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精准的解剖
啪嗒—— 告亡使者合上了手中书籍,一束漆黑的光芒升腾而起,直冲天际。 哗啦—— 正上方奢华的天花板在与黑光接触后迅速老化腐朽,化作细碎的尘土与碎石落下,在黑光的笼罩中,它白骨手臂提起苍白色的羽毛笔,缓缓朝前方点来。 克莱斯特夫人感受着浓烈的死亡气息,脸上露出一丝惊恐,双眼骇然瞪大,瞳孔收缩,暴露出内心剧烈的动摇。 冰冷的寒意蔓延,仿佛死神的阴影正在逐渐接近,她的身体开始颤抖、面容扭曲、呼吸变得急促不安。 苍白的笔锋所向,似‘死亡’的亲自指定,短暂的惊慌失措后,她开始了挣扎。 “快!” 她急促的朝自己的灵仆下达命令。 此时此刻,她唯一生还的机会,只有先一步将敌人杀死。 只要灵术士死亡,灵仆将失去在现世逗留的道标,从而被主物质位面所排斥驱逐。 黑光化作雾气,不断朝白骨手中的笔尖汇聚,伴随着虚空中传来的不详低语,羽毛笔顶端逐渐现出晦涩的锋芒。 狂躁的魔素激起风暴,制作师稳稳立于风暴中心,任由气流将大衣上的鸟羽拽得张牙舞爪,看向克莱斯特夫人的目光中,再次浮现出难以分辨的复杂情绪。 克莱斯特夫人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实—— 她的灵仆率先发动攻击,但由于对方灵仆恐怖的威能而受到了压制,攻击迟迟未能发出。 这样下去的话,对方的攻击将先一步到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强烈的恐惧迅速占据了她的眼眶,近乎崩溃,正准备大声呼喊之际,那宣告死亡的一击已然来临。 在笔锋之前,魔素构成一本虚幻的书籍,并迅速翻动,笔尖与灵体书页接触,顺势在上面画上了一笔。 克莱斯特夫人张着嘴,目光失去焦点,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该死。 该……死。 我的孩子……需要我这样的母亲…… 只有我,才配得上它们的母亲…… 该……死…… 魔素更加狂暴的翻涌,灵体构成的书卷不断扭曲变形,化作一条幽黑色的绞索,朝着她迅速飞来。 瞬间,视野中不断放大的绞绳,迅速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 这就是……死亡? 荒谬! 但在看见那法术成形的瞬间,她就意识到,这样的攻击无法抵挡,克莱斯特夫人认命一般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她感觉耳边传来破空声,那宣告死亡的绞索越过了她,套在了她灵仆的脖颈上。 饲灵侍女身上的雾气隐现,极力的挣扎,发出凄厉的哀鸣,却被那散发着黑光的绳索一点一点拽了过去,最终跟随着告亡使者一同消失于虚空之中。 短暂的错愕后,克莱斯特夫人才露出劫后余生的狂喜,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欣喜若狂的看向制作师,“看来你杀手锏的准头不是太好呢,真是太可惜了……” 制作师的语气却有些莫名,“杀手锏?” 克莱斯特夫人笑容一僵,随后迅速恢复了猖狂,“虚张声势么?这样强大的灵仆,使用必然受到某些限制,你暂时应该无法继续使用。” 制作师微微歪头,“然后呢?” 克莱斯特夫人嘴角上扬,引弓拉弦,又一个小女孩的灵魂化作了箭矢,蓄势待发,“你的魂器擅长防守,却无法对我造成威胁,只能作为靶子……继续下去,你也只有落败一途……” “魂器?”制作师突然爆发出一声轻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使用了魂器呢?” 克莱斯特夫人瞳孔猝然紧缩,骇然看向制作师手中的灰色方块。 制作师瞥了那方块一眼,语气中带着嘲讽,“你说这个?但这只是一件特殊的魔法道具。” 克莱斯特夫人呼吸一滞,随后意识到冲突,“不,你在撒谎,普通的魔法道具不可能能够挡下魂器的攻击……” 制作师缓步上前,“我能够将猎杀的施法者制成为魔法道具。而我灵术士职业的核心能力,是通过残留的身体组织,来激活被猎杀者生前所拥有的能力,但需要消耗大量灵性…… 一些特殊的施法者,能力虽然拥有局限性,但在对应的情景下却能发挥出不错的效用。”
说话间,制作师已经来到楼梯的下方,用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克莱斯特夫人,“例如,失控者。” 克莱斯特夫人脸色煞白,慌乱的朝后方退去,虽然她还拥有战斗能力,但似乎被制作师吓得无力反抗,“不!不可能! 你说过,使用这项能力需要消耗大量灵性,那么你是怎么坚持到现在的? 即使你的灵性储量超越常人,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庞大……” 制作师嗤笑一声,“消耗? 我猎魔人职业的核心能力,是能够对猎杀对象的部分身体组织进行处理,并储存其拥有的灵性,在需要时作为燃料,代替自身的灵性消耗。” 克莱斯特夫人意识到其中关键,瞳孔剧烈的颤抖,惊恐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制作师语气低沉,“看来,你终于意识到了…… 是的,在成为传奇猎魔人的过程中,我所猎杀的魔物,已经多到我自己都记不清数量的程度。” 制作师抬起脚步,顺着台阶向上走去,声音带着深深的寒意,“你之前似乎说过一件很有趣的事……消耗他人灵魂发动攻击,所以几乎不消耗自身灵性?” 在说到‘几乎’时,制作师特别加重了语气,透露出强烈的讥讽,“但战斗已经进行不短的时间,即使是再微小的消耗,累积到现在恐怕也非常可观” 制作师已经来到了卡莱斯特夫人的目前,低着头,用冰冷的目光审视着娇小的克莱斯特夫人,“你剩余的灵性,还足够么?” 克莱斯特夫人已经完全说不出话来,瞳孔涣散,没有任何焦点。 但到了现在,她终于意识到一件事—— 从一开始,这场战斗就被对方完全掌控。 自己的每一步应对都在对方的引导之中。 战斗? 不,这不是战斗。 她就像是一具尸体,被固定在解剖台上,等待着对方曼斯条理的解剖, 而现在,对方目光如刀,已经来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