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黄昏时候的回忆
夜晚十点，童趣房的孩子们都睡下了，静静的房间里，只有电风扇呼呼呼吹着，下铺的电扇呼呼摇头，吹着娜娜和小宇所在的床铺，上铺江符床尾的风扇不摇头，吹着他自己。 此时的他没有睡着，而是戴着耳机听马叔给他的录音笔。 里面是自己讲述的付老爷子笔记本里的故事，虽然听着，江符的脑海里想起了今天早上在葬礼上的事情。 葬礼结束，马叔跟江符说话，“明后天你有空可以来我家帮忙整理一下奶奶的遗物，你感兴趣的话就过来，哼。”江符点点头。 萍姐却不乐意，“到此为止吧，在这样下去，我怕符儿会胡思乱想。”马叔补充到，“也没什么，就是故事结束了，一段长达几十年的守护，咱做一下善后工作。” 江符还在听着，然后有一声老奶奶的咳嗽，后面就是杂音电流声，像是在调整，说着，不知道这样弄对不对，嗯，好吧，这样，一声叹气，付华易，嗯，今天你家的小外孙来给我讲故事了，虽然这是我的要求，嗯，谢谢他（轻微咳嗽）。 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几年前，你的学生已经去世，很突然，这个秘密现在也只有我知道了，再不说，以后也很难被知道，科技是越来越先进了，咱老人家除了感叹还是感叹。 我记得你最后一次回这边，已经是老头子了，当时我也当奶奶了。进入老奶奶的回忆：一个冬天的早上，年轻时候的马叔带着妻子（怀抱着婴儿）进入马家宅院。 下午市场里，老年的她独自一人上街采买食材，来到一个鱼店，零星几位客人，一位年轻的店员正在招呼着。店内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哟，马家小妹今天这么笑容满面的，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啦？”她笑了笑，看了看鱼，“今天要这个鱼头炖汤，呵呵呵。” 老大爷帮她收好，伸手，“呀，今天给多了。”看着手上的票子，“这还不好找零呢，没事，下次你再来不收你钱。” 她转身就要离开，老大爷快步走上前，对她微笑，她也回一个微笑，老大爷有点疑惑，“你还记得他吗？” 她也疑惑，老大爷说了一个哑语（付华易），她从疑惑然后到明白，“哦，还记得，就是不好在这讨论，呵呵呵。”想要走，大爷拦下她，“今晚八点你在过来这边，有好事告诉你，先这样。” 她转头看着老大爷回到店里，指导着年轻店员，转过头继续走。 晚间八点左右的时候，她拿着手电筒出现在市场，已经空空的摊位，打着手电筒来到鱼店门口，老大爷也打着手电筒，她然后关掉自己手里的电筒，笑了笑，“好事呢？” 老大爷那手电筒照着前面走路，“你跟着我就行。”两人走出市场，她说到，“呵呵呵，都一把年纪了看到这空空的市场还是有点害怕。”老大爷补充，“和白天的热闹对比强烈，呵呵呵。” 老大爷带着她来到一个小三轮单车边，“你坐上去，我载你。”还把手电筒递给了她，她上到后面坐下，手电筒照了照，发现车上有一些鱼干。然后拿手电筒照了前面的路。 骑着小三轮在路上，她跟老大爷说，“我这边倒是有一个好事哦。”老大爷笑了笑，“啥呀？” “今天正式当奶奶了。”“哦，这样啊，早知道就再送你一个鱼头的，呵呵呵。” 她看了看前方，“这是去哪？”老大爷沉默不语，骑车来到一片树林，下车，拿了车上的鱼干，“还要走一段，嗯，很快就到了的。”接过她手上的手电筒，“我帮你拿一些吧。”“不用。”老大爷转身走了，她也打开手电筒跟着。 来到一处老旧的码头，停着几艘老旧的渔船，拿着手电筒的两人上了一个小渔船。她看到火炉边一个身影，带着帽子的。老大爷走近，“校长？”见他没有回应，拍一下他的肩，他转头，一张苍老的脸，穿着老旧的西装，带着黑色帽子。 她走近，“易哥？”付华易有点疑惑，点点头。“对啊，老了，耳朵不好了。”老大爷说到，“都能理解，都能理解。”两个手电筒放在船舱里，三人拿凳子围坐一个火炉边，老大爷拿起柴火，加火，“晚上，还是有点冷，呵呵呵。”她看着老去的付华易，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是易哥吗？” 老大爷回应，“真的。”付华易点点头。 我当时不知道说啥了，看着曾经喜欢的人变得这样苍老，干瘦，仿佛稍微一碰就倒，不过当时的自己也老了。 “今天早上回家里看看了。”付华易说到，她有点慌张，“可是他们说你，”“我知道，只是在门口放点东西就走了。” 老大爷说到，“遗产。”她愣住，“哦。”继续说到，“我jiejie她很久以前就不在了。”付华易回应，“他跟我说了，海难后失踪的。”看了看老大爷，他说到，“都跟他说了。” 付华易这时候从小板凳上微微站起，躺在地面，两人赶紧把他扶到靠着船舱的位置，在他的左边和右边。听到他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然后也只是动着嘴，能知道他说对不起。 她看着这样的华易，难过，还握住了他的手。老大爷把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付华易身上，“你还有什么心愿吗？”他看着老大爷，“曾经的少年，（看了看他们，看着老大爷），谢谢你还记得我，也谢谢你过来。”叹气，继续说到，“把我葬在海里吧。” 看了看两位老人，老大爷说到，“小妹当奶奶了，今天还找我要鱼头炖汤呢。”付华易笑了笑看着她，“哦，真好。”她强忍泪水，也笑了笑，“对啊。” 付华易闭上眼，“其实早上时候，我看到大孙子了，当时他不知道我。”天灰蒙蒙亮着，一处墙角，一位小男孩转过身，有点疑惑，看了看四周，发现一位老人看向他，他立刻跑过去靠近，做了个嘘的表情，快速说着，“我不是故意的，谢谢！”跑开了，跑到不远处有一位背着书包的男孩跑过来跟他一起走去学校了。付华易看着他们走远，笑了笑，离开这个街区。 此时他呼吸已经渐渐平息了，他的手也变得僵硬，他们都知道他不久于世。她望了望火炉，放下了他的手，看了看他的满是皱纹的脸，走起往火炉里面加柴火。 老大爷在船舱里寻找着东西，找到一个老旧的煤油灯，用破布擦了擦，看到里面还有一点油，在火焰边取了点火，点燃了灯，放在付华易身边，拿起了盖在他身上的外套，穿上，她走过去看着灯和付华易。 老大爷发动了小渔船上的发动机，船缓缓开动离岸上越来越远。夜晚昏暗一望无际的海上只有小渔船点点亮光。老大爷走到付华易身边看了看，又看了她，“嗯，差不多也到这了，等会还要开回去的。”她看了看海面，“嗯，可以的。” 老大爷看了看付华易，说到，“他做黑船过来的。”她看了看大爷，“这样的，那他之前回来过吗，我都不知道。” 老大爷想一下，“之前我也不知道，嗯，就这次吧，今天早上出现在我家口，我还不相信，后来跟他聊一下，嗯，这样。”整理一下他的衣服，“好，这样吧，准备该上路了。”两人把付华易放下海里。坐在甲板上休息，“老了，干不动了。”老大爷摇摇头，她活动一下手，说到，“嗯，有点手疼脚疼。” 两人走到船舱，坐在火炉边，老大爷加柴火，烤了一点鱼干。“你吃就行，我不爱吃。”她看着说到，大爷停止了挑选，看着烤着的鱼干。回忆起过去的事情。 青年时期的付华易和还是校长的父亲来到一处渔船家访，校长父亲发话，“你们就打算这辈子住在水上吗？”学生父亲点点头，说到，“我们没啥文化，上岸也难，靠海吃海，不错的，呵。”学生母亲点点头，在一边的大女儿也笑着，儿子低着头。学生父亲继续说到，“我知道你们这次过来就是让咱儿子到你们学校读中学，这就算了，咱现在钱不够。” 校长父亲回应，“这个，咱可以减免一些费用，您儿子继续读书，然后有机会呢，你们一家人也搬到地上咱开个卖鱼小店，是不是很好啊。”儿子笑着说，“嗯，很好。”学生父亲也看儿子，“儿呀，这可难咧。” 校长身边的付华易发话了，“叔叔，这不难的，只要他肯继续学业，以后会有机会的，不能现在就觉得难了，放弃。” 学生mama惊讶，“这孩子说话这么标准啊，嗯，校长助手就是不一般。”校长父亲继续说到，“他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今年刚毕业，来当我的助理，嗯。” 学生父母同意让他继续上学，来到学校，后来他知道了付华易就是校长儿子，也没有干啥，还是继续学业，毕业后呢，经过努力，在这边市场开了一个小鱼店，现在生活也好了，家人都搬到岸上，以前的小渔船就当做偶尔出海钓鱼的工具。 老大爷吃了几口烤好的鱼rou，继续发动小渔船，到了那个老旧码头，两人准备上岸，老大爷拿着两袋鱼干上岸，然后给她，“你拿回去吃吧。”她看着两袋鱼干，“这个，你拿去换钱吧。”大爷把鱼干推给她，“就当我祝贺你孙子出生，你当奶奶了。”她也收下，“谢谢啊。”老大爷笑了笑，“不用谢。” 老大爷走在前面，开着手电筒带路，她跟着在后面，也开了手电，在她身后有个年轻人的身影，身影逐渐走近，原来是江符（穿着现在的衣服），跟在她身后，想要拿她手里的袋子，却扑空了，心里有个声音，“好好活着吧。” 他边走边看，还是跟在她身后，还上了小三轮。看着老大爷还是轻易踩着小三轮，还跟后面的她聊天，江符心想“他老人家都不觉得后面坐着两人很重吗？” 在原来的位置停了下来，江符从车上轻轻一越就下来了。她却慢悠悠，先把鱼干放车上，然后下车，再拿鱼干。 老大爷拿着手电筒开着灯走了。此时已经是深夜，路灯很暗，她打着手电筒的灯走在路上。手里还拿着两袋鱼干，江符跟着却无能为力，帮不上忙，他想要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却摸不到，心想，“咦，我手机呢？” 最后也算了，跟她走着。 走着走着，往天空一看，出现一些荧黄色类似符咒的东西飘过，接着就是越来越黑，只看到手电筒的一点灯光，最后也全部在黑暗里。 一阵闹铃声，下铺的娜娜关掉，江符也醒了，心想，“刚才啥来着，我成鬼了？（掐了掐手）哦，原来是梦。”看了看录音笔，没电了。 手机还有电，打开手机，他翻开了那个乐谱的照片，心想，“哼，还以为像电影里那种会消失的，都一样啊，没啥变化，嗯。”接着他关掉手机，心想，对了，马叔说今天整理他mama的房间，等会过去，嗯，顺便把这个还东西给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