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今生
程行觉得很刺眼，像是有人拿了个几千瓦的电灯放在他眼前一样。 程行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一轮火红的太阳悬挂在天空上，正毒辣辣的看着着他。 眼睛被刺的有点疼，程行眯着眼睛挪开了视角，才发现自己手里抱着一个篮球，旁边不远处有个篮球框，只是这个篮球场好熟悉。 再往旁边瞅瞅，他看到了周远，孙立等人。 只是这些人年纪都变小了，变成了十七八岁的模样儿。 他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周远在喊着程哥，快投篮，快投蓝啊！ 程行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篮球投了出去。 砰的一声，篮球应声落在了地上，却连篮筐都没有碰到。 “程哥，今天是怎么了，这么近连篮筐都碰不到。”孙立有些不解地问道。 程行打篮球是很厉害的，特别是投篮。 这距离篮筐不到一米，要是投不进去也就算了，毕竟谁都有失手的时候。 但这连篮筐都没碰到，实在是有些太夸张了。 根本不像是程行平时的水准。 “估计是因为上午放学的时候给陈青写情书的事情吧，陈青现在估计已经看到那封情书了。”周远笑着说道。 头还有些疼，眼前的景象给程行一种很真实的感觉。 因为他能感觉阳光照在身上的炽热，也发现这些青春版的周远孙立他们也都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他曾经也做过不少次回到高中校园时的梦，但都没有此时真实。 就在程行还在发愣的时候，篮球场忽然热闹了起来，其他本来还在打球的人也全都赶了过来，程行本能地转过身，就看到了三名十七八岁的女孩儿走了过来。 为首的一名女孩儿穿着浅蓝色的碎花洋裙，黑色的秀发在脑后束成了一条马尾，她那光洁白嫩的小腿在日光的照射下，显得愈发白皙。 女孩儿的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的帆布鞋，她脸上带着些愠怒的走到了程行的面前。 “程行，你跟大家解释下，你这封情书是什么意思？现在大家都以我们俩谈恋爱了呢，我之前跟你说过，我在大学之前是不会谈恋爱的，你以后不要再给我写这种东西了，我是不会同意的。”她将手中的一张纸拿了出来，然后抬起头向程行质问道。 女孩儿很漂亮，俏脸精致白皙，因为天气热又走得急的缘故，白嫩地脸蛋有些泛红，好看的眸子里泛着些许怒气，正趾高气扬的望着程行。 这个女孩儿，程行并不陌生。 陈青，那個曾经程行从初中追到了高中的女孩儿。 至于跟在她旁边的那两个女孩儿。 一个是王颜，一个是李丹。 程行皱了皱眉，他怎么感觉这个世界越来越真实了。 他起初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梦境不是这样的。 因为这个李丹，自从高中毕业以后，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但此时她的面孔却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跟自己在高中时见到的那个李丹一模一样。 程行弯下腰，将地上的篮球给捡了起来。 他用手摸了下手中的篮球，程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因为这篮球，是真实的触感。 他将手中的篮球扔给了周远，然后道：“周远，将篮球扔给我。” “啊？好哩，程哥。”周远不知道程行在这种情况下让他扔篮球是什么意思，但是对于程行的话，他一直都是照办的，周远又将篮球给程行扔了回去。 只是这一次，程行并没有用手去接，而是让篮球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身上。 感觉到篮球砸在身上的真实痛感，程行的嘴角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那大胆的猜测并没有错。 或许是最近几年午夜梦回时梦到过太多次高中时的场景。 老天把他送到了十三年前的高三篮球场上。 破旧不堪的篮球场，十六七岁的周远。 以及，十七岁的陈青拿着那封情书在校篮球场上当场拒绝了他的表白。 这个节点，是留在程行记忆里永远不会忘记的节点。 他记得这天详细的时间。 2010年，9月6号，星期一。 “你想要一个解释是吗？”程行低头望着眼前的陈青笑着问道。 陈青愣了愣，看着居高临下面带微笑望着她的程行，陈青总感觉此时的程行跟以往有些不太一样，只是到底哪不一样，她感觉不出来，不过不论程行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今天陈青都得让程行当着众人的面解释清楚。 安城一中是禁止早恋的。 如果他不帮自己解释清楚，那么传到老师那，再从老师传到父母那里，少不了又得一顿说教。而且她跟程行并没有什么关系，那些风言风语越传越大对她的影响也不好。 “嗯，解释清楚，对大家都好，我们当下的事情应该以学习为主，有什么事情，等到了大学再说。”陈青点头道。 程行注意一道身影很久了。 那个听说家境很贫穷，但却能让一中所有人自惭形秽的身影。 她就像是一团迷雾，像是不小心从天上落下游历人间的仙子，然后在经历世间沉浮人世繁华之后飞升离去，这世间只记录了她来过的丝丝痕迹。 在她的身上仿佛永远笼罩着一层薄纱。 看不透，充满了神秘与玄机。 如果不去了解，不去认识，那么她这一世的轨迹，是否还是如前世一样，只在安城一中留下她来过的痕迹，然后丢失了踪迹，遁入空门。 程行将陈青的那封情书拿了过来。 然后他向人群后方走了过去。 而程行走过的地方，两旁围观的学生自动给他让开了路。 不再被人流所挡，那个清清冷冷戴着眼镜也依旧难以遮掩她惊世容颜的女孩儿便出现在了人们的视野中。 她很安静，仿佛周围的人都跟她无关。 “等下要上午自习，老师让你们回去。”她望着程行，静静地说了一句话，便想转身离去。 “请等一下。”程行忽然叫住了她。 那女孩儿转过了身，然后不解地看向了他。 程行拿着手中的那封情书对着周围的众人笑道：“刚刚陈青不是让我给她一个解释吗？这封情书的确是我写的，只不过我想要送的人并不是她，而是姜鹿溪。” 程行说完，将手里的情书递到了姜鹿溪的手中，然后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了一地还在错愕的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