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文艺是件挺无聊的事

    那些无病呻吟都是真的，但是我觉得生命不该只是这样。

    我从没有意识到，文艺原来是件挺无聊的事，在太多的生活细节面前，在基本的政治事件面前，都是苍白的。但是我知道，当我第一次有了这种感觉之后，只能说明我不再是个年轻姑娘了。这是一件悲伤的事，一个人应该永远觉得文艺有趣，为文艺着迷、永远喝酒蹦迪谈论文学与诗歌，永远饱含着激情去爱去寻找爱去被爱打动以及付出爱。但是就是会有这么一天，你会开始觉得这些不是那么有趣，随便一个社会新闻，一个政治动态都比这些更鲜活更能推进社会进步或者发生变化，春花秋月不是值得不停重复去说去感慨去表达的物件，你开始会对男人的爱有了其他的理解，而不再是文学意义上的，不再是那种美丽的语言，带有戏剧性的动作，那种表达的高超，那种神魂颠倒的东西。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即使生活再平淡，似乎能打败平淡的也不是这些所有的时间浪费在美好的事物上，这也是一种空虚。

    当生活被这种所谓的风轻云淡随性自由包围的时候，似乎也是一种无聊。这些东西没有什么意义，也许我应该庆幸自己不是一个文艺工作者，庆幸自己没有过上这样的日子，以及被这样的日子包围，我突然明白了生命不能承受之轻，这当然不是那个世界著名的生命不可承受之轻，但这种空虚似乎也是白来人间一场。

    我开始对男人的爱有了不同的理解，或者应该说，我对男人有了不同的理解，或者更应该说，我对生活有了不同的理解，我对我现在所处的生活以及我向往的生活有了不同的理解。人生太短了，在时间感如此紧迫的现状下更是倏忽间，即便我成为了一个老孟和他的朋友们会欢迎的那种气质女性，又怎样呢，这种女人还不嫌多吗，在轿车里在咖啡店里在剧场里在学院里在各种有档次的场所里，她们是一道单一的风景线，她们是自以为不同的同一类人。也许你会发现，她们爱男人的品味都是一致的。这是多么无聊的事啊，我为自己的单一性感到悲哀，并且还是作为被称为伪文艺的我。

    我很想哭，又不想哭，人生应该活得刚健有力的，爱情应该是明朗健康的。我需要的也许不只是心跳，又或者是人们最常说的责任感，而应该是我自己所感受到的生命力的滋养和跃动。我是一个人，一个持续在泵动的人，一个应该去感受到人间值得的人。但是我知道，这种清醒是可悲的，除非上天愿许你好运，从万千苦难同行人挽起你的手，赐予你永恒光明之心。生命会在何时戛然而止？你又是否害怕死亡？有什么未尽心愿？对人间一趟是否满意？你还有什么想穿的衣服，还有什么想爱的人，你是否还觉得有很多地方都想去？不要这样，你想一想，今晚你想做什么。

    今晚，今晚，天气闷热，台风就要来了。