提的是，五哥进来之后能当上杂役，完全是因为他在外面的小弟给里面送了钱，收钱的，正是面前这个王主任。 五哥狠狠地站在那里，看着大胖和小范被带走的方向，嘴里只说了三个字：“俩傻X！” 接下来的一天，收工回到监舍，张哥叫住我，小声对我说：“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明天你去给我打那个五哥一顿，狠狠地打。” “我？”我震惊了，我看了看张哥，看样子也不是跟我开玩笑啊？ 我有些犹豫，接着说：“我……我要是打不过怎么办？” “你看你那怂样！还没打，气势上就已经输了，就你这样的气势还说是混混？混混应该天不怕地不怕，越是看到大混混越要去打，为什么？这样就可以一战成名呀！要是整天逮着小屁孩打，打一百年你也混不成大哥呀？” 我回答：“我不是气势上输了，我是说你看五哥那五大三粗的样，我是说，理论上，根据科学的分析，我未必打的过而已。” “我可告诉你啊，这是个机会，你不珍惜算了，我找别人去。”说着张哥就要走。 “别别别呀，我去，明天我找个借口去揍他一顿。” “哎……这就对了，听我的没错，嘿嘿”张哥嬉皮笑脸地忽悠我，还抓了一下我的咪咪。 “行！”我下定决心，明天打五哥！ “哦对了，忘了说了，”张哥突然想起来，说道：“明天你打他，如果有人帮他的话，我这边可没人帮你啊，你自己找机会，自己打，最好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他，如果他有帮手上，你也自己一个人挑了，一对多，你要是打赢了，我就封你为公孙李小龙。” “啥？！” “最坏的情况一对多，你打不打吧！” “哦。” “必须打赢啊。” “……………” …………………… 张哥说完欢快地走了，临出门的时候大喊一句，“龙二！” 龙二马上答应：“哎！张哥，怎么？”龙二现在对张哥的态度也开始大转变。 ”没事，看你傻不傻X，滚吧。“ “哦……” 张哥调戏完龙二就走了，剩下我一个人，考虑明天怎么打五哥。 而且我不知道张哥为什么要让我去打五哥，就这么直接？我不会成了炮灰了吧？ 说实话我一晚上都在考虑明天的事情，以我的分析，我大概列出了一下几个要素： 1.五哥年龄比我大将近二十岁，胳膊腿都比我粗很多，力气一定占上峰。 2.五哥在县里已经是地头蛇，成名多年，在里面也干了很多年杂役，已经习惯了站在权力的制高点欺负别人，从心里上来说他是完全不会惧怕我，打起来他的战斗力可以解锁百分之百。 3.我从进来之后和五哥在监区的地位差的不是一点半点，我打从心眼里就惧怕五哥，打起来恐怕气势上很难超越他。 4.我比五哥高。 5.张哥说了没人帮我。 6.大胖和小范都在禁闭室，但是五哥身边还有花花，那天看到花花打牛力，得知花花的战斗力不在我之下。如果五哥和花花一起上，我必输。 7.如果这次打了五哥，我赢了，会在监区一战成名。如果输了，只会成为笑柄，今后再起点就难了。 怎么看都是凶多吉少。不管了，第二天再说吧，我很晚才睡着，老金后半夜想偷偷溜回来睡觉，正好当时我还没睡，被我赶回了厕所，我很讨厌这个老头。自从认识老金之后，这些年我在网上看到一些可怜的老人在外面流浪或者家里没人赡养很可怜，我都会从两方面去看待，一方面是儿女真的不孝，另一方面，叫做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随着我看到的阴暗面越来越多，我的怜悯之心也就随之越来越少。 果然，第二天的太阳没有和我商量就早早的升起，我们也都在一片嘈杂声之中起床，点完名来到工区，张志明开始给大家安排活儿。今天张志明给我分配了几麻袋看上去很少的豆子，这就是赤果果的影响力，这里比外面体现的更彻底，一点都不虚伪。 我的心情一早上都是很紧张的，当初砍郁南和老边的时候都没这么紧张，仔细一想，不难得到答案，我和五哥之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我和郁南他们之间却不一样，所以面对郁南我是抱着豁出去一切的心态，而面对五哥，我现在只解锁了百分之三十的怒气。 不得不说张哥的脑袋总是能想到一切。就在我分完活儿坐下准备干的时候，张哥溜达一样地走到我身边，也没有停顿，只是小声说了一句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话：“想想那天晚上你干了一个通宵……”说完就溜达走了。 对啊！我艹他M的！那天张志明故意整我，还不是五哥这个SB指使的？整整干了一个通宵啊，第二天上工的时候我都快得抑郁症了，精神恍惚地，就这样第二天还得一点不少的干完当天的量，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熬过来的，我当时甚至想如果马上死掉就好了，就不用受这份罪了。M了个臭B的！ 我看了看五哥，你真不是个东西！ 我又看了看张哥，你真是个老狐狸！ 我坐在那里一边干活一边回忆着那天生不如死的经历，怒气值逐渐激发到百分之八十，差不多了。 我抬头看了一眼花花，花花现在也得干活，一个人蹲在角落捡豆子，像是霜打的茄子。正是时候，我在身边所有人的瞩目下，突然站起身，向外走去。 找一个人的麻烦其实很简单。 五哥看我没打招呼就往工区外面走，立马大吼：“嘿！你干嘛去！” “我上厕所呀！” “上厕所？打报告了么！知道规矩么！” “我报告了啊？” “你他M跟谁报告了，我听见了吗？” “我跟你报告了，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你快让我走吧，我尿急。”想要惹怒一个人，在他和你正经说话的时候你调戏他就行了。 很奏效，五哥用手指着我恶狠狠地说道：“小B你是故意找茬呢是吧？你是真不想好好活了！” 我也马上进入了“瞅你咋地”模式！对五哥说：“你他M别用手指着我，之前所有用手指过我的人我都把他们手指头掰折了！（我吹牛b呢）。” 五哥在外面打架砍人的时候我真心还没出生呢，面对我这样渣渣的挑衅五哥当然是一瞬间就暴跳如雷，只用了最传统的三个字做开场白：“CNM！”就动手向我打来。 对于五哥来说是意外的遭遇战，对我来说却是有计划有预谋的组织进攻战，所以我早有防备，五哥对我扇过来的巴掌完全看在我的眼里。 “啪” 五哥的巴掌扇在我的脸上。 看是看到了，身体没反应过来，我又不是李小龙…… 五哥确实和我想的一样，出手又快又狠，巴掌像是铁饼一样，即便我稍微闪了一下但还是火辣辣地打在我脸上，一下子我也暴怒了起来，挥拳向他打去，工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我们两个人身上。 一开始我对五哥还十分忌惮，可是打着打着，我发现五哥的拳头打在我身上也就那么回事，我好歹也是身经百战的混混啊！ 如果你对一个人的期待值太高，就很容易失望。 我对五哥的战斗力略感失望，这也让我激情澎湃，打！ 我进入了“削死你信不”模式，虽然我能感觉到，我刚才挨的几拳已经让我脸上的某几处肿了起来，可是我越打越生猛，不再有躲闪的动作，出拳不再迟疑，对他拳脚相加，我身高高于五哥，胳膊和腿都比他长，当我把拳头抡到最大弧度的时候，五哥的小短腿和短胳膊就马上出现了颓势，变成了我快速打他三拳他才能打着我一下。 五哥也有经验，立刻就想过来抓我的衣服，变成近身摔跤架势，如果我被五哥摔倒压在地上，我就会一溃千里，我当然明白。 五哥一只手猛地抓住我的衣袖，像个铁钳，另一只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我的衣领，要把我摔倒，我马上使劲和他抗衡，可是他的力气真的很大，没办法，我张嘴就咬住了他抓住我衣领的胳膊，隔着衣服我死命的咬着，牙齿的咬合力是非常大的，我能清楚的从牙齿传来的触感上感受到，他胳膊上的rou被我咬出来一大块。不是咬掉啊，也不是咬破，是咬出来，逮住那块rou我死死地不松嘴。 五哥太疼了，被咬的那胳膊也不抓我衣领了，在空中猛甩了半天才甩开。 这下他暴露了很大的空档，我此时离他很近，双手已经没有缓冲的空间来挥拳了，索性脖子后仰，紧接着用额头狠狠地顶在他脸上。 五哥比我矮一些，我想用额头砸他的鼻子，所以我的目标方向就往下一些，谁知道没把握好距离，那个电光火石的瞬间谁能那么精准啊，我的额头一下子砸在五哥的人中部位。 MD！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我确实用额头把五个砸的不轻，只见他一下子后退好几步，双手捂着嘴一动不动，而我也快疼死了，额头起了个大包，被他的大板牙顶的。 当时就那么一瞬间，零点几秒，我突然想起了中招考试的一道物理题，啊，果然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我和五哥从开始打，到现在拉开距离，中间也就用了十秒钟左右，这就是爱因斯坦的侠义相对论，我在这说的这么热闹，大家脑补的画面好几分钟，真实的情况就那么几秒。 这时花花果断跑上前来要帮他的大哥打我，他跑向我的时候我和五哥正在打，他来到我跟前的时候我已经和五哥拉开距离对持了起来，所以我正好一眼看到了花花，下意识地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他裆部，稳准狠，正中红心。 别问我为什么这么喜欢踢裆部，好像很不光彩似的，总比挨打强吧。（踢的时候千万不要正对着踢，那样只能踢在膀胱，也不要用脚尖或者脚面，脚尖打击范围小，不容易中标，脚面杀伤力又太弱，当然也千万不要用腿，因为对方疼痛的时候会夹住你的腿，反而被动，我就有一次被夹住了，正确的姿势是由下向上，脚侧击打，都踢过球吧？踢足球是怎样的脚法踢的，踢这俩球就怎么踢。如果你踢中了，真的能感觉到在那一瞬间触碰到了柔软的东西。） 花花随即跪倒。 很多眼花的人竟然看到了这样一幕，我和五哥打斗，花花上前帮忙，没想到刚跑到我面前就被我的威力折服，跪倒在我面前久久无法起身。 花花是被我搞定了，五哥也缓过来扑了上前，打到这个时候我的反应程度已经完全跟不上节奏了。 五哥回过神来之后对我拳脚相加，虽然力道大不如前，可是我却一点也反应不过来，只能胡乱地挥拳抵挡，亦或是找机会进攻。我的精力有限，可是体力却比五哥强多了，我都不觉得累，就那样胡乱打着。花花是再也没有站起来。 就这样，周围变得嘈杂起来，我的眼睛已经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自己的拳头在空中挥舞。 好像有谁叫了我的名字。 继续打，谁来帮忙也没用。 你他M的！今儿弄死你！ 草！ 谁他M也别拦我！ 啊！ 你个傻X，打死你！ 就这样，我成了整个监狱历史上第一个袭police的人………… 慌乱之中我一拳打在过来制止我们的police脸上，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三个police已经把我双手倒扣，拷在一起，先是殴打了半天，接着把我拖走了。我想站起来走，但是他们不理我，一人驾着我一只胳膊就这样把我拖进了禁闭室。 刚扔到禁闭室，我还被他们用电击棍电了好久。 被电是种怎样的体验？ 当时身体已经不在是自己的，抽搐和扭动完全是肌rou自作主张的。 当时我呆的禁闭室不像电影里面那样惨，电影里描述的是一个让你躺不下也站不直的小洞洞，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这样的地方，也许有的监狱有，但我当时呆的地方是个比正常房间稍小，有一个装着铁栅栏小窗户的小黑屋，门也是铁门，下面有个小口，可以把饭塞进来，把尿桶塞出去。 一个人被关禁闭 是个什么样的痛苦？ 首先吃不饱，其次是睡不好。屋里就一张破木板床，床上的被褥跟纸一样薄，躺上去像是直接睡在板子上，。阳光无法照进这里面，背阴。这些都是次要的 真的，都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孤独。 你即便是进监狱了，也不还有一堆人陪你聊天说话不是么，可是一个人呆在这里面，从早到晚就是墙壁，景色没有换，人也只有自己，有时候你都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自己已经忘记怎么说话了，为了检验自己到底还能不能说话，我经常会在屋里自言自语。为了不显得太傻X，我会背诵一首诗。所以如果你当时是在走廊里，会经常突然听到一句：“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背完以后发现自己说话的声音好陌生，但是证明了自己还会说话。 然后，又是无尽地沉默…… 伟大的思想家和文学家奥斯托洛夫斯基曾经说过：“孤独可以摧毁一个人的意志。”（我瞎编的，我不知道谁是奥斯托洛夫斯基，这个人名也是我编的。） 但事实就是这样，我要被这无尽的孤独折磨疯了。 第三天，也许是第二天，也许是第五天，张哥来看我了。我真不确定是第几天，因为时间在这里已经完全混乱。幸好当时我只是被关了一星期，如果关我一年的话，我发誓我会精神分裂。 “你知道你差点被加刑么？”张哥走进来看着我，他没有边说话边挖鼻屎，但我看到他的样子和说话的语气，我感觉他就是像一边挖鼻屎一边和我说话的调调。 张哥看我一脸痴呆的样子，又接着说：“你知不知道在这里袭police的话，police有权当场击毙你。” 我还是不说话，一脸茫然，我快被搞傻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幸好我还罩得住，所以你只被罚关一周的禁闭。” “哦……” “我为了来看你，浪费了一条烟呢，” “哦……” “你不感谢我吗？” “谢谢你全家啊。” “靠……”张哥盘腿坐在地上扔给我一支软中华，自己也点燃一支，突然问我一个问题：“你不是经常玩街机游戏吗？那个什么街头霸王，我也会玩，我问问你，如果你和别人对战，而对方抢先选了一个实力太强的人物，技术又比你好，你要怎样赢他？” “打不过，硬打呗，万一赢了呢？” “恩，这就是你的处事方式，所以你一定会输。” “不然应该怎样？”我反问， 张哥回答：“如果是我的话，对手占了先机，抢到了厉害的人物，实力又高过我，我会先忍住，不和他打，约战第二天。晚上的时候找人过来修改下主板的程序，把我这边随便选一个人都可以成为无敌的角色，然后明天再和他打。” “你这是耍赖啊。” “又怎样？我赢了。”张哥依旧一脸悠然地抽烟。继续说道：“知道为什么之前让你再等等，再等等，你以为我怕那个傻X啊？只是当时的情形不适合主动出击而已，如果在不合适出击的情况之下贸然进攻，我估计咱俩今后在这里将永无翻身之日。” 我恍然大悟，说道：“所以你那天……” “没错！”张哥越说越来劲：“我等的就是那天！首先，在我搞那批车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了风险，所以我选择了放弃大部分的利益来寻求和高层的人合作，即便是出事了，我也能得到我需要的东西。之后果然出了纰漏，我进来了，不过我手上抓着很多那些高层人物致命的证据，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或者我觉得我受到了不公的待遇，自然会有人去找更高层的人来为我报仇，大家同归于尽。（当时我还不知道张哥说的这个人就是舒曼。）。所以我进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在这里只要放个风声出去，我就能修改主板程序，让自己无敌。那天你看到有人来探监我，正是那个你想象不到的高层人物出面了，我进来了，可是赃款却给了他，他把我之前应得的那份双倍的返还了我，并且竭尽所能保我，我当然也会让他安然无恙。这位高层人物和我的事情已经敲定，把我在这里安排好了只是顺手要做的事情。他只对这里的负责人说了一句话‘我弟弟在这里麻烦你们了’，我也当着这位高层的面对负责人说了一句话‘我没少被这里的牢头狱霸五哥欺负’。然后我的人（舒曼）这才开始给这里上上下下的人送钱。五哥的关系王主任现在都站在我这边。怎么跟我斗？那个傻X五哥和我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所以时机到了，我也就顺手把他解决了。” “也就是说，你那个跟我说差不多了的时候，其实已经知道，不管怎么打，怎么闹，他都注定要失败了？” “对头！” “哦……”我若有所思。 张哥没有放过我，紧接着对我进行新一轮教育：“你知道吗，你进来之前的水平，就和五哥一样，你们整天只会盯着一些小事争来抢去，所以根本就看不到自己为什么会失败。就像你，你根本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进监狱。而他，估计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下子就被我打到了。他不是被我打倒，而是他注定要在我之下，却根本没有看清楚形势。如果一个人每天只想着怎样吃饱饭，那么他一辈子都会为了吃饭而竭尽劳累，如果一个人每天想的都是我要怎样成就一番大事业，那么在这条成就大事的路上，吃饱饭这件事自然而然的就完成了，只是顺便。我，一直在干大事，五哥，一直在想着吃饱饭。所以当他遇到了我，他的失败只是顺便的而已。” “那我呢？我为什么会进来这里？你刚才说我和五哥一样。” “没错，你们两个一模一样。受不得一点委屈，脑子全都是一条直线，拐个弯都困难。而且胸无大志只能看见眼前的路。如果你的目标是登上珠穆朗玛峰，那么你会在意路上偶尔摔一跤吗？如果你的目标只是往前走100米，那么你摔倒了就会哇哇大叫，说自己点太背了，一定要报仇。对不对。我们刚进来的时候，五哥对我们打压，我都快成一个傻X了，换做是你你要么当场爆发，要么就和他鱼死网破了，对吗？当你这样想的时候，就说明，你档次太低了。”张哥说完了，从衣服里掏出了两根火腿肠和半包软中华，扔给我，临走时说：“五哥这顿揍是早晚的，谁揍都可以从此在这里窜红，让你揍是给你机会，但没想到你这么生猛，把自己搞进来，这样也好，年轻人也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等你出去了，哥哥我带着你在这里好好玩。” 张哥走了，留下我一个人一直在思索他留给我的问题。 是啊，我应该有点什么大志向啊？ 我想到了我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还真的像是张哥所说，我之所以进来了，只是因为我根本没有去看更的更远。学业，事业，爱情，亲情，友情，我竟然没有一件事情真正意义上的成功。我名义上是为了替爸爸报仇，而实质上却只是我自己心里难咽下这口气而已。 那么我今后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我要怎样才能做到像张哥一样呢？ 我突然想到之前和张哥曾经的一些对话，我问他：“哥，你觉得你算是个老大吗？” 他反问我：“为什么要当老大？老大是一个终极目标吗？我被他问愣了，没有说话，他接着说：”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当什么老大，我要做的，是一个成功的人。” “什么算是成功的人？”我问。 “成功的人分几个步骤，首先，要有顶天立地的能力，要让自己能够独当一面。然后，要照顾好自己的家人，连家人都照顾不好，就不算个男人。在其次，要把一直跟着你的兄弟照顾好，只要是追随你的人，大家都对你付出了信任，他们相信你的能力才会追随你。所以你要在完成前两件事之后，第三件事，就是把这些人照顾好，不辜负他们。最后……”张哥说着就稍微停顿了一下，看着我：“也许你不信，最后一件事情，就是要对这个社会做出应有的贡献，不管大小，尽力而为，因为你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一件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今后会给你的子孙带来怎样的好处，当然，他们未必会记得你，你也未必认识这些未来的子孙，所以嘛，哈哈，我说尽力而为就可以了。” 我想了想，说：“这不就是那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吗？我课本上学过的。” “对啊，这就是古人的智慧。”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直白的解读。” “这就叫人生观和世界观，你之所以到现在为止对任何事情都没有太深入的解读，正是因为像我所说的，你现在还是一张白纸，我希望你这张白纸上，今后画出来牛B的东西，而不是里外看着都傻X。” “那你看我现在傻X吗？” “当然傻X啊，不傻X你就不会问我这些了。” “…………” 想了好久，我终于明白自己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今后要过什么样的人生了，那一年，我即将1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