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那个光芒万丈的少年
摩天轮一路往上，高扬的心也开始悬了起来。
升到最高处。
“高扬，快看，”许笑笑望向窗外，惊叹道，“我们镇海的夜景还挺漂亮的。”
他顺着她的目光往下俯视，一片灯火阑珊。
他收回视线，缓缓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后是一片漆黑的夜幕，只有她，在闪闪发光……
越过最高点，摩天轮开始渐渐下行，高扬的心也慢慢地下坠。
“许笑笑。”他抿了抿唇，艰难地喊了她的名字。
“嗯？”许笑笑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脸上带着笑意。
“我……要回去了。”他垂着头，轻声说道。
“好，待会儿我们就回去。”
“我，”高扬抬眸看她，尽量以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要回B市了。”
然后，他看见她的笑容明显僵在了脸上，而他的心重重地疼了。
“学校那边，”高扬感觉胸口闷得慌，“要我回去参加期末考……不能缺考。”
“……”许笑笑偏了偏头，假装望向窗外，“哦。”
“我昨晚才知道的，”高扬担心地看着她，“今天上午本来想告诉你的……”
“什么时候走？”
她依然看向窗外，眼前却一片模糊。
“下周二。”高扬眼里的忧伤加深了，“家里……已经给我订好高铁票了。”
……
咣当——，摩天轮颤动了几下，停了下来。
摩天轮里，一片沉寂。
轿厢的门开了。
“出口在右手边。”一个工作人员提醒道。
许笑笑低头从里面出来，着急地往外走。
高扬紧紧跟在她身后。
“许笑笑……”他轻声唤道。
“我、我想去洗手。”她没有回头，“手很黏，不舒服。”
**
洗手间里，许笑笑低头看着自己指尖滴落的水珠。
下周二？就是说，大后天，他就要回去了。
原来，他今天的反常，不是因为父母没来参加他的成人礼，而是因为……要离开。
他，已经难过了一整天……
而她，不想他这么难过。
许笑笑洗完手出来，看见高扬正倚靠在栏杆上，微微垂着头，昏黄的路灯落在他身上，有一种形容不出的孤寂……
她的心倏地就疼了，那个不可一世、光芒万丈的少年……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她用力攥了攥拳，然后，又慢慢松开，向他走了过去。
“我洗完手了。”她笑盈盈地说，“不黏了。”
高扬站直身看着她，眼里的光又回来了。
“我们回去吧。”
她往前跳了一小步。
“好。”他微笑。
“也就是说，你大后天就回去了，是吧？”许笑笑问。
“……”高扬抿了一下唇，“是。”
“其实，也挺好的，”她安慰道，“早点回去，早些适应。”
“嗯。”高扬点了点头。
“那你外婆呢？是留在镇海还是去B市？”
“外婆……和我一起走。”
“哦，”许笑笑点点头，笑道，“挺好的。”
高扬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你回到F大附中，要好好加油哦，”许笑笑故作轻松道，“不要给我们镇海一中丢人。”
“好。”他郑重地颔首。
许笑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居然更宁愿他跟平时那样，很欠揍地说，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在哪儿都是鹤立鸡群！
……
许笑笑家楼下。
“我到了……”许笑笑停下脚步。
高扬望着她，努力掩藏着内心的不舍。
“你周一，还来学校吗？”
她的手背在身后，用力捏着手指。
“当然。”
“那周一见喽。”
她明媚地朝他挥了挥手。
“好。”
他目送着她的背影，与他渐行渐远……
他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
“我回来了。”许笑笑进门，有气无力地说。
没有回应，家里没人。
她沮丧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楼的灯火，发起了呆。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还有一套题没有做，起身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摆好试卷，拿出笔……
然后，对着空气，一动不动……
周一，他和她最后一天同学；
周一，他和她最后一天同桌；
又或许，也是他和她，最后一天见面吧……
*
周日，凌晨五点，高扬家。
高扬外婆如平常一般，天还没完全亮就起来了。她出了房间，习惯性地往高扬房间看了一眼，却看见门缝里透出来一丝灯光。
她走过去，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
她打开门，诧异地看见高扬正坐在书桌前。
“外婆。”
高扬抬头，眼里有一点血丝。
“今天怎么这么早？”她奇怪地问。
高扬看了一眼闹钟：“都五点了？”
“你这是……？”高扬外婆看了看满桌子的书、试卷和笔记本，“一整宿没睡？”
“嗯，”高扬站起身，抻了抻腰，扭了扭脖子，“外婆，我先睡一会儿，不用叫我吃早餐，我八点再起来。”
“怎么熬夜了？”高扬外婆担心地望着孙子，“学习上有问题？”
“怎么可能？”高扬笑了，“不是我……是许笑笑。”
“笑笑？”
“……”高扬看了看书桌上的小花猫书签，“我帮她整理一套数学复习题……要不，我不放心。”
高扬外婆看着他眼里熬出来的血丝，心疼又理解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那你先睡会儿，等你睡醒了，我再让阿姨帮你热早餐。”
“好，谢谢外婆。”高扬确实困了，“我就睡一小会儿。”
八点，高扬被闹钟叫醒，迅速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
“你慢点吃。”
高扬外婆坐在餐桌另一边。
“我怕来不及，”高扬着急地说，“只有一天时间了。”
“瞧你妈这事办的，”高扬外婆抱怨道，“那么仓促，都让人猝不及防。本来说好下学期才回去的，这临急临忙的，突然让立刻回去，参加期末考试，真是的……不过啊，高扬，你mama她也是为你好，你也要理解她。”
“……”高扬微微笑了笑，“外婆，我知道的。”
周一，凌晨一点。
“高扬，还不睡啊？”
高扬外婆走进高扬房间，不放心地问。
“外婆，您怎么起来了？”高扬把外婆送回她房间，“赶紧睡吧，不用担心我。我再最后整理一遍，很快就睡了。”
“注意身体呀，不要熬那么晚了。”高扬外婆叮嘱道。
“好，我整理完，立刻就睡。”高扬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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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到最高处。
“高扬，快看，”许笑笑望向窗外，惊叹道，“我们镇海的夜景还挺漂亮的。”
他顺着她的目光往下俯视，一片灯火阑珊。
他收回视线，缓缓落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后是一片漆黑的夜幕，只有她，在闪闪发光……
越过最高点，摩天轮开始渐渐下行，高扬的心也慢慢地下坠。
“许笑笑。”他抿了抿唇，艰难地喊了她的名字。
“嗯？”许笑笑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脸上带着笑意。
“我……要回去了。”他垂着头，轻声说道。
“好，待会儿我们就回去。”
“我，”高扬抬眸看她，尽量以最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要回B市了。”
然后，他看见她的笑容明显僵在了脸上，而他的心重重地疼了。
“学校那边，”高扬感觉胸口闷得慌，“要我回去参加期末考……不能缺考。”
“……”许笑笑偏了偏头，假装望向窗外，“哦。”
“我昨晚才知道的，”高扬担心地看着她，“今天上午本来想告诉你的……”
“什么时候走？”
她依然看向窗外，眼前却一片模糊。
“下周二。”高扬眼里的忧伤加深了，“家里……已经给我订好高铁票了。”
……
咣当——，摩天轮颤动了几下，停了下来。
摩天轮里，一片沉寂。
轿厢的门开了。
“出口在右手边。”一个工作人员提醒道。
许笑笑低头从里面出来，着急地往外走。
高扬紧紧跟在她身后。
“许笑笑……”他轻声唤道。
“我、我想去洗手。”她没有回头，“手很黏，不舒服。”
**
洗手间里，许笑笑低头看着自己指尖滴落的水珠。
下周二？就是说，大后天，他就要回去了。
原来，他今天的反常，不是因为父母没来参加他的成人礼，而是因为……要离开。
他，已经难过了一整天……
而她，不想他这么难过。
许笑笑洗完手出来，看见高扬正倚靠在栏杆上，微微垂着头，昏黄的路灯落在他身上，有一种形容不出的孤寂……
她的心倏地就疼了，那个不可一世、光芒万丈的少年……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她用力攥了攥拳，然后，又慢慢松开，向他走了过去。
“我洗完手了。”她笑盈盈地说，“不黏了。”
高扬站直身看着她，眼里的光又回来了。
“我们回去吧。”
她往前跳了一小步。
“好。”他微笑。
“也就是说，你大后天就回去了，是吧？”许笑笑问。
“……”高扬抿了一下唇，“是。”
“其实，也挺好的，”她安慰道，“早点回去，早些适应。”
“嗯。”高扬点了点头。
“那你外婆呢？是留在镇海还是去B市？”
“外婆……和我一起走。”
“哦，”许笑笑点点头，笑道，“挺好的。”
高扬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你回到F大附中，要好好加油哦，”许笑笑故作轻松道，“不要给我们镇海一中丢人。”
“好。”他郑重地颔首。
许笑笑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她居然更宁愿他跟平时那样，很欠揍地说，像我这么优秀的人，在哪儿都是鹤立鸡群！
……
许笑笑家楼下。
“我到了……”许笑笑停下脚步。
高扬望着她，努力掩藏着内心的不舍。
“你周一，还来学校吗？”
她的手背在身后，用力捏着手指。
“当然。”
“那周一见喽。”
她明媚地朝他挥了挥手。
“好。”
他目送着她的背影，与他渐行渐远……
他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
“我回来了。”许笑笑进门，有气无力地说。
没有回应，家里没人。
她沮丧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楼的灯火，发起了呆。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起还有一套题没有做，起身回到房间，坐在书桌前，摆好试卷，拿出笔……
然后，对着空气，一动不动……
周一，他和她最后一天同学；
周一，他和她最后一天同桌；
又或许，也是他和她，最后一天见面吧……
*
周日，凌晨五点，高扬家。
高扬外婆如平常一般，天还没完全亮就起来了。她出了房间，习惯性地往高扬房间看了一眼，却看见门缝里透出来一丝灯光。
她走过去，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
她打开门，诧异地看见高扬正坐在书桌前。
“外婆。”
高扬抬头，眼里有一点血丝。
“今天怎么这么早？”她奇怪地问。
高扬看了一眼闹钟：“都五点了？”
“你这是……？”高扬外婆看了看满桌子的书、试卷和笔记本，“一整宿没睡？”
“嗯，”高扬站起身，抻了抻腰，扭了扭脖子，“外婆，我先睡一会儿，不用叫我吃早餐，我八点再起来。”
“怎么熬夜了？”高扬外婆担心地望着孙子，“学习上有问题？”
“怎么可能？”高扬笑了，“不是我……是许笑笑。”
“笑笑？”
“……”高扬看了看书桌上的小花猫书签，“我帮她整理一套数学复习题……要不，我不放心。”
高扬外婆看着他眼里熬出来的血丝，心疼又理解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那你先睡会儿，等你睡醒了，我再让阿姨帮你热早餐。”
“好，谢谢外婆。”高扬确实困了，“我就睡一小会儿。”
八点，高扬被闹钟叫醒，迅速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餐。
“你慢点吃。”
高扬外婆坐在餐桌另一边。
“我怕来不及，”高扬着急地说，“只有一天时间了。”
“瞧你妈这事办的，”高扬外婆抱怨道，“那么仓促，都让人猝不及防。本来说好下学期才回去的，这临急临忙的，突然让立刻回去，参加期末考试，真是的……不过啊，高扬，你mama她也是为你好，你也要理解她。”
“……”高扬微微笑了笑，“外婆，我知道的。”
周一，凌晨一点。
“高扬，还不睡啊？”
高扬外婆走进高扬房间，不放心地问。
“外婆，您怎么起来了？”高扬把外婆送回她房间，“赶紧睡吧，不用担心我。我再最后整理一遍，很快就睡了。”
“注意身体呀，不要熬那么晚了。”高扬外婆叮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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