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古墓得法
回到全真教后，郭雪向全真教的伙头弟子索要了大量吃食，留下锭银子，返回房中闭门不出。 花了两天时间，他将九阳神功拉到了10%的进度，一身内力较两天前更进一层。 并且将九阳拳理融入全真剑法。结果全真剑法招式不变，心法剑理却被他改得焕然一新。 原来全真剑法乃是王重阳早年所创，当时王重阳一心抗金，道学不深，故而剑法中多数是一些杀伐技法。 后来抗金失败，王重阳出家为道，逐渐感悟道法自然的奥妙，创下全真教。 这套剑法便也被他删掉偏激之处，遵循黄老之学，顺从老子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理，行星斗无穷变化之道。 只是此时他的道法尚未到顶，剑法不免是走了以简化繁的歧路。 须知人有穷时，天无尽处。人非天，又怎么能真的做出无穷的变化呢？ 因此全真剑法再如何精微如何变化，碰上资质更高眼界更广的人还是要被破去。 故而王重阳一身所学，尽数被女侠林朝英所破，正是此理。 直到后来王重阳真的得道后，却也已经无心武学了。 再兼翻阅过九阴真经后，自问此书道法阐述之高深，自己只怕也难出其右，心中一股傲气令他不愿拾人牙慧，因此全真剑法便再没改进过了。 而九阳真经则是于九阴真经之上，融合三家之精华所创，对阴阳变化之奥妙高屋建瓴。 斗酒僧此人多被人怀疑乃是北宋时的道佛高人虚竹子，也未必没有可能。 只因后世如九阳神功也好、独孤九剑也罢，其中法理都脱不开逍遥派各路神功的路数。 如今全真剑法被郭雪融合了九阳真经拳理，便从极尽变化的剑法，由繁化简，返璞归真，将万法归于一，做了当年重阳祖师不曾做过的事。 第三日，郭雪出关，精神抖擞。瞒着全真教众人施展轻功就向古墓奔去。 活死人墓前。 郭雪腰间挎剑，抱拳喊道：“活死人墓主！王重阳弟子求见！” 古墓中的女子听他自称王重阳弟子，却不称全真门人，心下暗奇，传声道：“小子，王重阳早就死了不知多少年，你才几岁！若是胡说，小心掌嘴！” 郭雪道：“弟子可以再传，未必非要亲传。我这次自奉先师遗训而来！” 那女子沉默片刻，道：“什么遗训。” 郭雪道：“玉女心经，技压全真。重阳一生，不弱于人！我奉先师之命，特来破你玉女心经！” “好胆！” 一道如鬼似魅的白影快若闪电从墓中飞出，郭雪功力大进，已经些微看得清晰来势，挺剑刺出封住对方来路。 那白影忽高忽低忽左忽右，郭雪只是剑随臂走，剑尖始终对准白影，教她寸步难进。 那白影一击不得又返回墓中，赞道：“好剑法。” 郭雪道：“烦请前辈出剑，看看你的玉女剑法能不能破得了我的全真剑法！” 那白影沉默不答，不多时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持剑走出墓口。 那白衣女子面貌秀美，脸色苍白。也看不出多少年纪，乍一看以为三十来岁，仔细看又觉得有些沧桑气，该有四五十岁。 郭雪心想此人该是林朝英的丫鬟，李莫愁和小龙女的师父。 白衣女子二话不说，施展剑法刺向郭雪，却不再使用那快若鬼魅的身法。 郭雪知道她欲以玉女剑法剑招破解全真剑法，而不以功力强压，便也收敛九阳真经浑厚的反击之力，纯以剑法拆解。 白衣女子出招奇快，身法飘忽，忽左忽右，剑雨便如从四面八方朝郭雪刺来。 全真剑法果然被玉女剑法完克，郭雪每出一剑，必定被对方料定先机，先一步制住。 若是全真七子任意一人亲来，恐怕最多十招便要被败北。 所谓先下手为强，这是江湖至理，多数武功都遵循此法。 不过九阳真经的拳理与之正好相反。讲得便是后发制人之道。 所谓他强任他强，他横任他横，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曲中求直，用意借力。 二人连拆数十招，玉女剑法看似克死了全真剑法，但却始终未能寸进！女子越打越吃惊！ 郭雪使剑周旋，自觉全新的全真剑法施展起来已经圆融无碍，便假意刺了个空，在胸前卖出一个破绽来。 那全真剑法招式全被玉女剑法克制，女子不疑有他。 心道这小子剑法精深，能用全真剑法与自己周旋如此之久，实数难得。 可惜终归要败，以全真剑法反破玉女剑法，更是痴人说梦。 如此人剑合一，女子一剑刺向破绽。 谁知那郭雪似被吓傻了一般，巍然不动。 反而在剑刃即将加身之时，身如陀螺一般，以一招霜涛卷雪让过剑尖，那长剑反压在女子剑身上。 女子出剑力道已老，浑身的劲力反为对方所乘，随着剑身下压之力，女子重心一空，险些站立不住。 在下一刻，侧颈一凉，郭雪的宝剑已经停在女子脖子上。 郭雪收剑，抱拳道：“承让！” 全真剑法在一个巧字，林朝英另辟蹊跷，以快字破之。 如今玉女剑法的快字，却被九阳真经的静字所破。正合真经上所说后发制人，先发制于人之理。 女子背过身去，道：“好了，玉女剑法破了，你可以走了。”声音中隐带颤抖。 郭雪道：“其实遗训还有一事。” 那女子忽然厉声道：“小姐已经被他害得那么惨！他、他竟还是得势不饶人吗！” 郭雪一愣，心中不免涌出一丝怜惜之情，柔声道：“前辈请听我说完。先师在世时，常独自对着后山一块石碑黯然神伤，脉脉不言。世人传他是强练先天功早早仙去……但我道门神功本就是仙道贵生，却把人练死了，你觉得可信吗？” 女子默然不言，可见她也是不信的。 郭雪叹道：“先师实则是思念朝英前辈成疾，郁郁而去的。” 女子道：“那个负心汉既然挂念小姐，小姐去世时他为何不来看她？” 郭雪道：“此事就涉及到先师第二道遗嘱了。先师与朝英前辈都是天下少有的天纵奇才，始于争强，也终于好胜，活着的时候先师始终不肯袒露心迹，实则心中爱极了朝英前辈。先师得知朝英前辈去世，痛如锥心裂指，独自哭了不知多久，才恍恍然想起来活死人墓里瞻仰遗容。” “他潜入墓中，见心爱之人已逝，本想生不能同室，死可同xue，准备陪着朝英前辈的遗体老死在那里，应了活死人墓之名。谁知他在墓中见到了朝英前辈专门创来克制他的玉女心经，便又激起了他的好胜心。” “于是他记下玉女心经，出墓钻研破解之法。朝英前辈惊才绝艳，先师钻研了十多年方才找到破解之法，弗叹自愧不如。临终前便立下两道遗嘱，其一是命我武功有成便来破解了玉女心经，两人斗了一辈子，先师便是仙去了也不愿输阵。” 女子问道：“那其二是什么。” 郭雪正色道：“先师研究玉女心经时，觉得朝英前辈性情偏激，为破全真武功，难免走了旁门歧路，有损全生。若活死人墓中的后人强练，难免留下隐患，折损寿数。故除了破解之法，还留下了一门易筋锻骨篇，用来调和阴阳，沟通坎离，以解心经中阴盛浮阳之害！” “先师第二条遗嘱，便是叮嘱我来将这门内功赠与朝英前辈后人，以遂先师与朝英前辈生前琴瑟和鸣之愿。” 那女子以袖掩面，道：“我、我凭什么信你。” 郭雪道：“信不信我，前辈带我进古墓一行便知。那门内功，就被先师刻在墓内。” 女子沉默许久，一声不吭跑进墓里。 就当郭雪以为没戏时，墓里传来女子的声音道：“进来吧。” 郭雪松了一口气，走进古墓。 墓中四通八达，若是无人带领，真会迷路。 那女子走在前面，一声不吭。二人兜兜转转许久，那女子才问道：“在哪里？” 郭雪道：“说是在一处放了石棺的石室。” 女子带他到了几间石室，郭雪一个一个掀动石棺，终于发现了其中一个棺盖下刻着王重阳的十六大字。 他将十六字展示给女子看，女子点点头。小字却是没去细看。 郭雪道：“就在下面。” 二人找到机关，棺材下打开了一条通道。 待地下室秽气散尽，二人带着烛台走入地下密室。 郭雪道：“抬头看。” 女子将火光朝室顶一映，显出无数密密麻麻的字来，细细一读，果真都是一些极高深的武功。 至此女子对郭雪所言已经信了八九分。 郭雪所说若是细细推敲，实则漏洞百出。 但一来架不住女子久居墓中，不与外界往来，心思单纯。二来墓中证据确确，郭雪言之凿凿，女子也便很难不信。 郭雪道：“先师曾道，玉女心经乃是一门至情至性的武功。故朝英前辈所传十二少筑基内功乃是至阴静功，用来压制修炼心经带来的七情六欲。但此法只冲不和，镇而不调，难免有走火入魔之虞。” 女子乃是林朝英侍女，林朝英生前身负深厚内功，本该长寿。 但创出玉女心经后，二人同修，林朝英练成后竟很快郁郁而终，自己没能练全反倒没事。故对玉女心经之缺漏，女子也多有察觉。 她虽未大成，但自习得玉女心经后，这些年夜间时时感到心中潮热，难以入眠。情绪波动激烈，时而易怒，时而哀伤，筑基静功全然压制不住。 想必就是这少年所说的阴盛浮阳之害了。（却不知其实是更年期到了） 随后女子举着火光，默然不语，只是随着郭雪观看顶上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