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众生皆苦（新人求推荐）
六班小组赛第二轮比赛被安排在了周三。 这次的育华杯一共有十支球队参赛，分为两个小组，每个小组的前两名进入四强。 六班所在的这个小组，最强的要数高二十一班，前世，就是输给了十一班，最后奋力拼了个小组第二，遇到了另外一个小组的第一。 所以，周三的比赛，在肖想看来，至关重要。 若是能够击败十一班，拿下小组头名，便有可能避开半决赛的对手，前世中的本届杯赛冠军，高二八班。 “守门员上流星？”周二晚上，208寝室内，刘华看着肖想手上的名单，怔了一下。 “嗯。”肖想颔首，“流星心里素质好，能出大场面。” “双后腰？王小丹和吴楷？” “十一班攻击力不弱，我们要加强防守的硬度，在立足防守的基础上，如果能先偷对方一个，后面的比赛也就好打了！”肖想道。 “王旭峰？” “不错！对方肯定会把防守的重心放在钱翔身上，王旭峰就能起到奇兵的作用。没有人会想到，这个隐藏在钱翔身边的辅助，是个超级射手！” “老肖，我感觉不会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刘华蹙眉，“王旭峰上届比赛虽然没有参加，可平常跟他踢过球的人不少，了解底细的也有，十一班不一定不知道他的深浅！” “所以，第一场比赛我才让他一分钟都没上。”肖想意味深长道，“我当然知道十一班有自己的探子，华子，你想，如果王旭峰状态不错的话，第一场比赛为什么不上？” “开门红可是每支球队都想要的，按照惯例，首发的十一人一般也会是球队铁打的主力。一个整场球都没上场的人，又不是知名球星，对手会花多大的功夫去仔细琢磨他？” “有点道理。”刘华摸着下巴，眼前一亮。 “这场比赛，上半场非常重要。”肖想用手指敲了敲书桌，“我们要拼开场！” …… 周三下午。 小组赛第二轮。 肖想站在场边，心情有些紧张。 比赛已经开始了十五分钟，十一班的攻势凶猛如潮水一般，尤其是校队的主力前锋田青更是活跃异常，多次依靠个人技术威胁六班的球门。 若不是刘星宇连续几次高接低挡，恐怕早已经失分！ 另外，吴楷和王小丹的双后腰战术在很大程度上也起到了缓冲作用。 这让场上的刘华对肖想的战术布置更加信服，因为提前有了心理准备，面对十一班的进攻，六班的后防线并未显得慌乱。 反倒是久攻不下的十一班显得有些急躁，田青在大禁区外的一脚远射，角度太正，被刘星宇扑倒在身下，随后，一个大脚，将球开到了中场。 吴楷依靠身体上的优势，控制住了皮球，将球分给了边路的彭飞。 彭飞瞄了瞄前方，趁着十一班还未完全退防之际，一个地滚球给到了王小贝。 王小贝轻巧扣过跟前的一名防守队员，余光瞥见了左边路高速插上的杨敏，将球非常舒服地分了过去。 球到人到。 这球给的恰到好处。 杨敏没有停球，直接起脚，右脚内侧兜了个弧线，往禁区内埋伏着的钱翔头上吊。 钱翔迎着来球，高高跃起。 和杨敏配合已久的他，在杨敏触球的瞬间，便判断出了落点方向。 十一班的中后卫何磊则是贴着他同时起跳，作为校队主力后卫的他，今天的比赛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盯死钱翔！ 俩人几乎同时上升。 虽然钱翔距离球的落点更近，可何磊依靠更加出众的身体素质，在钱翔身前筑起了一道墙。 半空中，何磊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下一刻，他的笑容却逐渐凝固。 本已经做好了甩头攻门的钱翔，半空中，突然强行扭转身躯，将足球往回磕了回去。 而在球的落点之处。 一个身穿白色球服的身影准确地出现在了那里，右脚高高抬起，不等足球落地，外脚背重重抽在了足球底部。 十一号，王旭峰！ “砰！”的一声巨响，足球如同出膛的炮弹一般，朝着十一班的球门飞去。 守门员大惊失色。 一道白光闪过。 速度奇快，带着外旋，足球一头扎进了球网！ 将球网高高荡起。 “漂亮！” 这一脚凌空抽射，充分诠释了暴力美学！ 全场沸腾！！ 王旭峰也是抑制不住自己情绪，疯狂跑向场边，撩起球裤，指着自己粗壮的大腿！ “嗷嗷”叫了起来！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少年拉满弓！ 箭啸破长空！ 场边的肖想也忍不住跳了起来，甚至有一种想在场上来个滑跪的冲动。 一种前所未有的集体荣誉感涌了上来。 尽管后世中，他不太认可六班，可在这一刻，他以身为六班人为荣！ 就像有句话说的，母校就是那个，我可以jué，但你不能骂的地方！ 看着被众人压在身下的王旭峰，肖想笑了，笑的很开心，这一刻，后世中的那些被生活压弯了腰的情绪烟消云散，这TM才是青春啊！！ 他朝着刘华比了个大拇指！ 刘华憨笑回应，肖想的战术奏效了！ 六班在逆境中领先了！ 面对这样一个无解的神仙球，十一班众人显得有些沮丧，久攻不下，反倒被对手偷了一个，在士气上很受影响！ 在这样的情绪影响下，十一班最终输掉了比赛。 当终场哨声响起之际，比分定格在了0比1！ 一场典型的穆里尼奥式胜利，让六班锁定小组第一的希望大增！ 也让肖想的指挥能力在刘华心中再次升华！ 不过，小组赛后两轮，肖想不准备排兵布阵了，对手相对实力比较弱，让大家自由发挥就行了。 这两天，他还有件重要的事儿。 那就是和吕锋的“约会。” 周四晚上，肖想再一次翘了晚自习。 张琼眉头微皱，表示不满。 最近，这小子，事有点多啊。 艺术节，育华杯，还时不时的被吕锋拉出去。 要知道，肖想的理综还处于非常关键的爬升期，张琼还指望着这学期期末考试，他能拿下年级第一，让自己也能嘚瑟一把！ 现在，六班这群娃娃，大部分都处于一个比较好的学习状态中，尤其是和肖想走的比较近的那群人，刷题刷的不亦乐乎。 当然，还有之前前十的优等生，也是憋着一口气，要重新再赶上来。 她准备下个月悄悄在班级内部进行一次摸底考试，题目的难度，就采用省城那边的C卷！ 也就是难度偏高的一套！ 想着自己这些学生拿着试卷的那种沮丧和绝味，张琼心中竟然莫名有些兴奋，忍不住轻笑出声。 这声音传到下面上晚自习的人耳中，大家都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一种不详之感，油然而生。 老张，这是在憋着什么坏呢？ …… “这么说来，吕叔他们的调研经费断了？”此时的肖想，正和吕妍走在去往吕家的路上。 周末的时候，吕妍也在家。 吕锋和张勇福聊天的时候，她正在做家务，将俩人的对话内容听了个大概。 “嗯，据说是因为什么纳斯达克指数大跌，国际资本市场的投资氛围紧张，上面觉得没必要那么积极。这些事情，先缓缓，看看情况再说。”吕妍道。 “之前吕叔他们是计划去鹏城？”肖想皱着眉头。 “嗯，好像是要去什么企鹅公司看看。” “那可一定得去啊！”肖想眯着眼，小声嘀咕，“在小马哥面前刷脸的机会，怎么能说黄就黄呢？不行，这事儿，我得让老吕把我带上才行……” “说啥呢？”吕妍见他自言自语，表情怪异，狐疑地白了他一眼。 “没啥！”肖想笑容灿烂，“你不是说吕叔想吃我做的菜了么？我是在想今晚吃啥？” 吕妍莞尔，“肖想，你确定今晚要下厨？” “嗯？！” “算上你和我，一共有六个人！”吕妍眼珠转了转，“我爸把他们办公室的人都叫过来了！你要是能搞定的话……我以后拜你为师。” “六个？”肖想怔了一下，反应了过来，人多，是好事，意味着政务网站的事情，吕锋并不是做样子。 “怂了？” “择菜，洗菜，切菜……有人帮忙吧？还有，洗碗，擦桌子，扫地……有人承包了吧？”肖想干咳了几声，老吕家，这是把自己当成免费保姆了？ 见肖想惶恐，吕妍很不厚道地笑了，“弟弟，逗你玩呢！我们几个大人，还能折磨你一个未成年人不成？” “那多不好意思。”肖想嘴角扬了扬，“家里买鱼了吗？要不，我来贡献一道硬菜？” “好呀！我爸最喜欢吃鱼了！” “豆瓣鱼，酸菜鱼，水煮鱼，松鼠鱼，选一个？” …… 俩人在附近的菜市场中选了一条四斤多重的花鲢，又买了豆芽，魔芋这些煮鱼的辅菜。 “肖想，不是都说你们这一代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泡在罐子里长大的吗？”吕妍好奇问道，“怎么你这么会做饭？” “我爸是老师，有时候辅导学生作业，回来比较晚，我妈在外地上班，周末才回来。”肖想摸着鼻子道，“要是每次都要等我爸回来再煮饭，我早就饿死了。” “感觉你的童年生活也不…纯粹。” “倒也不能这么说。”肖想留心到了她话语中的“也”字，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若有所指，淡然说道，“对人生来说，每一段经历都是有意义的，当然，这种意义可能不在当下，也许，在很多年之后，在某一个星光灿烂的夜晚，你会喝着啤酒，感激那个曾经竭尽所能的自己。” 吕妍愣了愣，仔细回味起来。 一个还没完全长开的高中生，老气横秋地讲这些所谓的“人生哲学”，本来应该是一种很违和的感觉。 可肖想说这话的时候，却很丝滑自在，完全没有那种欲说新词强说愁的感觉。 “对了，妍姐，好像没看见过阿姨呢？她也是在外地工作？”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吕妍捋了捋鬓发，轻叹说道。 “抱歉…”肖想一怔，倒是没想到吕妍竟然从小丧母。 “没事，已经过去很多年，早就习惯了。”吕妍笑了笑。 “这些年，你一定很不容易。” “就像你说的，每一段经历都是有意义的。”吕妍看着前方，“这么想的话，也就无所谓什么难不难，苦不苦了！如果失去是苦，你还怕不怕付出……” “如果追求是苦，这是坚强还是执迷不悟？”肖想脱口而出。 吕妍眉头一挑。 “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 “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要这众生，都明白我意，要那诸佛，都烟消云散！”肖想对答如流。 俩人目光对视，同时脱口。 “你也看悟空传？” “你也看悟空传？” …… 一本网络小说，无形中拉近了俩人之间的距离。 “我爸其实不想让我学医。” “因为太辛苦？” “我妈去世就是因为遇到了一个庸医……”事隔多年，回忆起当年的一些事情，女孩的情绪已经没有了太多的起伏，只是，在她平静的叙述下，肖想还是隐隐能感受到一种淡淡的遗憾。 “可我从小就想学医！” “我想，成为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 “我不想，有人像我一样，因为误诊，永远地失去亲人……” “我想，mama也应该很高兴能看到穿上白大褂的我！” 吕妍也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会对肖想敞开心扉，吐露心事。 也许，是因为，有些情绪在心中积郁太久，总还是需要一个宣泄的时候。 也许，是因为，肖想在医务室的那句真诚的鼓励，“你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 也许，是因为，悟空传中让她印象最深刻的一段话，“这个天地，我来过，我奋战过，我深爱过，我不在乎结局。” …… “她会为你骄傲的！”肖想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容。 老吕，这么多年，很不容易啊，带出了这么个漂亮，乐观，而又坚强的女儿。 老肖，老李，好像，也不容易。 这个世界， 众生皆苦…… 有了更多共同话题的俩人，围着鲁家园，绕了几个圈，对彼此间有了很多的了解。 来到吕妍家中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晚了。 几个大男人已经张罗好了荤素搭配的几个菜。 本来有些不满吕妍现在才回来的吕锋瞥见了肖想手中提着的花鲢，脸色顿时舒缓了不少。 肖想则是打量起了屋子里另外两个未曾见过的陌生面孔。 都是男生，年纪和张勇福相仿。 乱糟糟的头发，不修边幅。 一看就是理工男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