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旧事
常来烧烤店店内，姚宵烛正与陆仁坐在一桌。 陆仁，人如其名，是一个普通到丢入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路人型角色。普通的身高，普通的长相，普通的成绩，普通的家庭…他简直是用整个人演绎着他那个名字。 此时他面前的烧烤桌上已经摆七八个酒瓶，不过他的酒量似乎也贯彻了普通，此时他已经脸色驼红，眼神飘忽，就差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而他对面的姚宵烛就没那么普通了，光是姚宵烛桌面上的就有两排空瓶子，更别提桌边还有一个装满空瓶的箱子了。 旁边座位的顾客更是连连将目光投来，惊奇的目光在空酒瓶上扫过，与同伴感叹着此女真乃女中豪杰！ “我好不容易心动一次，他却让我输的这么彻底…哈哈哈哈…”姚宵烛举起酒瓶朝嘴里灌去，可并没有酒液灌入嘴中，只有一串带着丁点酒液的泡沫滴入口中。 “掉！”姚宵烛发泄似的狠狠的将瓶子“砸”在桌上。 酒瓶底部与桌子碰撞发出了不小的动静，这把已经处于昏睡边缘的陆仁震得精神了少许。 “输…的彻底？呵，我，我才是输的彻底好吧！感觉真是这么多年都白活了啊…”陆仁嘴里嘟囔着些在姚宵烛耳中不知所谓的话，手上也是学着姚宵烛的动作，豪迈的将手里剩着的半瓶酒灌入口中。 这半瓶酒显然化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陆仁整个人软趴趴的伏在餐桌上，桌上的空酒瓶都被他碰倒了几个，还好没有掉到地上。 “这小子说什么呢？今晚不是陪我来借酒消愁吗…怎么感觉这他比我心情还差…”姚宵烛身体向后仰靠在了椅背上。 心中想着昨天在她告白时装傻充愣的某人，被酒精扰乱的思绪不由得飘进了记忆深处。 复苏历209年9月4日，一场袭击在青城中爆发了。 袭击者装备精良，他们的目的“不明”，仿佛只是为了大闹一场而已… 姚宵烛记忆里一栋黑白色大楼里传出零星的哭喊声…不过在紧接着响起的枪响后，楼内又会安静许久。 巡查厅的人已经到了，他们在学校正面与歹徒进行着谈判，希望能将人员伤亡控制到最小。 在武装厅的人则蛰伏在学校周围，等待着一个机会。 教学楼内，除了一楼盘踞着十几个与巡查厅对峙的带着灰色面具的黑影以外，每层楼还另外分出了两个黑影，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虽然每栋楼只派了两个黑影，但面对的只是一个个小小的黑影而已，虽然弹夹清空都杀不完一个屋，但一群小不点怎么敢去反抗两个持枪的他们？更何况他们不只有枪。 从已经安静了不少只留着低声啜泣与压抑的哭声的屋子中走出来，两个带着灰色面具的黑影看着全部躲在屋子里的小黑影点了点头。 之前是有两个小黑影想跑出去的，但随着两声枪响后，所有小黑影都躲在屋子里不敢出去了。 踹开临近屋子的门，屋子内顿时发出一阵尖叫。 面对满屋的尖叫，灰色面具用着口音有些怪异的神州语说道：“都给我闭嘴！” 不过他的话效果不是很好，虽然有一部分小黑影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停下了尖叫与哭嚎。 戴着灰色面具的黑影面对刺耳的尖叫没有丝毫特殊反应，看了一眼，屋子中唯一的大黑影，那是屋子里叫的最大声的… 砰。 大黑影的声音消失了。随着枪声传来的还有灰色面具有些不耐的声音。 “我让你们闭嘴，你们听懂了吗？” 室中的尖叫与哭嚎小了下去，留下的只有低声的呜咽。 灰色面具走进教室关上的门，让同伴在门外守着。自己则是掏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东西，朝着那群挤在墙角抱团哭泣的小黑影走去。 看着那手里拿着枪的男人走过来，小黑影们虽然更加害怕了，但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还是拼命压抑住尖叫的本能。 灰色面具男关上手中枪的保险揣回枪袋，随手抓了一个小黑影，用另一只手上造型奇怪的东西在大概是他头的地方扫了扫。 那造型奇怪的东西没有任何变化，灰色面具低声说了句圣欧语，便将小黑影丢到一旁。 那被丢在一旁惊慌的小黑影见灰色面具没有再继续关注他，连忙爬起来，躲到了另一旁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虽然不知道那灰色面具在干什么，不过他好像安全了。 灰色面具重复着手上的动作，一连7个，那奇怪的装置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但到第8个的时候，那古怪装置发出了淡淡的红色的光！被灰色面具抓在手里的小黑影眼睛的部位顿时滴落点点黑色的水珠。 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自己要死了吗？ 不过那灰色面具却是呵了一声，用着带着少许嘲讽感了的语气说了句圣欧语。随后将小黑影丢到一旁，去抓下一个。 灰色面具手上速度很快，转眼间就只剩下两个抱在一团的小孩，这是姚宵烛记忆中唯二有模样有色彩的人。 期间所有黑影除了那个发红光的小黑影以外，全部都没有让装置发光。 灰色面具伸出那由黑色阴影组成的手臂拽走了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另一只手重复着机械般的动作，将那奇怪的东西在头上扫了扫。 那奇怪的东西嗡鸣了一声，下一刻竟散发出耀眼的金光！ 那灰色面具也是一愣，冲着门口的方向大吼了一句圣欧语。“发现一个对光元素有很高亲和的男孩！” 过了两秒，门外传出另一个声音，说的同样是圣欧语。“直接杀了，弄完我们接着检查其他屋子，他不一定是光明天使的儿子，也有可能凑巧拥有光系亲和而已。” “神州有句话叫宁杀错也不放过是吧？”灰色面具黑影面具下，仿佛露出狰狞的笑容，他将手上的小男孩放在地上，伸手从枪袋中掏出手枪打开保险。 那小男孩就如吓傻了，一般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他才反应过来一般，吓得向地面瘫软下去… 灰色面具男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冰冷的枪口朝下，跟随着孩子跌倒的身影。 可那小“男孩”并不是跌倒在地。 他屈膝半蹲，直接窜了起来！一口狠狠咬在了灰色面具男持枪的手上。 呯！ 枪声响起，只不过并没有打在那小“男孩”身上，一个漆黑的弹孔出现在墙壁上。 “啊！！”灰色面具痛苦的叫声响起，黑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手掌流在小“男孩”的脸上，滴落在地上。 手上的手枪脱手掉落，灰色面具只觉得眼前的小孩要把他手上的rou连同小手指咬下来了！ 将手里的奇怪东西扔在一旁，黑影挥拳打在小“男孩”的头上，小“男孩”发出一声呜咽但依旧没有松口。 抬起手臂，连同这小孩一起轮起，狠狠的砸在旁边的书桌上！小“男孩”痛叫一声，终于松开了嘴。 “什么情况！需要我进来帮忙吗？”门外传来了同伴的声音。 “没事，就是被这个熊孩子咬了一口！没什么大问题，你继续在外面守着吧！”灰色面具带着因疼痛而升起的怒意回了一句，抽出腰间的短刀，朝着被掀翻桌子压在底下的小“男孩”走去。 不过他没注意到的是，之前被他扔掉的奇怪东西掉在了剩余那个男孩身上，那个奇怪的东西此时发出了比刚才更亮的金色光芒！ … （快捡起那把枪！快捡起那把枪啊！不要在这里傻坐着了！开枪杀了这个男人！你也发出一样的光！你如果不杀了他，接下来就是你了！趁他没有注意到你赶紧捡起来！！！） 一道粗暴的吼声在角落里仅剩的那个小男孩脑子中响起！ 几天前才刚刚升入三年级的孟阳早已被眼前的一切吓傻了！但脑海里已经沉寂两个月的声音却再次出现！将他从呆愣中唤醒。 脑海的声音不同于刚出现时可爱中带着好奇的语气，现在的他只是在脑海里怒吼着命令着孟阳！ （听到我说话害怕？别给我在这害怕了！你害怕我还害怕呢！！赶紧把枪捡起来杀了那个男人！不然就死定了！！！快！给我动起来！***的！）脑海里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着急！甚至直接暴起了粗口。 孟阳那已经吓瘫了的身体动了起来，爬向了那不远处的手枪。虽然依旧很害怕脑海里的声音，但脑海里那个家伙说的是对的。自己应该按照他说的去做。 颤抖着的小手抓起了那把丢在一旁的手枪，握住那明显不合小孩子手的枪柄。脑海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了。 （站起来！擦干你的眼泪！你这样模糊的视线，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他之前已经开了保险了，学着你在电视里看到过的姿势，瞄准他！扣动板机！） 孟阳站得起来，伸手抹了一下已经泪眼模糊的双眼，握住手里有些别扭着拿着那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正准备朝姚宵烛挥刀的灰色面具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