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一起过年
“你还回去吧？” 没有打听人家的私事，季摘星问起了别的 白语有些忧伤的说：“谁知道呢，说不定今天我就要流落街头了呢。” 他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看着外面的积雪，脸上带着一种青葱少年明媚又蛋疼的忧伤，季摘星牙都快被他酸倒了，不忍直视的推了他一把：“你差不多行了。” 结果一碗面还没吃完，他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挂了电话后白语嘴上虽然还在抱怨，不过脸上的表情已经开始明媚了。 看来是他家里人给他打电话了。 走的时候他要付钱，孙倩以为他是乌雅和季摘星的同学，死活不愿意收钱，不仅如此，最后还给人塞了两口袋的瓜子糖果，火一样的热情弄得一贯厚脸皮的白语面红耳赤。 他们这边习惯晚过年，也就是傍晚四五点钟的时候才摆饭，在那之前一直都在准备各种过年时候要吃的菜，并且准备吃完饭后包饺子的馅料和面皮。 做饭用不到季摘星，孙倩自己就是个做饭的好手，孩子过个年好不容易休息会儿，她舍不得让他们干活，就把两个小孩赶到楼上的客厅看电视去了。 这一片都是自建房，乌雅家的房子虽然不是很好，但也是两层的，一楼用来开面馆，二楼就用来住人。 乌雅家客厅临街的地方是窗户，能看到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如果街口有人过来也能看的清楚。 季摘星搬了一个红色的塑料椅子过去，打开窗户往外看，下巴垫在手背上，时不时就仰起头去看街口。 乌雅裹紧自己的衣服，哆哆嗦嗦的走过来：“星星，这里是风口，你不冷吗？” 季摘星搓了搓手：“有点儿。” “那你还开着窗户。” “哎，我想看看林风致会不会来。” 乌雅吸了吸鼻子，她感觉自己要感冒了：“他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你觉得他会来吗？” 季摘星歪着脑袋想了想，揉了揉被冻红的鼻子：“好吧，他不会来的。” “那咱们把窗户关上吧，太冷了。” 季摘星从板凳上跳下来：“行吧，你先让开一点，这个窗户有点难关，我怕我误伤到你。” 玻璃窗关上，窗帘也顺便被拉上了。 林风致站在对面的角落里，默默无闻的看着，四周的灯火倒映在他黝黑的眼睛里，深沉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孙倩在楼下喊：“小崽子们，开饭了。” 季摘星蹦蹦跳跳的下楼：“哎来了，孙阿姨，先别让乌叔点鞭炮，我来点。” 乌海的声音传来：“给你留着呢，知道你每年都喜欢点鞭炮。” 季摘星接过乌海手里的打火机，对准了火芯子，呲的一串火花闪起来，季摘星迅速扔掉手里拿着的那部分，三秒钟后，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在面馆门前响起来，季摘星跟乌雅打闹的声音连门也关不住，能听出来她一定很快活。 林风致又在外面站了片刻，等风把他的外套完全吹凉的时候，轻轻呵了一口气，手插进棉衣的口袋里默默转身离开。 他不知道要去哪里，家里的房子已经被卖掉了，要不了多久他和mama生活过的地方就要被别人掩盖。 外婆也去找外公和mama了。 街上分明还有零星的路灯，他却罕有的觉得身边有些黯淡，像是被一片黑色的浓雾笼罩住，一时间有些恍惚和茫然。 路上还有一些积雪，踩在上面咯吱作响。路边的街道上居民楼彼此拥挤着，房里填充着团聚的快乐和喜悦，不管是暖黄的还是白色的，在弥漫着鞭炮硝烟味的空气里，都在流淌着脉脉温馨。 林风致在街道上游荡了挺长时间，看着露出来的月亮，自嘲的笑笑。 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真是难得。 明天没什么事，兼职暂时告一段落了，他打算做几套试卷打发一下时间，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外婆的房子留给他了，但是却跟他刚才散步的方向相反，不知不觉的他竟然走到了季摘星家楼下。 屋里是黑的，也没有热闹的人声，因为主人正在别人家里团聚，这里自然就显得空荡凄冷。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习惯自己的反常，抬脚往家里走去，看见门口的人时却愣住了。 这下他走的有些急了：“你怎么在这里？” 不是在跟乌雅他们吃饭吗，怎么会在这里。 季摘星本来是蹲在地上的，看到他回来了就站起来，看了看他身后：“你才工作才下班吗？” 林风致开门的手顿了顿，嗯了一声没说别的。 季摘星在门口换了干净的鞋子：“好辛苦啊，除夕了竟然还要出去工作，你们老板真不是好东西。” 这是苏外婆在时给她准备的拖鞋。 林风致把钥匙挂在墙上，闻言看了她一眼，又问了一遍：“你不是……你怎么在这里？” 季摘星举起自己带过来的大包小包：“当然是陪你一起过年了。” 她把袋子提起来往厨房走：“孙阿姨打包了好多菜过来，就怕我们俩不够吃。要我说她纯属是多虑了，就我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吃的完这么多菜。” 林风致还没换鞋子，跟着她走到厨房：“你不是……你不跟他们一起过年吗？” 季摘星正在把饭从袋子里拿出来，正打算装盘，没听出他话里的停顿，听到什么回答什么：“我跟孙阿姨说想过来陪你过年，她就把每一样菜都打包了一点。” “好了，你快看，有好几样都是你爱吃的。” 季摘星先把他爱吃的东西装盘，有些忐忑的看着他，她擅作主张的带着菜过来找人，心里也害怕林风致会把她赶出去。 林风致只是看了看她手里端着的两盘菜，低了低眼睛，片刻后接过她手里的盘子往客厅走，一句话没说。 但是季摘星的眼睛却蹭的一亮，手脚麻利的把剩下的菜装盘端到桌上，给自己和林风致各开了一罐旺仔小牛奶。 她用自己的旺仔小牛奶碰了碰林风致的旺仔小牛奶：“祝你以后健健康康，平安喜乐，学业顺利，以后考上好大学，过上好日子，一辈子顺风顺水无灾无病。” 说完她喝了一大口，陶醉的啊了一声，用筷子疯狂往林风致的碗里夹菜。 林风致看了他一眼，看着她一脸讨好的笑，拿起旺仔小牛奶慢慢喝了一口，满嘴的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